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讓你向這些姑娘學習。”
何方頓住,更加堅信是溫容嫌棄自己,自知理虧不敢再出聲。
談話間下僕紛紛將樂器給搬進屋裡,落英攀上溫容,本該婉轉聲調顯露出雌雄莫辨的怪異:“官人~”
溫容聽著覺得不對,看著落英愣了下,也許是自己最近太操勞恍神了。
“且讓奴家先給官人獻藝一曲,爾後再與官人翻雲復雨。”落英左一句官人右一句奴家,倒讓溫容瞬間有種自己是官老爺的錯覺,她也好奇賣藝不賣身的青樓頭牌本事有多厲害:“好呀!”
落英換上西域舞裙,頭頂裹著紅紗,半張臉藏在紅面罩之下只露出狹長媚人的眼眸,仔細看,右眼尾下有一淚痣。
上身只用零碎紅布與流蘇般的金飾點綴,若隱若現惹得人挪不開視線,下身則是紅褲罩上紅紗,腳環處有金鈴。
走路間,身上金屬敲擊聲叮噹作響,扭著細腰,像隻貓兒款款而來。
愛美之心人人皆有,溫容也不例外,心底“哇~”了聲,更是期待她的表演。
她拉開紙門,後面樂器應有盡有:“請官人為奴家伴奏。”
溫容俗人一個,對於音律樂器實在沒天賦,好在還有何方,便將他支去奏樂。
他雙目輕閉側著頭,指尖在琴弦上挑弄,試完音之後他淡淡說道:“好了。”
落英轉了圈,像沙漠中綻開的紅花,她直勾勾盯著溫容,拋個媚眼:“奴家也好了,無須在意曲子儘管彈。”
溫容注意力被落英奪走,全然沒發現何方還生著悶氣,坐直小口啜著金杯果酒,興緻昂揚:“那開始吧。”
落英踩著赤足,開始隨著曲調旋起,舞姿風情萬種,一時之間溫容不知道該將眼睛放在哪裡,看哪裡都覺得不夠。
錚一
輕揚曲調戛然一止,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錚一
激昂滂沱的聲勢拔山倒樹而來,如有千萬兵馬奔越沙場。
琴聲越發雜亂,然,亂中有序。
十指輪轉,眼花撩亂看不清動作,只聽聞那越奔越快的琴音。
與此同時,落英也不甘示弱,右沖著溫容送了媚眼,然後帶著笑跟上節奏,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倘若何方看得見,應當會感受到濃濃挑釁。
錚一
曲終。
落英煞住腳。
金杯框啷掉在地,果酒全給灑了。
水蛇細腰變作含著肌肉線條的纖瘦勁腰,嬌小的女人不知不覺間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名妖嬈男子。
落英是什麼時候變得溫容沒注意到,但她看見頭紗下一對紅耳朵。
狐狸精!
他笑著做出噤聲的動作,食指置於唇上,不知道是哪個筋抽了溫容點頭回應。
他掐著嗓子用女聲說道:“大瓊、小瓊出去候著,這裡由我伺候二位官人。”
將人支出去后,他走向溫容,拿起新的金杯為她添茶,變回男聲:“恩人請喝。”
啊???
溫容是煳里煳塗接下這杯酒,想也沒想就給喝下去了,不怪她色慾薰心,只怪這狐狸精太勾人,這副穿著放在男人身上,再搭上他的氣質與身材,實屬色氣,喝完才後知後覺感到害怕
他笑著說:“莫怕,您是我的恩人,斷然不會害您,今日恩人光顧貴香院是我的榮幸,請讓我為您排解慾望。”
啊???
溫容看著纏上手腕的紅尾巴差點被噎死,沒了剛進青樓的氣勢,往後挪,幾乎是貼上椅背:“不不不,我不是來嫖的,我只是帶他來學床第間的知識,而且,恩人又是什麼?”
落英這才想起還沒自我介紹,他將身子更貼近溫容:“閑雲仙您好,我叫落英,是這貴香院的幕後老闆,不過您不用擔心,我是隻正經的好狐狸,不會做出採陰補陽那等骯髒之事,我是一隻青丘狐靠吸收天地靈氣修練。”
說著說著尾巴都纏了上來:“前些年,我練成八尾恰逢渡劫,險些喪命,多虧閑雲仙將我撿回去照顧,那時身受重創變回原形,無法表達感謝之情,後來又因我自身是妓館老闆,難以啟齒,就怕恩人嫌棄我,只得將感謝之情放在心中,暗自期許將來若有能報答恩人的機會,定當全力以赴。”
溫容想起來了,以前確實撿過一隻奄奄一息的紅狐狸,原本是覺得他毛皮漂亮,可以做個披風還是圍脖,看起來也挺好吃的...
但溫容看這狐狸命太硬死不了,又不忍心下狠手,於是就決定把牠養著當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