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高中時考上了職業學校,在沒什麼升學壓力下,我的高中生活自然多采多姿,但相對地開銷也跟著變大。
有監於此,我後來也不好意思經常向父母伸手要錢,於是我就在剛滿十六歲那年,向家裡提出想利用放學后,到便利商店打工賺零用錢的要求。
父母一開始當然反對,但在我極力爭取下,雙親最後拗不過我倔強的脾氣,只好勉強答應。
之後,我就到一家離家不太遠的便利商店開始我的打工生涯。
沒想到我工作了約半年後,有一天晚上下了班,正準備換衣服回家時,不知是門忘了上鎖,還是門鎖壞了?總之,當我脫下公司制服,彎下腰正準備拿起學校制服時,突然有人從後面單手抱住我,另一隻手則緊緊捂住我的嘴巴。
我當時嚇得拚命掙扎,但對方力氣特別大,讓我無法順利掙脫,還好沒多久身後驀地傳來憤怒的吼叫,嚇退了試圖侵犯我的男人,我才得以脫困。
這個意圖侵犯我的人,是我們店裡日班的正職員工,而阻止他犯下罪行的人則是店長,也是讓我自願獻出寶貴貞操的男人。
事隔多年,我原以為已經擺脫了那個恐懼的陰影,沒想到它又在兒子偷襲下瞬間爆發出來。
“淑嫻,淑嫻……你還在嗎?” “嗯。
” 我回過神,隨口應了聲。
“我看這樣好了,你明天如果有空的話,就把兒子一起帶出來,我請我的主、呃……啟樺開導開導他。
你覺得怎麼樣?” “我……可是我還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 “那你呢,你想出來聊聊嗎?” “唔……是你一個人來,還是啟樺也會一起來?” 我試探性問道。
“怎麼?你是不敢見他,還是希望見到他?” 我皺著眉頭說:“我……我們聊的話題,他有興趣聽嗎?” “淑嫻,你別以為他年紀輕什麼都不懂。
告訴你,他們這些小鬼頭知道的事比我們還多,說不定他提供的意見比我還管用呢。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出來了解一下現代青少年的腦袋裡,都裝了哪些色色的東西?” “唔……好吧。
那我們約在哪見面?” “嗯……我看就約下午二點,在我們經常光顧的那家咖啡廳碰面吧。
” “那就明天下午見羅。
”結束通話后,我拿著菸盒和菸灰缸來到主卧室外的陽台。
隨手點了根菸,眼前的夜色,很快就多了一道朦朧的白色煙霧,而我的思緒,也跟著紊亂模糊起來。
細想這段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我發現自從我對兒子有了那方面的想法后,我和兒子之間的互動,似乎愈來愈不像正常母子關係,反而像是一個女人暗戀一個男人,可是又為了想保有女孩子的矜持形象,才特地藉著做一些小動作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以求他能主動開口示愛。
換句話說,我是不是因為愛上了小彥,才會主動做出那些大膽且荒唐的舉止勾引他? 倘若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我不就成了水性揚花,四處勾搭男人求歡的淫蕩賤婦? 沒想到,當“淫蕩的賤婦”這個辭彙閃過腦海剎那,不知怎麼地,我雖然為自己這般荒淫的行徑感到羞愧不已,可是內心卻油然生出一股莫名地歡愉之意。
這種感覺似乎意味著:只要我看到外人對我投以鄙視、不屑的目光,我反而愈有不知羞恥地屈辱快感! 這……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心態? 沒想到兒子的癥結尚未解決,現在又冒出另一個心結,讓我感到煩躁苦惱不已。
我想,如果再不趕快解決這些問題,那麼我遲早會變成精神錯亂的瘋女人。
捻熄了手中的香菸,我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拿著菸灰缸及菸盒回到房裡。
當我收拾好一切坐在床上,目光不經意掃過門口,陡然想起了剛才對兒子大吼大叫的失控舉止。
(唔……不曉得我如此失控的行為,有沒有嚇到他?)我坐在床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站了起來。
當我經過妝化台旁邊的立鏡,看到身上勉強遮住屁股,稍微動作就可以看到陰毛的長版T恤,我終於明白,兒子剛才為什麼會對我做出那禽獸不如的行徑。
我連忙穿上一件短褲后才快步走出房門;可是,當我來到兒子的房門口,鼓足了勇氣輕敲門板,並以溫柔的語氣輕喚幾聲:“小彥,小彥,你睡了嗎”時,門板的另一端卻沒有任何動靜。
(他真的睡著了嗎?)我試著轉動門把,才發現沒上鎖,於是我便打開了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他的房間。
我小心翼翼地摸黑來到了書桌前,扭開了桌上的檯燈后卻發現床上沒人。
我環視房間一圈,確定兒子不在房間,而且他的手機也擺在桌上沒拿走,我的心情當下不由得糾結起來。
翻了一下他的抽屜及書包,看見他的錢包擺在書包里,那份糾結的情緒立即轉為擔憂及著急。
“奇怪?這麼晚了,這孩子怎麼一聲不響就出去了,而且連手機及錢包也不帶?唔……他該不會跟我嘔氣,故意離家出走吧?” 我走齣兒子的房間,看了一下掛在客廳的時鐘,推算他大約出門的時間后,隨即拿起了他的手機,按照通訊錄上的交友狀況一通通地撥出去,向同學們打聽他的行蹤,可是打完通訊錄里的名單后,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一時間,我心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不知所措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打轉,在此同時,我的腦海里則迅速過濾兒子可能去的地方時才發現,我現在對他平常的行蹤及交友狀況,已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瞭若指掌。
坐在沙發上沉吟好一會兒,我認為與其坐在這裡乾等,不如出去轉一圈,說不定就在住家附近,恰好遇到了正在大街上遊盪的兒子。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沿著社區四周的大街小巷晃了一大圈,就是沒看到兒子的身影,讓我不由得擔心起他的安危。
“這孩子到底去了哪裡?” 我原本想到警察局報警,但聽說要報失蹤人口,得事發超過二十四小時才會受理……即便沒有這項規定,我到了警局又該如何開口? 兒子意圖性侵我,所以被我趕出家門? 這個理由別說令人匪夷所思,就算警察局裡的人認定有這可能,我又怎麼能讓兒子那如白紙般的人生記錄,擁有如此不名譽的污點呢? 當我無功返回住家,正準備打開大門另外想辦法打聽兒子下落時,恰好聽到了樓梯間,隱約傳來飄忽不定地細微聲響。
我忐忑不安,躡手躡腳地循聲而上,來到了頂樓的樓梯口后,那原本飄忽地聲響,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酷似兒子的身影,正低著頭坐在我經常抽菸的花台邊上,低頭哼唱著彷佛陌生,卻又有點耳熟的歌曲旋律。
直到他抬起了頭,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看清了那張逐漸成熟卻帶著幾分稚氣,讓我一直擔憂不已臉孔,我當下氣得真想衝上前去再甩他幾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