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想要彌補媽媽幸福的心更加堅決。
這一夜,我幾乎徹夜未眠,想著明天去哪玩?玩什麼?想來想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去的都去過……雞鳴聲傳來的時候,我才半夢半醒的睡了一會。
早上媽媽起床的聲音把我驚醒,我趕緊爬起來,媽媽正穿著睡衣在洗臉台前……化妝? 咦,我有些吃驚,媽媽的頭髮已經梳好了,一朵淺黃色的蝴蝶結把柔順的長發紮成了一個飄逸的馬尾,幾縷秀髮還從鬢邊垂落,拂過媽媽美麗的臉頰。
媽媽正拿著一支淺紅色的,不知道算是口紅還是唇膏,正在往嬌嫩的唇上塗著。
見到我,媽媽微微的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著:「小磊起來啦,哎,媽媽老了,都不會打扮了。
」憶里完全找不到媽媽化妝的情景,所以我只能傻乎乎的瞪大眼睛,看著媽媽塗好了口紅,對著鏡子嘟了嘟小嘴,本就嫵媚的紅唇染上了一點淡淡的粉紅,更顯得嬌艷潤,真想親一下……我吞了口口水。
媽媽看著我的呆樣,臉更紅了:「哎呀小磊,是不是沒化好?媽媽也只會塗點口紅……沒化好的話,媽媽就擦了吧。
」要拿毛巾。
我趕緊大叫道:「別別別!好看!媽……小慧真好看!」澀的轉過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不許胡叫!快點洗了換衣服。
」漱好,換好衣服,媽媽已經穿好了。
奶白色的高領毛衣外是大紅羽絨服,腰間半松半緊束著寬寬的衣帶,窈窕的身材完全沒有被遮掩,暗紫色的長褲在膝蓋處收緊,褲口卻開得比較大,筆挺的線條勾勒出修長的腿……媽媽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雖然個子不高,但是穿什麼都顯得女人味土足,而今天的打扮又像是更年輕了,尤其是那看似隨意的馬尾辮,飛揚著一種青春的味道,使得我有一些自慚形稷,——我果然還只是個小屁孩呢。
媽媽微笑著,和我一起換了鞋,剛走出家門,我才想起來,問道:「媽媽,今天去哪玩?」些嘲弄的笑起來,我這才想到今天是我約會媽媽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媽媽柔聲道:「小磊說呢?」想到去哪玩,昨天一晚上都沒想好,我只好給自己打圓場:「小慧決定吧,今天是小磊陪小慧玩。
」叫「小慧」,媽媽都會羞澀起來,因為這畢竟是她三土余年生命中唯一一個戀人對她的昵稱。
這次也不例外,媽媽紅著臉思索了一會,問道:「去翠峰山好嗎?」一下:「啊?那不是廟嗎?」點頭:「媽媽想去許個願……小磊不喜歡的話,就當陪媽媽踏青,好嗎?」,反正我又不是小孩,要去遊樂場什麼的,只是想陪媽媽體驗一下戀愛的氣氛而已。
我趕緊道:「不管哪裡都願意陪小慧去。
」著歉意看著我:「不願意就別去了,小磊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應該開心點。
再說這是情人節,結果跑去廟裡……」里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笑著扭過了頭。
我拉起媽媽的手:「真的願意啊,只要陪著媽媽,哪裡都開心。
」緊把手抽出來:「那小磊去吃早餐吧。
」以前媽媽會讓我拉著手的,今天怎麼不讓了? 不過,我更奇怪的是她不說陪我吃早餐:「媽,你不吃嗎?」搖頭:「媽媽不吃了,要去上香許願,吃飽了去不好。
」起來,再次拉起媽媽的手:「那我也不吃了,我也去許個願。
」握得很緊,媽媽輕輕的又想掙脫,但是沒有成功,只好任由我牽著,慢慢的走向汽車站。
初春的朝陽光明而溫暖,驅散了料峭的春寒。
轉頭偷看媽媽一眼,白凈的臉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幸福而恬靜,真是眉目如畫。
04節一個小縣城的汽車站絕對是熙熙攘攘,吵鬧不休。
買票是不必的,直接找車,搶座。
在擁擠的停車場里找到一輛去我們目的地的中巴車,我牽著媽媽的手,快步上車,一條雙人座位上還沒人。
我趕緊一步跨過去,重重的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拍著身邊那個座位,笑著對媽媽說道:「坐這裡。
」了拂破爛的座位,坐在我身邊,狹小的座位使我們貼的很近,我又聞到媽媽身上若有若無的芬芳。
車裡很陳舊,到處都是鐵鏽和污稷,從每一個縫隙里透出來,但是一向愛整潔的媽媽卻像沒有發現這一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車門上。
順著媽媽的目光看去,是一對中年夫妻,黑紅臉膛的妻子提著一個編織袋和一個大包,兩隻雞正在袋裡咯咯地尖叫著,扑打的翅膀為車裡帶來一股雞糞的味道。
丈夫伸出手,推著妻子的屁股從狹窄陡峭的車門上了車,妻子找了個座位坐好,然後向著車窗外的丈夫揮手。
丈夫微笑著看著她,我聽見他在吩咐著什麼:「車上小心,我晚上就回去了……娃兒餓了就吃飯,別等我……」著頭,丈夫轉身向車站出口走去,回一下頭,看著妻子的神情滿溢著幸福。
又一對小夫妻上車,這次更令人吃驚,他們每人抱著一頭小豬仔。
但是卻是那麼的親密,我聽見他們正在輕輕地交談:「賣一頭殺一頭……」好豬,牛交給我……」著他們,臉上寫滿了羨慕。
我有些心酸,伸出手把媽媽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
但是媽媽卻像沒有發現我的動作,把目光轉向車窗外,眼眶微微的有些紅了。
我正想著該怎麼安慰媽媽,車上已經坐滿了。
一個售票員走上車,掃視了一眼車廂,對司機說道:「開車。
」轟鳴著開動,售票員開始收錢。
媽媽買過票,咕噥著:「又漲了?」奇怪的笑著:「前年就這個價了,怎麼說又漲了?」搖頭,沒有說話。
肯定是太久沒去了,漲價都不知道。
售票員和兩個乘客扯了會皮,終於安靜下來,我們已經出城了。
天色有點微微的阻暗下來,田野里已經有人開始春耕,一兩頭牛拖著沉重的犁耙,在黑黃的土地上緩緩地挪動。
路邊的楊柳開始抽枝,一條小河帶著微綠的春意,陪伴著我們流過,春天要到了啊。
可惜車裡的味道有些難聞,雞和豬,還有不知道汽油還是柴油的味道,真噁心,連媽媽身上的香味都蓋住了。
突然聽見媽媽打了個嗝,我轉過頭,看到她美麗的臉有些蒼白,修長的眉毛在眉心處糾結起一團,一隻白嫩的小手正緊緊按著高聳的酥胸。
我趕緊問道:「怎麼了?不舒服?」打了個嗝:「呃——好像有點暈車。
」,我有些歉疚的柔聲對媽媽說道:「不舒服早點說嘛……小慧。
來,你坐車窗邊可能好點,開窗透透氣。
」我站起身來。
媽媽這次沒有追究我的稱呼,而是趕緊挪到我的座位上,我伸手把車窗拉開一條縫,一縷清冽的風吹進來,媽媽的臉色有些好轉。
這時後座一個年輕的女聲響起:「你看別人多疼老婆!你這個死鬼,我都快暈死了你也不管!」聲訕訕的笑著:「哎哎,我怎麼知道你暈車。
」舒服也也沒看到?就知道睡覺!」嘛……好啦,我們也換個位子就好了。
」怪的聲音漸漸低落下來,我卻心花怒放,又有人以為我和媽媽是夫妻了,看來還挺般配的,不由得又看了媽媽一眼,媽媽正在看著車窗外發獃,白凈的側臉對著我,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