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淵被某小男孩叫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衛鞘算是個別緻的主,皇子府上每一棟建築的採光都不錯,哪怕他們身處的是別院,日光依然會滲透過窗紙柔柔地灑在她的身上。
“早啊,姐姐。”少年抱著幾張宣紙,一旁還有未乾的墨跡,桌台上擺放著硯,顧臨淵瞧了瞧他這個架勢,“你在記錄昨晚看到的東西嗎?”
“嗯。”伏湛將紙張小心翼翼地攤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他的毛筆字算不上好看,有些字甚至稱得上扭曲,如同蠕動爬行的麵包蟲,但也有一些依然可以窺見銳利的筆鋒,“其實也沒什麼,他們講了太多廢話。”
顧臨淵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我昨晚居然睡著了。”在那種情況下都能睡著,她才是豬啊。
伏湛順其自然地在她頭髮上胡亂揉了一把,又雙手一起將它整理乾淨,顧臨淵嗅著他手腕上的墨水味兒,隱隱覺得其實他做個文人墨客好像氣質也挺符合的,至少在平日里溫柔起來,也和電影里那些個書生沒差。
“我們已經得到了'結果',並且過程對於我們雙方是愉悅的,所以你也不用道歉。”他似乎回想起什麼,臉頰又有幾分透紅,猶如晨曦時的地平線,“咳...二皇子和劉夫人早就暗結珠胎,此次陰謀相信與二皇子絕對脫不開關係。劉夫人不關心真相,她近來勾引二皇子也是為了保命,如若她能夠成為王妃或是姬妾,哪怕名聲敗壞也依然能夠苟活。”
“所以說他們這算是牢不可破的聯盟?”畢竟二皇子還要靠滿足空房寡婦來讓她封口。
“其實不然,大部分是劉夫人要依靠二皇子。”伏湛的手指移向宣紙上的另一處細筆備註,“二皇子完全有能力在她開口前殺了她,儘管這對於他來說並不利,但至少不會讓事情敗露。其次...”他閉上眼擰緊眉,似乎回想到了不太和諧的畫面:男人的、女人的軀殼交纏在一起,白的像泥地里被碾碎的雪、黃的像腐朽的燈罩中的火,水聲和拍擊聲,就像是一場摧枯拉朽的災難不絕於耳...驀地有一隻手勉勉強強搭上他的肩,伴隨著手主人身體的晃動而緩緩移上他的耳朵,“早就說了小處男不要看這種大尺度的東西啊。”那人似有幾分作為老司機的得意。
他笑了笑:“姐姐說的對,以後不看了。”
按理來說他們血氣方剛的少年應該還好這口,看來他真是清心寡欲型的...顧臨淵在心裡嘀嘀咕咕,猛然想起他在過去曾經不得不面對那些威猛兇悍的山賊,也許已經被欺辱過,難怪會害怕這些。於是她張開雙臂主動擁抱了他,由於個子太矮,踮起腳尖勉強能環住他的脖頸,少年的溫度涼涼的,像是難以被熱度融化的極冰,他身上有著一股獨特的氣息,意外的好聞。“好啦,不去想這些,你說的我應該大致能猜出來——嗯,首先衛鞘給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他查出來我是大皇子那邊的人,但很顯然這不成立,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二皇子栽贓。我猜寡婦是不知道衛旬嫁禍大皇子一事的,畢竟是個全靠男人的女人估計腦子也不怎麼靈光,如果我是衛旬,那麼我只需要告訴她:你老公今晚會死明天記得指認一個人,我會安排好一切。既然這樣就能達成目的,我相信智商在線的衛旬不會多說。”
伏湛紅著臉點頭:“姐姐腦子很靈光。”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一個叄刷作品的人腦子在原作中不靈光就有鬼了。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伏湛取下第一張宣紙,提筆在第二張上寫下了方才她的猜測假說,然後在第二張的“皇宮”上畫了一個圈,第叄張則是在“亂葬崗”上。他的頭腦很清晰,甚至比她還要更早地想好了之後每一步要去的地點,剩下的只是來看自己的想法是否和她重合。
“不錯啊靈光的小腦殼,”顧臨淵跳起來揉亂他的頭髮,“皇宮、亂葬崗…如果要縮小範圍的話我選擇直接去大皇子在宮中的住處,亂葬崗沒辦法,畢竟大家都埋在那兒,一個月過去了該爛的爛,也不知道能找出些什麼...”她望著宣紙上的叄個字尤為頭疼,從小到大的潔癖已經讓她全身起了一大層雞皮疙瘩,但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這一趟她必須去。
“況且我們並不清楚衛旬是否存在安排特定的人當替罪羊的情況,很可能你是被誤認了。”伏湛也跟著表情複雜起來,“如果他意識到線人被調包,很可能會動手除去一切潛在的證據。...”
“媽的,不能等了!”顧臨淵拍案而起,“走!我們去找衛鞘那孫…要一下衛旬這一個月來的活動情況,他們這些天天殺來殺去的,這些信息肯定不會少!”
但願衛鞘這顆被小說作者稱讚不已的腦子能夠靈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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