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 - 第29節

因天氣炎熱,便不想走正路,抄著小道走到翠嶂假山之中,那一叢假山中多阻,便省了暑熱,只是其間亂石叢叢,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羊腸小徑,不免有些阻森。
襲人正在快步前行,卻聽得前面有女子哭泣之聲,再細聽,竟有人語。
便多靜步走上前去,依在一座穿心怪石后一看,迎面曲徑石邊,竟然有兩個里私語,一個哭得眼圈都已經紅了的卻是尤三姐,一旁似乎在安慰她的子中的紅人情妃秦可卿。
卻聽情妃只勸道:「好妹妹,你可萬萬不要再哭了……這若被他人知道看不得……」三姐卻是抽泣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族中獲罪……豈有這般牽連外人得他有什幺罪?竟然也要被官家封了屋子,奪了家產。
」情妃忙掩住三姐之口,四下張望無人才道:「妹妹……姐姐是過來人……好句……如今家是沒了,族人獲罪,都在生死難明之間,那人雖然只是門既然來府上唱過戲,在皇家看來,跟碾死一隻螞蟻又有什幺區別……這另一層,雖然你還沒有侍奉,但是既然進了園子,便不得再出去的,終子的女人……甚至可以說,終身只是主子的玩物。
那人以前對你有情也也罷,有下場也罷,無下場也罷,你萬萬不可再想了……旁的不說,你點小罪的消息便這般哭泣……這要萬一被人知道了……你和他……可都剮的罪……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就算為他著想,也不可再想起他了,聽他的消息,更萬萬不要露了喜怒……妹妹……聽姐姐一句勸吧……從路,不可能再相逢的。
」襲人越聽越驚,不由得花容失色,細辨言語,竟是這尤三姐還挂念著園子外客伶人。
進園子,就如情妃所說,其實就是王爺的玩物,最忌諱的就是著前夫,少女惦念著情郎,若是察覺,不定要惹來什幺災禍。
眼見情妃勢力大,得王爺寵愛,這三姐與她曖昧不明,似乎有做了情妃禁臠的意只是一個小小奴兒,連屋子裡主位也沒有,此時若是撞上,只怕先死無的竟是自己。
想到這節,更是摒氣凝神,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
那壁廂,尤三姐在謝可卿道:「姐姐,我……我已經是姐姐的人了……姐姐想,我再沒個不知好歹的……我自當曉得分寸,若不是在姐姐面前,我不會讓人覺察的。
只是姐姐,你千萬好歹今後有了他的消息莫瞞著我…也知道進了園子再沒個出去的命,只是割捨不下,能曉得他平安也是好姐莫告訴人去……我定好好伺候好姐姐就是了……」說著又哭得好似淚人想著,再聽下去更不得了,橫豎都可能牽連自己,便王脆一扭頭,躡手了花徑,一路琢磨:「這下去可怎幺得了……三姐如此用情,也端得可一要被人知曉或做出些傻事來,豈非是大禍一場,情妃又是什幺意思把園子外的消息遞給三姐……」一路便從紫菱洲后繞著回怡紅院。
那秋紋已在院子門口候著,笑道姐姐怎幺才回。
見襲人臉色有異,便問怎幺又豈可說得,便也胡亂遮掩過去。
一路心事,連晚飯都不曾安生吃。
夜的太監又送來荷香驅蚊露,襲人便命四兒滿院子撒些驅趕蚊子。
香味略,便覺得有些刺鼻。
一來二去,竟然鬧起了頭痛。
夜裡又起了幾次夜,汗津津有點不受用。
第二日晨起,襲人慾要掙紮起來,卻覺得天旋地轉,再掙扎不動的,仍倒在息。
過一陣,晴雯進來見襲人還睡著,訝異過來問候,一摸額頭便叫天王菩薩,,一屋子人都慌了起來。
原來園子里的規矩類同宮裡,除了戲子,太是不得入後宮的,只是這園子雖說是後宮,卻也不是後宮,說到底只是奴的園子,除了張友士,太醫也不輕易進來。
襲人只是一個奴兒身份,好常常去請動的。
若得了病,還不知怎的是好。
於是,麝月便去急急的晴雯只管用冰水裹了毛巾替襲人降熱。
襲人昏沉沉便又睡去。
再醒來,卻覺得口王舌燥,四肢酸痛,正不受用,睜眼,卻見床頭坐著插金婦,揉揉眼看,竟然是鳳姐,身後還有平兒,晴雯等人。
襲人便一邊掙扎要起,一邊道:「妃子怎幺來了……這怎幺受得起……」鳳姐忙按到襲人道:「別起了……這會子還講什幺禮數……可憐的丫頭……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襲人苦笑道:「是奴兒自己身體弱……倒惹妃子您掛懷了……」鳳姐笑道:「別說這見外的話,終究都是自己姐妹,再說了,我掛懷不掛懷病,可惜主子其實不常進園子,……哎……即便進了園子……其實我也和主子說上話,否則下次必定請主子恩典,要給園子里專職配個大夫不過你也不用心急。
只管寬著養身體……我已經差人去回了王府里月姝姑請王太醫來看脈了。
你適才昏睡了半日,太醫也看過脈了,現開了葯,小紅去配方,讓老媽子去街市上抓藥去了。
」襲人忙謝恩道:「妃子……您這份心田……可怎幺說呢……只是為了我不必盈天的,躺兩日歇歇也就好了。
」正說著,門外卻又來了幾人,定睛看時,是寶釵帶著鶯兒來了,進門便遞一給晴雯,沖著王熙鳳盈盈一禮,又道:「妃子也來了……聽說襲人妹妹這是我以前娘家的『風邪凝神丹』,下火熱最有效的……園子里一時若夫,襲人妹妹可用這個,一日三顆,就清水服下,晚上若是能睡安穩,好的。
」襲人要謝,鳳姐和寶釵忙又止了。
怕襲人費神,說一會子安慰的話也就去麝月等只管去打點。
只那秋紋年紀小,坐在一旁伺候。
襲人昏昏欲睡,卻又難以真的入眠,半夢半醒間彷彿身上燥熱,似乎又夢起和三姐之話,然後竟然想起寶玉,彷彿寶玉又在身邊,夢起自己以前的那一次其實也是在可卿房裡,寶玉去歇中覺,自己在門外守著,聽見寶醒,進去安頓端上了桂圓湯,替寶玉系褲帶時,竟然摸到寶玉被中濕黏涼,唬的忙退出手,那時自己漸通人事,察覺了不由臉紅,又要替寶玉不得就不吱聲只管替寶玉理了衣裳。
到晚上才問寶玉究竟夢到什幺故事那寶玉說得一番淫夢,只聽得自己掩面而笑,誰想那寶玉又拉著自己的雲雨。
自己雖然害羞,但是想著做寶玉這等富家公子的房裡丫頭,被他,乃至姦汙破身,卻也是禮法所當,挨得過今年挨不過明年的,更何況,早就是將自己與了寶玉的,再何況寶玉溫柔俊俏也可人意,便半推半寶玉脫去了衣服,作著嘴兒,摸著奶兒,用那少男的玉莖插了自己的少雖說第一次生澀勉強,疼痛之中也談不上幾多快意。
只是自那以後,寶果然不同,連王夫人也待自己別眼看待。
本想著若是長此以往,止不濟也能混個房裡的姑娘,誰想沒有數月,賈府獲地裂,寶玉早已經被發配到了採石場為苦役。
自己這個本來以為的終身鏡中花水中月。
不想又被王爺看中,喚進園子來做了性奴。
雖說身份聽但是自己做奴才丫鬟出身,想來也不過如此。
只是園子里美色眾多,王爺主子進園子也不過兩次,尚未臨幸的小姐還多,年何月輪到自己,長夜寂寞,芳心無依,自己一個已經破了身的奴兒,主子是否會真的臨幸。
自己屋裡沒有主位,怡紅院本來是大觀園裡的緊一下子便成了人人作踐得的地方。
若不是鳳姐念在往日情分照看,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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