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只要她覺得舒心,自己那些痛苦的煎熬與折磨,都是完全能承受的了。
“我還得趕去北部的落河部,剛接到那裡的求援,”他凝視著她的眼裡有不加掩飾的情愫,更有明顯的期盼,“平叛如果順利,叄天后我會趕回湮城,路過這裡時,我可以……來看你嗎?”
蘇黛抬起頭,輕輕嗯了一聲。
完全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忽而俯身,寬肩上的髮辮垂到她肩上,他的手掌按在她肩頭時,她心頭一顫,暖風吹來他的氣息,他的唇停在她頰畔,最後,只是輕輕擦過她的唇角,隨即離開。
叄天后蘇黛早早自西伽山回到村子,有點心神不寧地幫玉芙蓉收起在廣場上曬了一天的藥草。
玉芙蓉撿著若木花,眉頭緊擰著,說,“聽說若木花就快謝了,明日我和你一起上山。”
蘇黛點點頭,“行啊,那你跟著我,山裡沒路,不要走迷了。”
幫忙分撿藥草的巫醫和李長安在一邊聊天,不知說到了什麼,只聽李長安用甚不熟練的魔族語怪腔怪調道:“……我只撿到了我哥的骸骨,所以我和玉姑娘一樣,最後的親人也沒有了,算是同病相憐。”
玉芙蓉“咄”了一聲,轉過頭沖他斥道,“去你的,誰和你同病相憐?”
巫醫樂呵呵地說,“聽說你們從這裡離開后要去找神姬河,那可不容易,神姬河絕跡十多年了……”
正說著,村口雲英樹上躥下來一個小孩,一面往這邊跑一面叫道:“弒魔軍!弒魔軍從這兒經過了!”
蘇黛手中動作一頓,玉芙蓉瞄了她一眼,問那小孩,“看清楚了?”
小孩嚷道:“咱們村在高處,我看得清清楚楚,上幾次他們在日暈河谷那停留後,直接就從伽南村那邊走的,想不到這次居然會從我們村這邊過!”
伽南村是伽摩部落的另一個村子,離此地有約半日的路程,日暈河則是橫過部落區域的一條河流,靠近伽南村的一段河道平坦開闊,一般弒魔軍經過時,會在河中洗去血腥和臟污,稍作歇息后再出發。
村裡的魔族小孩聽到聲音,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齊齊往村口跑,爭先恐後爬上大樹,都想遠遠看一眼那威風凜凜的弒魔軍和他們的坐騎。
玉芙蓉將手中藥草一放,也跟在眾小孩屁股後頭去看熱鬧。
蘇黛猶豫一會兒,不緊不慢出了村口,過了那片風音草地,果然見到遠處坡地下氣勢洶洶經過的弒魔軍和他們揚起的團團塵煙。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和彷彿鼓穿天地的震動中,有一個小黑點從弒魔軍隊伍的尾巴上分離出來,風馳電掣地往這邊移動。
她往後一靠,倚著身後的一株雲英樹,盯著那黑點,下意識地扯著手中草根上的莖葉。
夕陽已經落於西伽山外,東面天際中有薄薄的一彎月弧,視野中那黑點漸漸變大,直到能清晰看見凶獸飛騰的腳爪上翻起的暗紅色塵土。
野獸的嗥犾之聲壓過傍晚的呼呼風嘯,最後一片半乾的葉子被扯落時,那兇猛的巨獸已經被從它身上跳下來的主人拍了拍腦袋,放歸於廣闊起伏的大地上。
蘇黛這才抬眼瞧著幾步開外的男人,有點裹足不前,黃昏曖昧不明的光線中,他雙眸中閃動著熾烈火星,胸膛微微起伏著,只停頓了一瞬,隨即大步踏過來,長臂一攬,直接把她抱進臂彎里。
遠處村口大樹上傳來一陣鬨笑,笑得最響亮的依稀是玉芙蓉的聲音,緊接著一聲呵斥響起,小孩們的聲音頓時散開,沒一會兒便安靜下來。
畢竟魔族男女之間表達愛慕的方式原始而熱烈,比這激烈直白得多的場面對於小孩們來說都是司空見慣,並沒有多新奇。
蘇黛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有試圖掙脫他的懷抱,身上還殘留著幾分凶蠻之氣的男人手臂一緊,將她整個身子帶離地面,繼而又放下來,低下頭瞧著紅暈滿面的姑娘。
野風吹起如波如潮的風音草浪,也吹得她心頭暈暈乎乎,雙腳明明已經被放到地面,身體卻彷彿仍在半空中漂浮,他胸膛中強勁急鼓的心音擂得她的心似乎都要跳出來,帶著微涼濕氣的髮辮盪在她肩頸上,掃過裸膚時灼熱的刺麻感撩得她心尖一陣陣發顫。
“我可以留下來么?”凌隨波低聲問,微鼓的胸膛貼著她發燙的耳際,那從胸腔深處震鳴而出的醇啞嗓音仿若無形的手指,撥動著她心上最癢最麻的那根琴弦,“……今晚?”
蘇黛把發燙的臉頰藏在厚實溫暖的胸膛上,一隻手伸到自己腰后,將那緊箍著腰肢的健長手臂拉開。
他眸中有不加掩飾的失望,沉默著放開她,然而下一刻,手掌指縫中鑽入纖長細骨的手指,她牽起男人的大掌,輕輕說了一聲,“跟我來。”
她覺得回蕩在曠野的狂烈野風也吹進了自己的身心裡,這一刻她不想和自己的身體和慾望過不去,她想親近這個渾身散發著危險和野性的男人,想放縱自己沉入他燃起的那種瑰麗火焰中,把埋在膚下,扎進心腔的躁動和繚亂一同燒去。
男人立刻心領神會,五指合攏,將她整隻手一併包裹在掌心中。回村的路漫長而又難耐,彼此身體中亂躥的火焰燒得緊扣的十指灼熱不堪,指骨的滑動和相互磨蹭之間,都似有隱晦而曖昧的意味心照不宣地流瀉而出,令人心蕩不已。
蘇黛領他穿過村口,避過廣場上喧鬧的人群,繞過橫七豎八的石頭房屋,去了村子東北角落裡的一間屋子。
為了抵擋猛獸的襲擊,魔族人的房屋多是用堅固的石頭壘堆而成,石頭縫中生長著一種韌性極強的墨綠色藤蔓,牢牢地裹覆住一塊塊的石頭,將之粘合在一起,使得壘成的石壁能承受巨大的衝擊而不至塌方,同時也具有良好的通風性。因地廣人稀,房屋都建得很寬大,石屋裡頭藤蔓繚繞,蓋住蒼灰色的石頭,看上去倒像是置身野外一般。
剛剛鑽進狹窄短小的石屋門,還未來得及將木門抵上,男人已一把抱起她,走了兩步,急切地吻了下來。
蟄伏了已久的慾火無所顧忌地燃燒起來,緊緊貼在一起的身軀像要融化似的,騰起的熱氣把人烘得血氣翻湧,燒得喘息沉沉。
黑暗中他一條腿擠進她雙腿之間,支撐住原本坐在他手臂上的姑娘,空下來的一條鐵臂環上光裸的腰肢,另一隻大掌鑽進她裙下,從裸露的膝彎慢慢往上撫摸,熱燙的掌心一分分熨過光膩的大腿,在腿根處停留片刻,繼而沿著臀線撫摸上去,隔著獸皮短褲包住一邊玲瓏的臀瓣輕輕揉弄。
令人暈眩的吻落在頸側肩窩,背央被牆壁上絨密的藤蔓枝葉撩得痒痒的,蘇黛兩條腿兒環著男人勁腰,一條手臂吊著他頸脖,另一隻手去扯他垂在肩上的髮辮。
“……等等,我先點個火……”她迷迷糊糊地說,“門……還沒關上……”
吻兇狠地落到唇畔,隨之一挪,毫不遲疑地攫住唇珠,火燙的舌侵入進來,生猛而又熱忱地捲住柔滑小舌,反覆勾纏,她腦袋一昏,手指插進他濃密的發間,生澀地回應他。
凌隨波的魂蛇從他袖口下悄然游出,躥到木門邊,碰地一聲將木門關上,蓋住透著一斜夜光的石屋洞口,接著游到插著油脂火把的石壁上,蛇信一吐,幽藍色火光疾噴而出,火光一下亮了起來。
他放開她的唇,略略偏過頭去打量這間屋子,目光落在中央的那張圓形大床上。
魔族人並不習慣睡床,一般只在地上鋪一張獸皮便可入睡,蘇黛卻不喜歡,請李長安給她打了一張大床,床上鋪了村裡獵人送來的硝制過的犼獸獸皮。
蘇黛睜開迷濛的雙眼,目光自男人緊繃的下顎和滾動的喉結滑下,盯著項圈上那猙獰兇惡的骷髏獸骨看了一瞬,放開他的髮辮,胡亂去扯他的衣袍。
出了幻境,他身上魔化的痕迹消淺了不少,明明抵在她一側腿根處的男性象徵炙硬勃發,凶氣騰騰,膚下的魔紋卻幾不可見,她不甘心地去扯他的腰帶,發現扯不開,便又伸手去撫他結實剛硬的胸膛,順著胸肌線條勾畫著,直到深色的魔紋隱約在膚下閃動起來。
凌隨波喉間發出輕輕一聲低吟,轉回頭盯著她,瞳底綻著幽深熾熱的光芒,很配合地解下腰帶扔在腳下,接著摘下獸皮護臂、護腕,埋首再度堵住被吻得嫣紅水潤的嘴,大掌扯開她裹身的獸皮,熱切地一把捉住跳出來的盈軟蜜桃。
蘇黛身子一顫,小腹深處一陣陣輕抽起來,最旺盛的火苗在下腹處燒得難耐,兩條腿兒更緊地圈住他的腰,無意識地蹭著男人堅硬平坦的腹肌。
凌隨波氣息粗沉,將姑娘一把抱起,走到床邊,輕輕放下來,叄兩下扯去她腰上的獸皮裙,又將僅剩的短褲剝下來扔到床下。
姑娘細膩潔白的身體仰卧在密布著棕色獸紋的絨毯上,乳波輕顫,細緻光潔的腿兒緊閉著,兩條毛毛的髮辮被她絞在手中,微微後仰的下巴揚起誘人的弧線,微張的紅唇中逸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眼前的美景令他慾火中燒,岩漿自體內漫過,情難自抑,然而他還是極力控制著,俯下身將這令人瘋狂的身子摟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從她緊繃的十指間奪下那兩條惹人憐愛的髮辮,細細打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