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 [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第88節 (2/2)

看來他的威懾力仍在。不過斯特蘭奇更清楚,如果肇事者不夠慷慨,他名下的所有資產不僅會被拍賣抵債,哪怕是這樣他的欠款依然不可能還清,他會在一夜之間失去全部,沒有奇迹的話此生絕無可能再度翻身。
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斯特蘭奇都不太生肇事者的氣了。他畢竟還算是個正常人,正常人很難對瘋子生氣太久。
這段時間裡並沒有人過來探望他,就職的醫院倒是組建過探病的隊伍,但斯特蘭奇並未允許任何人進門。
都是同僚,都看得出他的手哪怕是好了也不可能擁有過去的靈敏,斯特蘭奇不想面對同情的眼神和極有可能出現的冷嘲熱諷——並不完全是出於自尊心。
原來生理上的痛苦到達某種程度的時候,人是很難產生情緒的。
但他在這段時間裡也不是沒有情緒。
斯特蘭奇總是回憶起他過去忽視掉的東西,他總是回憶起他把面對家屬的任務丟給別人,如果不必要的話他也絕不會和病人任何交流;他甚至想起來每一個在他的手術台或者離開他的手術台後死去的病人,他們言簡意賅的病例。
他有點想起來,那當中並不是沒有因為他手術失誤導致的死亡。
他也有點想起來,有的病人完全可以恢復得更好。
他有點發現……至少是過去的他沒有發現過的東西。
斯特蘭奇討厭現在的他,然而,他也知道他無法變回過去的他。
不止是因為受傷的手。
毫無疑問,他的手需要奇迹才能恢復;至於他自己,斯特蘭奇清楚地知道,哪怕是奇迹也不可能讓他再回到過去。
事情變了。他變了。
康斯坦丁拉開衣櫃想往裡面放衣服。
他看了一眼被敷衍地掛在最外層的一堆沙發套。有些不對,他想著,下意識多看了一眼。
那不是沙發套。那東西是活的,不僅是活的,套皮裡面還包了個更小的活物。
康斯坦丁合攏衣櫃。
“我想要新衣櫃配我的新衣服,你說呢,親愛的?”他問亞度尼斯。
斯特蘭奇的手能夠拆下繃帶重見天日的那天,是非常普通的一天。
對治療方案了如指掌的斯特蘭奇等待著,護士的手他的眼神中微微戰慄。醫生大氣也不敢喘地站在旁邊,心臟差點跳出胸腔。
而斯特蘭奇,他覺得這有些好笑。
他以後再也不可能當醫生了,他們是在怕什麼呢?也許是在恐懼他的影響力吧,他到底還沒有掉進谷底,至少的至少他還能轉向純學術的方向……那是過去的他最鄙視的一群人,不上手術台卻對著外科醫生指手畫腳……
憘豫
醫生髮出一聲喉口被噎住一般的喘息,斯特蘭奇飄散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他盯著自己的手。
這是一雙陌生的手,被金屬固定,表面布滿了縫線和血,彷彿哥特電影中被歪歪扭扭地拼湊起來的人偶。這雙手上找不到過去的任何痕迹,大小,輪廓,氣味,一切都變了。它們甚至在他的注視中止不住地痙攣,像金凱瑞主演的搞怪喜劇片。
護士埋著頭一聲不吭地做著清理工作,這點輕柔的瘙癢和刺痛感已經無法讓斯特蘭奇做出反應。他盯著護士的手,那雙手潔白、乾淨、有力,和他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沒說話,連神態也很平靜。
護士的身體卻矮了下來,縮著肩膀,好像覺得斯特蘭奇會從病床上跳起來踹他一腳。等工作完成,護士如臨大赦地後退,差點絆倒。斯特蘭奇把手翻轉過來,微微彎曲著手指凝視手心,又把手背翻到正面,緩慢地彎曲手指。
他把頭抬起來,轉向醫生和護士——他們垂著腦袋,避開了他的眼神。
“拆線吧。”斯特蘭奇說。
他發現他的聲音穩得出奇,絲毫憤怒與急躁都沒有。那其中可能有點失望,是針對醫生的,但更多是針對他自己的。其實也不是針對醫生或他自己的,那感覺像是憋了一肚子咆哮卻心知自己無法喊叫,渴望撕開喉嚨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做。
人生是多麼荒誕,世事是多麼無常。
他是個醫生,見慣生死。他本來早就該知道的。
過去的他怎麼就從來沒意識到呢?
第105章 第四種羞恥(5)
“您又在廚房裡了。”阿爾弗雷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沒有泄露出更多的驚訝和好奇。
“嗯哼。”亞度尼斯敷衍地回應了一聲。
他專註地盯著面前的平底鍋,鍋里已經放上了黃油,旁邊的碗里是攪散的蛋液。
烤麵包的香氣越發濃郁,“叮”的一聲,烤好的麵包片從烤麵包機里彈出來,亞度尼斯取出麵包片,用手指檢查了一下麵包片表面。
大概是對焦脆的手感很滿意,他把麵包片擺在餐盤上,反身回到鍋前,將蛋液倒進了平底鍋。這兩者剛一接觸,充滿氣泡的“滋啦”聲便噴涌而出,光是聽著這美妙的聲音就讓人聯想到各種美味,更別提煎蛋的香氣了。
亞度尼斯握著手柄,稍微旋轉鍋體,讓煎蛋均勻地攤平成一個完美的圓形。
猶豫著要不要提醒的阿爾弗雷德立刻鬆了口氣,因為如果亞度尼斯再多等待一會兒,黃油的溫度就太高了,蛋餅底部可能會被燒焦——儘管阿爾弗雷德高度懷疑亞度尼斯老爺是否擁有味覺這種東西。
但這頓早餐的最終歸宿,大抵也並不屬於亞度尼斯老爺。
以人類的壽命標準來看,阿爾弗雷德活了很長時間,長到足夠他理解這個世界並不像它表面所見的那樣平凡。
他指的並不是如今廣為人知的超能力、外星人和黑科技,也不是在小範圍內流傳的魔法,而是更加黑暗、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狀的奇異氣氛。
一見到亞度尼斯,阿爾弗雷德就認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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