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若是他何時駕崩了,我或許會去看看的。”
這句話方才說完,華璃心頭竟然是快意的,從未這樣盼過一個人早些死,在她看來,元霆是作惡多端,死也是惡有惡報了。
華太后神情微變,須臾無奈失笑,淡漠流露。
“阿璃,他固然有錯,可到底對你是真心的,這世間沒那麼多你以為的好人,哪怕是元善,也並非你所想的那麼完美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的婚事,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後果。”
花間的風撲面炙熱,激的心中郁燥更加緩解不得,華璃坐在錦凳上,攥緊了手中的明珠巾帕,眼眶微紅。
“真心又如何,這樣歹惡的真心,姑母讓我如何敢要”
從一開始,元霆就做的太絕了,殺了元善,強暴了她,逼迫著她禁錮著她,如此暴行,華璃生生世世都不能說服自己去原諒他。
他對她的那一顆真心,裡面摻雜了太多恐怖的東西。
華太後知曉勸說已無用,便起駕回長樂宮了,臨走前留下一句話:“你好自為之,這一輩子的時間還長著呢。”
是啊,現在她還未至二十歲,後面還有許多個二十年,只要元霆不放手,她就要和他如此糾纏一輩子,想想竟是半分活下去的勇氣都無。
想讓元霆早日駕崩,自然是不可能,不過十來日,他又開始如常出入明華宮,那場太醫們謂之兇險的大病,並沒能摧倒他。
九月初九重陽節。
這日華太後宮中行宴,恰逢遠在燕州封地的燕王回京,這場家宴又隆重了幾分。
“將近一年未見了,燕王身體可好些了”華太后滿目關懷的問著。
金碧輝煌的殿中,笙樂悠揚,坐在下首的燕王元啟溫和一笑,彬彬有禮的回道:“還在調養著,勞煩太后挂念了。”
他是文帝的第二子,生母乃是高淑儀,娘胎里生來便有不足,如今二十幾歲了也須得用藥精養著,早些年有人曾與文帝說此子與帝宸相剋,須遠離禁宮,他便成了兄弟中頭一個封王就國的。
“北地苦寒,皇兄若有所需,儘管告知朕。”元霆沉聲說著。
元啟面色如常,端起手中的琉璃杯朝御座上一敬:“臣記下了,謝陛下。”
比起元霆元善,文帝其餘的三個兒子便顯得多餘了,尤為尷尬的便是元啟,排行第二,文不及嫡長子元善,武不及嫡次子元霆,生母出身低微,自己還一身病弱,哪怕是早早封王,也不過是個偏遠苦寒的封地,說來都辛酸不已。
正巧宮婢端了托盤來,新剪的菊花正是妍麗,華太后先挑了一支墨菊簪在了假髻上。
“你們也選一支吧。”
坐在席間的女賓,除了華璃,還有燕王的未婚妻,吏部左侍郎之女柏雲芝,宮婢將鎏金托盤奉來,元霆便伸手捻起了一支綠菊,淡綠潔白相間的長瓣花素雅姣麗,頗為合適華璃。
“就這支吧。”
今日華璃梳了雲鬢,玉笈珠篦,薄施胭霜,美的攝人心魄,元霆親手為她簪花,靠的近了,幽幽的芳息不由擾了心神,捻著花枝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往青絲里插去。
“願我的阿璃年年歲歲,安康如意。”
低不可聞的聲音只在華璃的耳畔輕漾,熱息縈繞,戴著玉珥的耳垂忽而泛起嫣紅,素日淡漠的玉容上,有了些許慌亂。
幸好元霆很快就退開了。
這一幕自然是落入了眾人的眼中,華太后笑的更加滿意,端著酒盞自飲的元啟若無其事,倒是挑了白菊自簪的柏雲芝,雙目微微失神,無人注意。
華太后拍了拍手,舞姬退至一旁,端著名品菊花的宮娥絡繹而入,金秋菊香,千姿百態的美目不接暇,一切似乎都和往年一般無二。
華璃心緒驀然恍惚,各色各式的菜肴糕點隨之呈來,她手中不斷蓄滿的酒杯被元霆拿走了,他生生將翡翠玉箸塞進了她的手中。
“少飲些酒。”
她恍然看去,對上他情愫深沉的眼睛,胃裡忽而一陣噁心翻騰。
“唔”
“阿璃”
作者菌ps:感覺也沒斷更多久,怎麼都一周了呢,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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