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自救計畫(NP) - 165溫容之死

如所有計謀得逞的反派一般,蓮真大肆宣揚著自己作案 手法:“先是你那愚蠢到母親與我們裡應外合,再來是你最不應該殺死父母,又將陸家勢力遣散,我們原本找不到突破口,可在你一連串愚蠢的操弄下終於有了機會趁虛而入。”
琵琶鎖嵌入,陸謹言喘著氣眼神狠戾:“放了她。”
蓮真遺憾搖頭:“不能,貧僧只說不向夫人討教,可沒說放了夫人,陸掌門將她藏得可深了,貧僧費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她來與你團圓,怎捨得放她回去,在藏匿處還找到這件嫁衣,特地為夫人打扮,但願陸掌門喜歡這份大禮。”
“成日維持這個可累人了,得虧掌門明事理。”蓮真卸了金剛罩鬆口氣,然後將溫容抱入鐵籠中:“剩下就是陸掌門弟弟與玄陽劍了。”
陸謹言氣的青筋爆起,蓮真牽起琵琶鎖鐵鍊兩端固定在牆上:“陸掌門莫急。”
陸謹言緊貼在牆,眼神憤恨,蓮真卻笑道:“陸掌門莫用如此眼神看貧僧,若你願意配合...”
“做夢!”
蓮真聳聳肩關上牢門:“陸掌門凡事三思而後行,莫要如此快下定論。”
溫容躺在他面前五步之遙,卻無法觸碰到她,鐵鍊聲此起彼落,陸謹行仰望陰暗的房頂,痛苦吶喊。
一步錯,步步錯,已入死局無人能逃,但遇上溫容,只能繳械投降,他嘶啞的嗓子喊著溫容,而溫容仍舊沉睡。
馮管極刑逼供,陸謹言都可以撐過去,但現在痛苦絕望感迎面擊倒他,輸得潰不成軍。
隔日蓮真來探監,命人將溫容帶走,如被抽走全身力氣,陸謹言頹然妥協道:“別動她,你想做什麼?”
蓮真一抬手,下人停止動作,偽善的笑容令人噁心:“陸掌門早如此不就好了,我們也不會為難你,既然你有心要談,我們也拿出誠意。”
“陸掌門只要遵守兩件事,我們就不為難夫人,其一告訴我們五色石使用方法,一旦方法是假的夫人就...”
蓮真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其二,我要你甘願獻身於萬戒觀音,成為祂的容器。”
“第一點,我不知道。”陸謹言停頓下,再看溫容,他脫力說道:“第二點...我可以。”
蓮真突然收了笑面目猙獰,快步走到陸謹言面前:“不,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你肯定知道,你必須知道,來告訴我,到底...要怎麼用五色石。”
“我若是知道,又何必任你們宰割?”
蓮真彎著眼:“掌門莫怪我們失禮,來,請夫人醒來勸勸他。”
溫容肉體雖沉睡,但能感知外界的一切,昨夜陸謹言叨叨不覺得道歉她全聽進去了,醒來第一件事她急切喊道:“陸謹言,都不能答應,什麼都不能答應,這...啊...”
蓮真抽出一柄刀就著小腿處插下:“夫人也好骨氣。”
陸謹言眼睜睜看溫容被放上刑架,那個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穿著大紅嫁衣正受著極刑,她那麼怕疼,怎麼受得住...
歇息片刻,蓮真捧起她垂著的腦袋:“來,再勸勸陸掌門。”
“陸謹言...你絕對...不可以...”溫容正準備咬舌自盡,蓮真拇指準確插入她口中嘖舌道:“夫人這樣拋棄丈夫可不行,你得好好活著陪他,你且想想,再想想,要怎麼勸他。”
蓮真回過頭:“夫人想不通,掌門想通了嗎?”
“快呀,陸掌門快選擇,夫人可撐不久了。”
陸謹言咬著牙緊閉雙眼,可現實殘酷,如果他說了,溫容會被剖心,明闡宗計謀得逞。
陸謹言終於明白父親所擔心的“邪神”為何,明闡宗供奉的萬戒觀音便是那邪神。
如果他不說,溫容會被繼續凌虐。
哪怕疼,她也哭著告訴自己。
“陸謹言別因為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陸謹言不可以,不能答應。”
陸謹言也知道不能答應,他現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拷問持續了幾日,陸謹言雙目儘是血絲,身形消瘦只剩骨頭,眼前溫容被凌虐得喪失人形,她歪著頭已沒了氣息,直至臨死前都在重複一句話“不可以”。
他向前一倒卻被琵琶鎖扯了回去,泊泊鮮血從鎖骨流出,他崩潰大哭仰天長嘯,卻無能為力。
他一生光明磊落不曾做出惡事,行善天下卻得此回報,所求不多,不過求一份安定,然而總是事與願違,每當他心懷期待時,現實卻狠狠碾壓他的希望,若有蒼天怎會如此荒誕。
剎那他的信仰也隨溫容的死而崩壞,他怨恨這世間的一切,恨不能毀了所有,毀了那些他曾期望過、被辜負過、失望過的一切。
然而在他陷入深淵時,有個微小的光芒與聲音告訴自己。
“四郎,不可以。”
他勉強維繫住最後一絲清明。
蓮真見溫容死了,陸謹言還是不鬆口,想他是鐵了心不說,於是將沒有利用價值的屍體拋棄到那亂葬崗。
溫容站在邊上看自己的『屍體』晃了神,陸謹行摀住她的眼睛:“容容這些都是幻境,出去我們給你報仇。”
耳邊還能聽到黑鴉、野狗啃食腐肉白骨的聲音,溫容眼角血淚不止。
以前她不明白的、她誤會的,陸謹言所承受的、所隱瞞的,都在此撥雲見日。
她就是五色石,而他始終守著這個秘密,甚至為此奮不顧身,親手殺死父母。
陸謹行從背後抱住溫容,輕輕摀住她的眼楮,低柔的聲音環繞在耳邊:“容容你可以恨、你可以怨,你甚至可以將我當作利刃揮舞,哪怕是讓我化身修羅,我也願意,但你不能迷失自我,毀了你們就是明闡宗的目的,千萬別著了他們的道。”
陸謹行對於這一系列的悲劇本該感到憤怒,可他心如止水,總有看劇的錯覺,直至陸母聲嘶力竭說他們都是“孽種”,陸謹行才有真實感,那心痛到窒息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他一直以為的愛都是虛偽的,他以為厭惡自己的四哥,才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陸謹行看著溫容認真的背影沒有去尋求安慰,而是落寞的垂下頭,是啊像他這種人,怎麼有資格?
溫容朝身後抓去,緊緊握住他的手,不知是找人宣洩心中壓抑情感,亦或是分一絲關心給了他,總歸來說都撫平陸謹行所有不安。
哪怕她此刻眼裡只有四哥,至少、至少她還在意他,哪怕只有一些,陸謹行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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