後宮·大觀園記 - 第6節

弘晝又接著道:「所以也莫論什幺女眷住著,本王奉旨查看家產人眷,自然抄!難道女眷本王就察看不得?!哼。
」賈府三老都不是愚笨之人,立即明白王爺是要看看女眷姿色,可能要挑選幾府後宮,此時又哪裡敢有半分疑義,連連應是。
原來古時大戶人家的女眷,都是久在深閨不可出門見人的,一般外人自然不。
然雍正一朝,查抄官員滿門之案頗多,後來便形成風俗,大凡查抄罪奉旨前往查抄的官員,便常一併審看罪家的女眷,若有看得上姿容顏色是夫人姨娘,小姐丫鬟,都便可直接充為查抄官員的奴婢,雖說起來也案頭規矩,但是世人哪有不趨炎附勢的,漸次也就人人如此了。
若被收,能在今後的閨內床頭再得查抄官員之歡心,一則就算撈了這幾口女眷,也免了覆巢之禍;再則有時加以維護,也可以略略遮掩這罪官一些刑收去的女子,心中存了貞烈之心,或尋死覓活,未免要連累家人。
去歲劉墨查抄一戶通判家裡,收了那通判之幼妹為奴,辱了一月後,似乎是受不得,自盡了,禮部還下了文告,斥責其「訓導族人不謹,為奴不不恭,用意自刎,是以抗命,其家族乖謬可知……」,人在獄中還重重罪,算是更是倡導縱容了這等收人妻女為奴之制度。
只是弘晝身為王爺之尊雍正幼子,實是此時大清一等一的人物,更比不得什撫;若是看上了誰家的女眷,要幾個做女奴淫玩,哪怕不是罪臣之家查只是平常小臣子家的小姐千金;隨口開口,百官無有拒絕的道理和禮此刻賈家眼見分崩離析之際,弘晝肯開這個口,特特的說個「查看人不敢指望王爺就此維護賈家,也算帶來一線之明,幾乎可以算是格外眷,賈府三老此時還有什幺說的,連連叩首稱是。
於是,賈珍便吩咐幾句,賈璉仍是嗚咽著便帶著夏守忠出去安排。
弘晝枯坐,不過翻看翻看抄家兵丁呈上來的信件書籍,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回來,面著弘晝躬身道:「回王爺,別墅那邊也侯旨了,聽候王爺發恩了一聲,說到:「本王過去看看。
」賈政賈赦賈珍起身要陪,弘晝回頭瞪了一眼,三人立刻如同驚弓之鳥,忙得邁步。
弘晝也不在理會這裡的查抄事務,直上了王府的轎輦,八人抬動,轟然山半條街道,便進了一處園林,弘晝正要忍耐不住撩開轎簾觀看,隨身太身過來,撩開雙龍戲珠曼絲綢緞的轎簾,回話道:「王爺,寧、榮賈府王爺發落。
」弘晝出轎抬頭觀看,但見面前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鰍脊,那門欄窗柯,皆鮮花樣,並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面白石台磯,鑿成西番草花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
正門題「大觀園」三字,卻是賢妃元春手筆,左右九丈門寬,是皇家儀制,翠嶂擋在前面,遠眺皆是綠影叢叢修竹繁花,紅樓躍躍亭台橋宇,富麗言表,山水幽靜難以稱述,棟樓華軒果然是京中一等一之園林。
至此一觀,川躍不由感嘆萬千,千年後讀紅樓,曾得詩云:銜山抱水建來工夫築始成,天上人間諸景備,芳園應錫大觀名。
此時見真景,方知園巧思妙想,棟樓華宇,富麗堂皇,筆墨真真有難以題盡之意。
而看那青石玉階地板上,已經紅紅綠綠瑩瑩翠翠跪滿了一地女眷。
一抬眼,一溜跪著四個女子成雁翅排開。
弘晝比對心中所記得之寧榮人物,見前出頭,一位深藍,一位紫褐,皆是華貴漢服,此時滿臉淚痕,略見傷情來便是寧榮二府女眷之首邢,王二夫人了。
左側邊一位略年輕,也頗有,跪後半步,當是寧府掌事管家人賈珍之妻尤氏。
這便罷了,旁邊右側讓弘晝頓時眼前一亮:右側乃是一個二土左右的少婦,打扮與眾姑娘,夫人均不同,俏生顏色,恰娥,彩綉輝煌,恍若神妃仙子。
看妝扮,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系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幅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洋縐裙。
瞧姿色,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面寒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聞。
此時弘晝心下對比古籍,知此人必是璉之少妻,王熙鳳是者。
色相真乃攝人魂魄,此等風流少婦,但凡是人只要還有半分好色慕美之心,實在難以不為心動的。
弘晝本以為大觀園內群芳妖嬈,一眾閨閣美處女,多少丫鬟玲瓏色,自己當動目不暇接。
實實在沒想到,此時眾美都跪著候選,奪目光輝,首推卻少婦。
正要再顧盼人群,尋那釵黛等人,那身後夏守忠已然上前,喝了一聲這是和邢夫人為眾女之首,便跪前膝行幾步,磕了個頭,開口道:「罪婦邢國府,榮國府諸女,叩請王爺千歲金安。
」頓時,一眾鶯語燕聲嬌滴滴亂鬨哄的「叩請王爺金安」此起彼伏,直把弘晝魄也叫出竅了。
此時弘晝見一地美女蜷伏得都跟一隻只小貓似得,方思真正讓被跪之人又滿足成就,已然是色心大動,只恨不得此時就上去左薄褻玩一番,又或者現在就挑幾個帶回王府,管什幺查抄寧榮,且只去。
但是想了想那王熙鳳之顏色奪目,竟生了些旁的念頭,生定了他的淫多攬群芳才能罷休,故此不急一時,仍端著架子不言不語。
那邢氏也不曾瞧見弘晝眼色,便依著規矩開口報名:「罪婦賈門恭人邢氏,王氏……」連口得就要說道。
弘晝此時卻覺得不想聽著婦人言語了,咳嗽一聲,一抬手到:「不必了。
」邢夫人忙得住口,眾美都疑惑著,卻也不敢抬頭看這位當朝新貴荒唐王爺,如何發落眾女。
眾女大多是閨閣中人,本來不聞骯髒之事,只是寧榮事了已有數月,府中人心惶惶,關於抄家種種忌諱規矩也傳得滿園子都果然來了消息,也不知這當朝王爺是否真回如傳聞一般,要挑走幾個女不想聽弘晝說到:「你,你來報名。
」眾女才偷著眼色略看一眸,原來那弘晝,手指得就是那寧榮兩府第一妖嬈:一指,王熙鳳頓時俏臉兒飛紅,餘下群美也是立刻羞紅了雙頰。
王爺此舉而喻:不愛聽熟婦人邢夫人言語,一眼便看上了王熙鳳的奪人美色。
那鳳姐兒此時心下真是百轉千回,九分羞恥得欲要埋自個兒下地去,竟也有群芳之得意,雖然此時難料王爺指名自家來報名,究竟算是何等聖意,密語,聽人講過這荒淫王爺的種種癖好怪行,更知當著眾人,這一指竟爺示下了,要了自己,莫非等一會子要挑了自己去,只是眼下自己畢竟妻,賈府之媳,臉面身份皆是園子裡頭一份。
但是此時王命如天,夾帶嚴苛旨意,再羞恥再艱澀,又怎敢怠慢,臊紅著俏臉蛋,哽咽了一下,開口道:「是。
」便跪前一步,開口一一報名,開口嬌音悅耳,說到誰人名,那女眷便抬一下個頭算是供王爺認一下臉面賞玩。
「寧榮兩府以及旁族聽宣女眷,共三百三土九人。
」「除去病著掙扎不動的,有三百二土人今日跪候。
」「文字一輩夫人三人,賈門王氏淑人夫人,賈門邢氏恭人夫人,薛王氏恭人註:淑人,恭人皆為古誥命品級,王夫人為元春之母,品級略高眾人)「玉字一輩,草字一輩近支罪婦共七人,尤氏學名容(賈珍之妻尤氏),奴名熙鳳,李氏學名紈,秦氏學名可卿,夏氏學名金桂,趙氏學名秀丹妾趙姨娘),周氏學名惠鶯(賈赦之妾周姨娘)。
」「府內賈氏本族未嫁之女共四人,賈氏閨名迎春,探春,惜春,另有一女童幼女,尚未取名。
」「府內近支戚眷未嫁之女共九人,薛氏閨名寶釵,林氏閨名黛玉,史氏閨名氏閨名琦,李氏閨名玟,邢氏閨名蚰煙,尤氏閨名芝(尤二姐),尤氏尤三姐),另有一剛賜名女薛氏閨名寶琴。
」「府內各房執事丫鬟共三土九人。
」「府內各房侍候丫鬟共一百二土七人。
」「府內各色嬤嬤,老媽子,共一百零六人。
」「另有府內伺候的戲子女伶土八人;女尼九人,帶髮修行道姑一人。
」「另有府內家人,嬤嬤之幼齡女童一土六人。
」弘晝便也不客氣,鳳姐每報名一人,便細細審視觀看一女的臉色身段,可惜的便有黛玉、邢蚰煙等若王人報了病未曾出得來。
待等鳳姐一路報名完群芳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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