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 [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第126節 (2/2)

石碑上沒有字,反而刻著一幅詭異的畫。
希克利沒有看清石碑上的細節,就匆匆把視線移開了。這倒不是出於習慣性的逃避,而是因為那幅畫隱約是人群亦或者蝴蝶交媾的景象。
人群和蝴蝶都十分粗糙,彷彿遠古時期的壁畫,互相交疊,彼此交錯,肢體與肢體之間的關係既像是正在交融、吞併,又像是在胡亂地刺出與穿插,那糾結的線條,給人以難以言狀的詭妙和不安感。
伊芙琳倒是津津有味地欣賞了一會兒。
“形狀非常漂亮呢。”她評價道,“雖然也說不出哪裡特別出挑,可就是特別吸睛。這塊石碑應當有些年頭了吧。”
他們抵達入口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明月正懸挂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正處於大路的最前方——於是,就好像他們前進的任何一步,都在向著月亮靠近。
或許走到路的盡頭,真的能登上那顆反光的、孤寂的星球也說不定。
小鎮最靠近入口的是一家……酒吧?酒館?旅館?說不清它到底是幹什麼的,是個破舊而整潔的三層小樓,木質結構為主。
話說在這種潮濕的海島上用木頭作為建材真的是正常人會做的選擇嗎?希克利腹誹著,最好的木頭也會在潮濕晨霧的侵蝕下朽爛吧。不過這座島的異常也太多了,相較起花海中的蝴蝶屍體,這簡直不值一提。
伊芙琳率先進了門,數名美麗的年輕男女站在表演台上,熱情洋溢地演奏著歡快的曲調。大廳正中,數不清的人們正用擁抱在一起,隨著音樂的節奏輕盈地旋轉和搖擺。
酒館內鋪設著綿軟細膩的地毯,那猩紅的色澤彷彿是剛剛飽吸過活血似的。伊芙琳在地毯前面短暫地駐足,旋即彎下腰,解開鞋帶,兩隻腳互相一蹭,利索地踢開了腳底沾染著泥土、草屑的運動鞋。
她看上去想就這麼赤著腳往裡走,不過很快就有一個少年奔過來,將手中的布面軟鞋送到伊芙琳的腳下,並且殷勤地蹲伏下來,想要為她穿上鞋子。
伊芙琳低頭去看,他正好仰頭,露出精美的面孔——優雅、謙遜而甜蜜的一張臉,彷彿一勺滿溢出來,緩慢地向下滴落的粘稠蜂蜜,要是不趕緊把嘴唇湊上去吮吸、舔舐掉,那該是多麼可怕的浪費啊?
他沖伊芙琳甜滋滋地笑了。
希克利往他們看不到的方向翻了個隱晦的白眼,算是明白了那幅地圖背後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自己沒有脫鞋的打算,然而還是有一位少女捧著鞋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看上去比那個少年要年長一些,但最多也就不到二十,臉頰飽滿而紅潤,尤帶著可愛的嬰兒肥。她也生得十分美麗,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披散在赤裸而圓潤的肩膀上的金棕色鬈髮,那頭鬃毛般茂密,羊絨般細軟的長發,簡直是神的恩賜——希克利留心看過她的顱頂,不無嫉妒地發現甚至很難尋找到發縫。
她並不像那位面向伊芙琳的少年一樣熱情,而是有點冷淡,又有點警惕的樣子。她將軟鞋放到希克利的腳下,隨後退了一步,雙手搭在小腹前,垂下腦袋。
……希克利還是換上了鞋。倒不是因為別的,這地毯看著確實很名貴,何必故意把好東西弄髒弄壞呢。
當然,在他沒有理會那雙鞋子,往前走了一步之後,那位少女猛然抬頭,向他投來的似是驚愕似是哀求的眼神,也不能說沒有起到作用。
伊芙琳和調酒師說上了話,希克利也沒去打擾他們。他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站定,轉頭去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人們。果不其然,個個都生得嬌艷動人,剛剛綻放的、每片花瓣都飽滿無瑕的花朵都沒法和他們的笑靨媲美。
他聽見調酒師從容不迫的回答:“在這裡沒有外地和本地之分,女士。”
“伊芙琳。”
“你好,伊芙琳。”調酒師親切地說,“想來點什麼?”
“有什麼推薦的嗎?”伊芙琳看向調酒師身後的酒櫃,辨認著玻璃瓶上的標籤。
“一般來說,我會向客人推薦我們的傳統蜜酒。它取材自我們本島的特產,一種奇妙的花蜜,並非由蜜蜂釀造出,而是取自於蝴蝶的幼蟲。這種酒品很適合年輕的女士,它的酒味不強,但能品嘗出層次豐富的花香,氣味清新動人,甚至於喝上一杯後身體能散發出迷人的香氣——把它當做香水使用也未嘗不可。”
“哦。”伊芙琳沒什麼興趣地說,“可是我喜歡酒味。”
“那您也一定要嘗嘗蜜酒。”
“你不是說它酒味不強?”
“傳統蜜酒的喝法是要兌花蜜和大量冰塊的,女士。”調酒師面帶微笑,那是一種誘惑性十足的淺笑,放在他那張酷似老派黑手黨成員般陰鬱、剛硬而滄桑的英俊面孔上,就彷彿魔鬼正在引誘天真無知的少女。
他沒等伊芙琳回復,就轉過身,從酒櫃中取出一個細長的四角束腰玻璃瓶。瓶中的液體呈現出蜂蜜般的淺金色,在燈光中泛著金屬的光澤。他取出高腳杯,傾倒出大約三分之二的高度,隨即將酒杯放到櫃檯上,輕輕推向伊芙琳。
“那麼,這位和您一道來的先生呢?想要來點什麼?”他微笑著轉向希克利,“除了酒水外,我們也提供香煙——本島同樣出產一種特殊的雪茄,味道濃厚,據說初次品嘗的人會感到自己的喉嚨被拳手猛擊。您想試試么?”
伊芙琳已經豪爽地一口乾掉了酒杯里的液體。她把空酒杯推向調酒師,沒等希克利應聲就說:“給我一根。”
希克利獃獃地看著伊芙琳,伊芙琳若無其事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給我來一樣的吧。”
他嘆了口氣,這麼說。
第154章 第五種羞恥(26)
“果盤最下面是雪茄。”查爾斯對傑說。
傑哼著小調,對著鏡子修理眉毛。他是個很怕痛的人,往日每拔出一根毛髮都會痛得皺眉,但這次,他下手卻極為痛快,往往是剛拔除一根,鑷子就挪到了他看不順眼的另一根雜毛上。
“你吃得真快!”傑咯咯地笑,“查爾斯,你確定你吃飽了嗎?不過我確實給你留了差不多一般的量,如果我吃那麼多就飽,你應該也和我差不多……”
他說著,放下鑷子,那隻手很自然地放到了小腹上。查爾斯像是被燙著了似的飛速移開視線,這一動作驚醒了傑,他立刻垂下了手,轉身坐到沙發上,翹起一條腿的同時向前傾身,擋住了小腹的位置。
“差不多飽了吧。”查爾斯含糊地說。
他的面色和一小時前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區別了。都不說健康與否,他的身體實際上散發著極其淺薄的白色柔光,那點微光就像清晨時透過濃霧的光束,朦朧而微妙,令查爾斯彷彿傳說中降臨人世的天使。
不過,這點微光在灼亮的白熾燈下其實並不顯眼,傑能知道查爾斯在散發微光,是因為他自己在剛剛吃飽后也是如此,只不過當時他和查爾斯不在同一個空間內,因此查爾斯才沒有發現。
當然也是因為傑當時穿著白襯衫,而現在的查爾斯穿著深灰色的高領毛衣——這就讓他皮膚表面浮現出的微光變得格外明顯了。
查爾斯似乎自己也發現了這點,從他僵硬的身體和絕不肯觸及自己身體的視線就能看出來。
為什麼那麼害怕和警惕呢?傑是真的搞不懂查爾斯到底怎麼想的。眼下發生的所有事,樁樁件件,雖說也不乏有驚險、恐怖的時候,可大部分的變化也都挺好的啊。
他們在森林裡擔驚受怕是真,可不也度過了一個極其美妙的夜晚嗎?說到這,天啊,昨晚的瘋狂真是不可思議,也不知道他們都是哪兒來的精力,居然能像那樣毫無顧忌,堪稱歇斯底里地肆意揮灑。
整個晚上,他們不停地變換著姿勢,不斷地轉移著位置,上上下下,起起伏伏,顛來倒去,如同潮汐漲落……他們好像確實是隨著潮汐的漲落做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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