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時,大軍便出征了,華璃未曾去送元霆,如今她腹中已診出雙胎之象,他是半步也不允她出宮行動,哪怕是他走了,也囑咐了華太后將她看住。
“莫怪的這肚子看著比普通孕婦要大些,姑母是如何也不曾往雙胎上做想,如此天大喜事,真真是……”
華璃的體質偏弱,本就纖瘦的身形如今重身,小腹隆起的已是很明顯了,也不敢過於去撫摸,只與華太后瞧著,淡然然彎著唇。
“此乃天意,皆是阿璃的福氣,好孩子,你如今已為皇后,身重龍嗣,往後那些該忘的事便慢慢忘了吧,何苦為難自己呢。”
為難自己么?華璃不知,她只是不想再與元霆那樣下去了,於誰而言都是痛苦難捱,恨意雖未消,為了孩子卻不得不退半步,她實在不想再如上次那般傷害腹中的孩子了。
“姑母不必憂心,阿璃知道該如何。”
華太后欣慰的點了點頭,嘴角蘊著笑意,輕拍了拍華璃的手,道:“好,能想明白便好。”
孕有六甲時,因是雙胎華璃格外艱辛,太醫恐生產時有難,便囑咐了宮人每日攙扶她多加走動,如今已過立夏,宮苑裡櫻樹花開的正好,她就總去明華宮外走走。
“娘娘。”
身側的宮人小聲喚了一句,華璃緩緩回頭,便看見站在花樹下的元啟,凈白色的蟒袍著身只顯他身子頎長清貴,溫和一笑時,不由與記憶中的元善重合,華璃蹙眉。
“你們都退開些,本宮喚你們時再過來。”
“是。”
宮人們低首斂目,悄然退去了遠些的地方,見她打發走了人,元啟便走了過來,華璃正視著他,不得不說他一舉一動都模仿的很像,特別是眼睛,相似的讓華璃不敢再看。
“你不必如此,哪怕裝的再像也始終不是,我更不可能為你做什麼事。”
她的開門見山,讓元啟有些意外,面前這女子正是芳華正茂,她只靜倚欄杆而坐,也是美的天地失色,清冷的美目連眼光都吝嗇於他,這讓元啟面上的笑終是冷了冷。
“我以為你該是恨他的,皇兄死的那般慘烈,當真就能忘記么?”
幾月前他大膽的將紙條塞入了她手中,想約她共事,卻不料久等至今都未收到她的消息,元啟是失望的,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嘴角的淡笑嘲諷。
華璃一愣,精緻的面容上卻並未有多少變化,轉過身來,漆黑如墨的瞳孔冷冷的看著他。
“記得又如何?忘記又如何?你千方百計的仿他,我確有惻隱之心,卻只能奉勸你儘早離京去,你的一舉一動,元霆都盡在掌控,那些心思趁早斷了吧。”
哪怕元霆如今已領軍出征,華璃卻最是知他手段的,只要元啟稍有異動,明日必會是腥風血雨一場,排除異己的事情元霆總是雷厲的。
元啟挫敗的握緊了拳,他這些年的圖謀,自然就是想登上那皇位,哪怕準備的再是妥當,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想聯合宮中的華璃,奈何……
“你倒是薄情的很,本王聽聞皇兄是被灌了毒去的,你自小不是只愛他么?怎麼,如今甘願要同殺夫仇人共育子嗣了?”
華璃起身,單手扶住發沉的腰,描鳳的裙裾隨著她的走動而輕曳。
“那是我與元霆的事,我便是再恨他,也不會為你所利用,燕王,你該走了。”
“你!”
不欲與他多言,華璃撐著腰緩步錯他而去,這一次她甚至連眸角的餘光也不曾給她,元啟氣憤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卻不知是從何飛來的利器劃破了他的手,疼的他本能地縮回。
而華璃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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