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沉嬈有課,結束后她打算叫個車回去,她想著洗完澡,煮飯的阿姨就差不多把飯做好了,她吃過飯後準備構思個設計稿。
她是這麼計劃的,可剛踏出教室門,計劃便被沒骨似的倚靠在走廊欄杆上的宋箏打散了。
宋箏這天穿得很低調,一身灰色休閑裝,戴了頂棒球帽,四肢修長,很是青春活力,隨便一站都是畫報既視感。
她朝沉嬈歪頭笑,狹長鳳眸里閃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痞痞壞壞的,很是抓眼。
沉嬈卻如臨大敵,寒毛直立,在趕著回去的同學們尚未發現她的時候,急匆匆把她拉走,帶到走廊盡頭轉角沒人會經過的角落。
將她的手狠狠一甩,沉嬈不可抑制地低聲吼道,“宋箏,你來這裡做什麼?”
宋箏沒個正形地鬆鬆垮垮地站著,左手扣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指腹輕輕摩挲著那一小片溫熱的肌膚。
宋箏手指修長冷白,指甲乾淨圓潤,泛著自然有血色的水紅色,鬆鬆搭在纖細骨感的手腕上,手指,手腕組成的畫面就是一副活生生的藝術品。
對美有著絕對敏感的沉嬈即使再不願承認混蛋宋箏的魅力,此時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瞟了兩眼她的手指。
宋箏也不及時搭話,而是像是欣賞夠了沉嬈臉上細膩鮮活的表情,才輕笑著說道。
“找你玩啊。”
她看著沉嬈因為感到荒唐而瞪圓的眼,褐色的瞳孔折射出細碎的亮晶晶的微光,眼底乾淨透亮,純凈極了,和遠處淡藍到純粹的天空組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畫。
宋箏感嘆這真真是冰雪般純凈美好的人兒,總是能給她帶來被春雨洗滌過後的清新,她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剛好知道一個朋友在你們學院的教務處上班,就問她要到了你的課表。”
“果然是一丘之貉,否則也干不出出賣學生隱私的事。”沉嬈雙臂抱胸,冷冷地說道,眼裡無聲地控訴著。
宋箏挑眉,驚詫在墨色瞳孔里一閃而過,“你怎麼這麼可愛,看來時然真的把你保護得很好。”
搭在手腕上的指用了些力道——沉嬈留下的觸感,已經所剩不多了。
“別廢話,你來找我做什麼。”
沉嬈臉色冷青,望向宋箏的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
這態度多少有些傷人了,宋箏的視線往一旁移了移,落在濃綠茂密的矮灌木叢上,那兒正盛開著一朵朵小小的白花。
手腕上殘留的觸感已經徹底消失,再怎麼挽留也留不下。
她鬆了手,身體下意識地想找個地方倚靠,但卻沒有乾淨的地兒。
於是便換了條腿做支撐,依舊是鬆鬆斜斜地站立著,臉上又是一副風流多情的軟笑。
“嗯,就是單純地想見你,想找你說說話,你不回我微信,也不接我電話,我真的好傷心,為了見你,我今天還推了某新晉頂流小花的拍攝。”
沒見過如此恬不知恥的人!
沉嬈往後退了一步,她拳頭已經捏緊了,藏在身後,想狠狠地朝那張穠麗的臉蛋來一拳,要讓她鼻孔流下兩管鮮血才能解自己的恨意。
她在憤怒的邊緣即將爆發,但沉嬈眼前不合時宜地閃過秦時然笑得溫柔的臉,也忽地意識到把宋箏這號人物徹底得罪后的下場。
她還是慢慢鬆了手,後背倚靠在牆皮裂開的,被調皮學生惡意塗鴉后的牆面。
連同自己也成了個不堪的笑話。
仰起的頭最終還是低垂了下來,沉嬈用一種憤怒到了極致后又鬆弛的無力語氣說道。
“宋箏,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跟時然是朋友,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