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剩著半碗葯的玉碗砸在地間,元霆長臂一伸,扣著華璃的肩頭將她拽了起來,她瘦弱的身體直在顫抖,看著她惶然落淚,他卻恨的咬牙切齒。
“為什麼不敢聽你敢那麼做,為什麼就不敢聽了你恨我,怎麼傷我都可以,為什麼連孩子都容不得”
那是他的孩子,可到底也是她的。
“阿璃,你怎麼如此狠心呢”他最後這一句,無力的頹然。
“我狠心那也都是你逼的”華璃滲滿了淚光的眸幽幽看著元霆,傾城的容顏慘敗,清聲說道:“我容不得你,也容不得你的孩子。”
一字一句異常清晰,元霆竟是久久愣怔。
他之前究竟還在期待什麼
扣在華璃肩頭的手漸漸鬆懈。
“原來他早把一切都算準了,我卻不信,呵呵元善,好一個元善,為了他,你要恨我一輩子,為了他,你連我的孩子都不要。”
華璃狼狽的轉過頭去,那個讓她害怕的孩子沒了,她也不曾背叛了元善,而元霆也受到了懲罰,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絲毫都高興不起來。
她變了,良善如她,何時變的如此心狠了
元霆驀然發笑,笑的扭曲,倏地用最銳利的目光看向華璃,嘴唇微動:“一命償一命,你用朕的孩子給元善報仇,很好,你現在應當高興的。”
他聲音低的沙啞,透著絲絲寒意和嘲諷。
華璃咬緊了牙關,對,她應該高興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連笑都變得困難了越來越多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元霆用手捧住了她的臉,一下一下的替她擦拭著,冰涼的指腹揉的用力。
“哭什麼笑啊,你哭什麼”
女人的低泣漸漸變成了大哭,元霆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死死摁在了懷中,怒吼著。
“不許哭了”
晨間太醫仔細囑咐過,失胎的一月內女子須精養,不能動氣,不能見淚,一旦動氣鬱結,極容易留下后症,傷及婦體。
華璃哭的凄然,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會這樣沒有了,她無數次的幻想過和元善的第一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和他有著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英俊,她一定要將所有的愛分一半給他。
可是,等了那麼久,第一個孩子卻是另一個男人的,不被她半分期待,反而憎惡害怕,勾誘元霆的前一刻,她是有過遲疑的,可惜她放不起恨,她要讓他自己將孩子弄沒,也算是對他的懲罰。
僅僅在她腹中孕育了一月的脆弱生命,就這樣沒了連男女都未知,何其無辜。
她這輩子,怕是都不能釋懷了。
“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麼不放過我嗚嗚”
元霆由著她在懷中捶打,一貫陰鷙冷漠的眼睛,紅了。幾次抬起手想安撫她,卻又顫著落下,最後緊緊的環住了她。
“你死心吧,朕不會放過你,永遠都不會。”
放過了她,餘生他又該怎麼辦,就這樣苦苦糾纏吧,至死不休。
一月後。
宮人將蓮花形的白玉缸移到了錦榻旁,幾尾小小的金魚藏在無根蓮下游的歡暢,華璃倚著隱囊,身上蓋了一方薄衾,將養了這些時日,頰畔恢復了血色,粉潤不艷,昳麗雅媚。
坐在另一側的柏雲芝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的溫雅,她亦是個美人,連說話的聲音都是裊繞如樂。
“前日里我去了承恩公府,世子膝下那一對龍鳳胎生的真好,兩個長的一模一樣,小嘴大眼乖的讓人喜都喜歡不及。”
華璃微微一愣,元霆不讓她出宮,她嫂子生的龍鳳胎她並不曾見過,這幾日華家的人來,都只當是她不小心落了胎,便避開不說孩子,怕傷了她的心,這柏家小姐,今日卻是三番兩次的提。
前面她不曾回過味,還笑著與她說話,這會兒卻明顯覺得不對了。
柏雲芝對她有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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