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一次全程自己負責一整個系列的主設計,秀場的細枝末節全是她自己跟人商定、修改,這樣大的膽擔子,她原本只想著拼了命地去做,但她畢竟還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她對自己的期待就是能合格就成。
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大的成功。
沉嬈的心情可想而知,激動得眼眶都微紅了,只有攥緊了拳頭,才不至於讓自己倒地,只有緊緊咬住了牙關才避免了失態的尖叫。
恍惚間她的目光突然撞進了人群中的衣著的低調的宋箏的眼,那深邃鳳眸中的神態分明表露出等她已久的神態。
細細勾勒的眼線長長地直掃入鬢間,唇上雖塗著裸色口紅,但氣勢一點也不減,她眼裡浮現出濃濃的欣賞,用唇語說道,“很棒!”
深邃堅定的目光穿過人群,直直望向沉嬈,一股被肯定、被支持、被欣賞的的欣慰和感動油然而生。
別過眼,對上記者好奇的眼,沉嬈突然就笑了,眼裡閃著淚光。
她的辛苦、掙扎、焦慮、害怕、擔憂只有宋箏最清楚,那麼多個不眠的夜,一杯杯散發著熱氣的咖啡和速效救心丸。
她通宵,宋箏也不敢太熟睡,怕來不及做心肺復,導致沉嬈半夜猝死了,眼下掛了大大的黑眼圈,遮瑕都遮不住,於是便美名其曰地走起了暗黑哥特風。
這些,沉嬈都看在眼裡。
霎那間,面對著記者的長槍短炮,沉嬈竟覺著宋箏是她的同伴,是她強大的依靠的錯覺。
她笑著輕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還沒喝香檳呢,就被成功的喜悅灌醉了,開始胡思亂想了。
被問及此次靈感的來源,特別是大家一致認為最出色的那件作品,如雨如霧,朦朧仙氣又凜冽似冰的長裙時。
光在瞳孔中央快速撞了一下,沉嬈愣了一秒,而後斂了眸色,鎮定地闡述。
“這條裙子是當時晚上加班,快十二點左右,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一位纖細高挑的女士依著欄杆在抽煙。煙霧與水霧繚繞,迷濛了她的臉,當時又特別冷,感覺她像月光下的維納斯,渾身散發著寒光,當時靈感迸發,將車停到一邊,粗略畫了手稿。”
“啊,原來是這樣啊,請問沉老師認識這位女士嗎?”
沉嬈低垂了眉眼搖頭,斜直的眼睫又長又密,像兩把透著寒氣的剛刷。
精緻冷艷的外貌,破碎淡漠的氣質以及出眾的才能,讓沉嬈通過這場秀一舉成名。
後來網路上還掀起了尋找沉老師的維納斯,引起一番變裝模仿,詞條”我是你月光下的維納斯嗎?”搜索破億。
沉嬈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她憑自己的本事堵住了大家的嘴,”殘箏”工作室各大設計師們再也不會用她的年齡、履歷來冷嘲熱諷了。
晚上是慶功宴,宋箏也出場了,著一條鴿血紅的抹胸裙,膚白似雪,五官精緻美艷,沒有發言,只是點了點頭和沉嬈輕輕碰杯,讚賞的目光給足了沉嬈面子。
“恭喜你啊。”
就連一向看她不對付的設計師也堆了滿臉的酸笑,和沉嬈碰杯。
淡金色的香檳在酒杯里晃了小半圈,擦得鋥亮反光的高腳杯隱約映出站在不遠處的宋箏的臉。
“謝謝。”
沉嬈抿了口酒,露出個舒展大方的微笑。
“殘箏”的首席設計師百合和薇安、宋箏站在一起聊天,目光幽幽地落在沉嬈身上,鏡面唇釉亮晶晶的,飽滿的嘴唇一張一合,“薇安的眼光可真毒。”
她話音剛落,薇安便偷瞄了一眼宋箏,眸光流轉又轉回百合老狐狸似的透著精光的眼,跟她碰杯,露出個無懈可擊的笑。
“那可不,你以為我是誰。”
宋箏要捧著她的寶貝登上神座,薇安只是個聽吩咐的小嘍啰,哪有什麼眼光毒不毒的,她只是個打工的,大老闆們愛怎麼玩怎麼玩,賠了錢,虧了股份也不關她的事。
不光是她明面上頂著壓力把”霧”系列給了沉嬈負責,宋箏底下花了大價錢的宣發,請了一眾明星試穿po圖宣傳,秀場這些以步算錢的頂級模特....
早在這場秀之前就匯聚了各種流量,吸引了各目光聚集,爆火是遲早的事。
不過也得虧沉嬈爭氣,實力配得上宋箏的捧,否則就只能是強推之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