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有些忍不住了。
河君每天都陪著我,我知道你相信我。
但是,我卻沒辦法給你保證,我一定可以打敗這個對手,而且也不能保證你的安然無恙。
可是,為了擊敗這個妖邪,我一個人應該是不行的,必須要你的協助,我還在之前的測試里對你隱瞞過信息,能想象嗎,跟信任你的人說,我多麼的對不住你,但我以後卻可能還會更對不住你。
」「我很討厭這樣。
」像是終於說完,曦月徹底的沉默了。
原來如此啊……我咀嚼著剛才的話語,從曦月之前的表現,再加上剛剛的話語,看來,她雖然一直是保持著鎮靜,但是那是在自己的理性下極力壓抑著自己的緊張的情緒,而不是真的毫無壓力。
今天會這麼突然的說出口,除了本來就在心底里不斷蓄積的壓力外,恐怕跟剛剛的使用雞雞在她的胯下不斷的摩擦,導致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在連腿腳都要發軟的快感的刺激中,還要強迫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害怕一切脫離自己的掌控。
再加上今天是史無前例的在全然的黑暗裡互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環境本來也是無法掌控的事務,但是現在又身處在熟悉的學校,這種既熟悉卻而陌生的環境感,也在一點點的消磨曦月壓抑的心防吧。
但是自己卻是處在這樣已經脫離了自己掌控的結界里,這樣難為人的堅持互相矛盾,於是終於導致了她沒辦法再強迫自己戴著面具,於是突然的就這樣打開了話匣子了吧。
原來如此啊……我摸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雖然在我看來,曦月的問題是在於太有責任心了,如果不把學校的同學的生命考慮在內,只把所有的心思用在自己的逃生上的話,說不定成功的概率還能大大提高。
這種事情想也知道,一個人的逃生,和打破整個結界的難度,肯定不是一個概念的。
不過假如她是這樣心思深沉的人的話,那我就不願意幫助她了。
對於曦月的壓力,我想,我大概是理解的,畢竟在她看來,自己的成敗決定了全校師生的安全。
不過負擔了好幾千人的那種沉甸甸,老實說,我其實並沒太多真切的實感。
大概我也像是心理上覺得有專業的曦月頂著,所以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壓力感,再加上……說來慚愧,至少是在我認知中的校園除了晚上的怪異外,白天的課間情況,似乎感受不出什麼異樣。
可能我也像是小寶寶那樣被曦月保護著的吧。
她承擔了太多,所以至少在精神上,我得安慰安慰她,「別這麼說,這並非是你的錯。
何況,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是嗎,才第一個晚上就擊敗了那個風一樣的妖怪……那麼第二個也不會是問題。
」「嗯……」面對我的安慰,曦月只是澹澹的「嗯」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種反應,說明是我的安慰能力不過關啊,雖然平常我的情感也沒高到哪裡去,所以才會不那麼合群吧:「而且也不要有什麼壓力,畢竟,關關難過,關關過,船到橋頭自然直。
總會有辦法的,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完了,話才說出口,我也覺得沒什麼說服力啊。
不過什麼都不說,似乎也很糟糕,要扳回一局,我絞盡腦汁,又開口道:「設置結界的人雖然強大,但是如果他真的具備了全知的能力的話,那不就早下場阻止我們了。
從我們現在還可以好好地在這裡談話來看,說明曦月你的推測是準確的呢,而且曦月不是家裡面有占卜嗎,你的命運不會是在這裡結束的。
這些可都是你自己說的啊。
」想了想,我接著補充,「一切都還沒有註定,你不要就覺得到了最壞的局面,自己嚇唬自己。
而且,曦月,你覺得難過或者困惑嗎,不要緊,我也在啊。
我們可以一起的面對,非要說的話,假如有可能,哪怕是輸,我也想要敗得明明白白。
而不是煳里煳塗的就被別人安排了命運。
所以我願意和曦月在一起面對,就算是賭,也要是通過自己的手來賭一把。
」我在最後,因為情緒被調動起來,越說越快,雖然說的時候還覺得熱血昂揚的,但是只要停頓個一兩秒,好像就立即覺得話語里有很多的瑕疵。
不管了……我也不是什麼文學修辭上的高材生,哪怕是給我再多的時間,也不可能從狗嘴裡吐出象牙來的。
不如就立馬反應,好歹顯得語氣真誠。
這個時候,就只能像是熱血白痴的漫畫里的那樣了,嘴炮不是靠邏輯用推敲,而是氣勢,有氣勢就可以了。
先不管事後療效,讓曦月覺得現在心裡好過一些就可以了。
哎,這大概就是劣等生和尖子生的區別了,明明曦月那麼能安慰我,給予我自信。
但是我的回應,卻是那麼的笨拙薄弱。
好像連我都感染不上。
「呵呵……呵呵呵。
」曦月突然笑起聲來,那銀鈴一樣的笑聲,像是讓這漆黑的夜都變得添加上了不少光彩。
不過我此刻似乎福至心靈,情商突然上線,能從聲音里聽出對方的情緒來了。
明坂的笑聲里沒有多少喜悅,不過也沒有什麼悲哀。
那是略帶自嘲,又像是釋然,以及其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的微笑。
「想不到,會被河君用我自己的話來安慰呢,當然,那不完全是謊話,出生時的占卜是真的,對於結界的怪異和它們的主人的關係存在問題,也很可能是真的。
只是,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什麼都無法確定,什麼也不能保證。
甚至連大腦里的思想,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可能是這樣積攢了太多的壓力呢。
其實,作為破魔師,從業的手冊和培訓里都有完備的心理上的輔導。
不管是國家的指導……還是家族的典籍,對於心緒的把控,都是有著非常嚴格的標準的呢。
不過,考試的時候是一回事,但是真的碰上了,發現自己離理想的自己,還很有距離。
」「這種事情,追求理想這種東西,也是在不停地前進的……不斷磨礪掉自己的不足,鍛煉自己的才能,逐漸的達成。
」我結結巴巴的接著話。
「嘿嘿,你知道嗎,你其實不太會安慰人。
」曦月的聲音里,開始有種讓夜色都染得明亮的色彩。
我慚愧的低下頭,心頭陡然浮上一種莫名的尷尬感。
「抱歉呢,對你說了那麼多抱怨的、消極的話呢。
其實,所有的自我安慰、開解的方法我的心裡都知道的,只不過,書本上的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又是一回事呢。
」我聽得出,方才存在於曦月心頭的那片緊張壓抑和掙扎此刻已經煙消雲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良好的家教,還有心理培訓又給憋回到心裏面了,但是至少現在是成功的平復掉了她的心情波動。
「臨時找從沒合作過的同班同學來作為對抗這種級別的事件的同伴,其實想想並不是什麼靠譜的事情。
不過找到的是河君,是你在我的身邊傾聽這樣的牢騷話,就已經足夠了。
謝謝您呢……」曦月的聲音停頓了,我的臉頰邊感到一絲濕潤和兩瓣軟軟的觸碰,這種感覺一觸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