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碎掉的玉鐲終是戴在了華璃的腕上,宮中不乏能工巧匠,金鏤的花絲連接碎玉,竟是看不出一點瑕疵來,也不知那金扣是如何做的,戴上后便怎麼也取不下來了。
“這次若是再碎掉,朕可就真的生氣了,阿璃乖些,要一直戴著它。”
元霆摩挲著雪色皓腕上的鐲子,慣來冷峻的目中忽而有了一絲眷念,很多年前,他母后是最愛此物了,卻不及華璃的雪骨瑩嫩,血色的玉灼的她玉膚更美了。
華璃冷冷一笑,不再哭鬧的她變的神情漠然,卻從骨子裡滲透著厭惡和恨。
“母后說,這隻鐲子是吉物,一直戴著,定能佑阿璃安康。”
哪怕她已是冷然如冰拒他萬里,元霆自說自話也頗是怡然,攬著她纖軟的腰肢,輕輕撫摸著她烏黑豐美的發,低低笑道:“阿璃這樣真乖。”
華璃最恨他這般口吻,偏離了他湊來的唇,冷清的美眸看著苑中的繁花美景,枝間墜滿的玉茶花潔白刺目,這花極難種植,絲毫不慎便會枯樹,也稱得上是難養的佳品了。
元善曾說,她和這些玉茶花很像,純潔俏麗,最讓他捨不得,總要記掛在心間嬌養著
諷刺的是,元霆以為她是最愛這花,便費盡了心思植滿了明華宮。
吻不到華璃的唇,元霆也不氣餒,從她頸間到耳際,再至那纏滿手間的柔滑青絲,都被他細細的吻著嘗著,屬於她的一切,都是那般的讓他著迷執著。
“我的阿璃比花還香呢。”
攬在懷中僵直的腰綳的更緊了,元霆笑了笑,俊美的龍顏上都是愉悅,一手將將要探入華璃的裙襟中,忽而有宮人來報。
“陛下,承恩公世子夫人已至。”
將起的一絲旖旎念頭,這會消沒了,元霆握著華璃抗拒的手,湊在唇邊親了親,無不是透著溫柔。
“好好與你大嫂說說話,朕晚上再來陪你用膳,阿璃說話。”
他捏的她的腕骨生疼,籠罩的威壓讓華璃心懼,清冷的明眸中染了一層朦朧的水霧,花影在眼中扭曲,咬緊的牙關終是有了鬆動,不甘的低低應道:“嗯。”
元霆這才滿意的離去,御駕一走,等候在外的人就進來了。
華璃姑母被尊為皇太后之日,華家便有了承恩公府的爵位,世子正是華璃的嫡親兄長,而被元霆召入宮的世子夫人周氏,未出嫁時與華璃也是手帕交,關係極親密。
看著身穿命婦裝束的大嫂,華璃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按規矩,命婦只有在覲見皇后時才會按品大妝。
周氏身懷六甲,行動多有不便,華璃忙起身去扶她坐下,看著侍立四下的宮人,還不等她發話,那些人便有序的退出了苑中。
“阿璃,你受苦了。”握著華璃的手,周氏突然紅了眼睛,哽咽道:“怎麼瘦成這樣”
齊王沒了才一月余,昔日美冠京都的絕色佳人,如今消瘦的讓人心驚,雖然還是那般美,可親近之人越看心裡就越難過。
華璃看著大嫂高隆的腹部,聽太醫說確診是雙胎,她兄長自幼待她極好,她自然盼著這對孩子能平安出生,想到元霆往日的話,她渾身發寒,強忍著眼中的淚。
“宮中很好,我無事,大嫂莫哭了。”
周氏本就是心軟的人,哪裡忍得住,哭道:“你大哥他知道此事後,硬要入宮來接你回去,可是卻被阿璃,你別怨他,他也苦。”
“我沒怨誰,可是父親攔住大哥的”
華璃木然問到,眼看周氏點了頭,心也是全涼了,她的好父親她自然比誰都清楚,兒女與家族榮耀和富貴之間,他總是會選擇後者。
“阿璃,陛下做皇子時待你也是用了心的,你也莫要折磨自己了,我們女人生來就是如此,夫比天大,你如今也進了宮”
“別說了。”
周氏從不曾見過華璃這樣的表情,頃刻漠然絕望的讓人心驚,她自幼嬌貴,誰都待她極好,本以為做了齊王妃后,該是那樣和和美美過盡一生,誰料變故突生,讓人惋惜不已。
文帝說三皇子是為救華璃才被蛇咬的,便依了兒子的懇求,讓華璃留在他宮中伺候幾日,也算是彌補過失。
華璃不情不願的去了,到底是心有愧疚,跟著宮人一起伺候那譜兒大的主子,頭一次知道元霆的脾氣怪的急人,冷不得,熱不得,遠不得,近不越近越好。
“華小璃,你這是怎麼喂葯的,本皇子這臉都被快弄成什麼樣了”
“你,你好意思說”華璃氣的胸前一陣起伏,並蒂粉蓮彩繡的白底訶子抹胸下,正在發育的渾圓微動,玉勺里的大半湯藥灑在了元霆臉上,她不怕反而痛快。
元霆滿是無謂的撇撇嘴,俊美青澀的少年看著優雅,卻惡劣極了。
“不就摸了摸你的手嘛,若不是本皇子,你的小命都沒了,往常坊間的話本子不是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的嗎”
“許許你個白日夢”
兔子急了還咬人,華璃再是忍不住元霆的壓迫剝削了,端起玉質的葯碗,直接扣在了他頭上,看著他徹底黑沉的臉色,起身就跑,一邊跑一邊笑:“我去找太子哥哥讓他來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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