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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溫不可置信地瞪著面前表情嚴肅的女孩,她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她收起了往常應該露出的、戲謔的笑容,艷麗妖冶的五官頓時落到陰沉中,變得如言語般咄咄逼人:“你知道多少?你還知道多少?”
她步步緊逼,顧臨淵從容不迫地和她保持距離,一面老實回答:“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因為你好像…不該是這樣。”
“秦溫,魔族的攝政王,野心勃勃的代名詞,她極端又放縱,無數的魔族拜倒在她的裙下成為不二之臣,而她的眼中只有權勢——這是你,但不是現在的你。你確實對縛殺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你在任何一個機會裡都能殺掉他,但你沒有——你在思慮什麼?”
哈哈,“應該”是怎樣?秦溫的腦海里剎那間飛過無數個應該存在的畫面,然後這些記憶又被她親手撕個粉碎,“看你的意思,難道孤偏離了某個既定的路線?還是說,整個世界是你一手構建,而孤那麼多次反抗,在你眼中不過弄臣的把戲?!”
破防了嗎?顧臨淵不悅地壓下眉頭,她不是很能和這種歇斯底里的女人進行友好交流,畢竟她家裡就有一個成天歇斯底里的媽,對付多了便知道跟這種女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誤打誤撞穿越過來的普通人,我現在只想和你進行一個心平氣和的聊天,以便我來判斷咱們背後到底是一個多麼大的局,”顧臨淵長嘆一聲,她始終堅持直視著女人碧藍的雙眼,話語里儘可能克制著跟親媽吵架時才會出現的不耐,“你既然知道這麼多,那麼你也保留了輪迴的記憶嗎?你認識沉灼槐?”
也許是因人而異,她平時用來調節親媽情緒的話竟然對秦溫很是受用,又或許她表面上歇斯底里,內心可能毫無波瀾,畢竟在一本書里活得太久,命運軌跡都是既定的,也只有她這樣突如其來的穿越者可以讓他們的生活泛起片刻漣漪了。
秦溫猙獰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她搖了搖頭。
“……如果你說的是青鱗雙子,孤自然是見過的,”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然後才輪到她緩聲說,“他們中的兄落到了仲灝手裡,也就是千華宗的沉初茶,弟下落不明…”“不,”顧臨淵定定地望著她,她緩緩踱步,言語擲地有聲,“他還活著,在上一世輪迴里,他殺了蘇姣、囚禁了白清延,所以世界扭轉,我來到了這裡。”
“果然…”高挑的女人顫抖著,眉心間滿是積攢的陰鬱憤懣,“我果然是在一個不斷輪迴的世界里,那些記憶、都是真實存在的,伏姬——”她驀地轉過身去,雙手狠狠抓緊她的肩,碧藍清澈的眼睛里充斥著熊熊怒火,“是伏姬,你不是說我有病嗎?是、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轟隆——砰砰砰!!
她話音剛落,顧臨淵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好像是建築坍塌的震動和巨響,伴隨叄段幾乎同時出現的破空聲,緊接著便是女人腳尖落地的聲音,她下意識抱住頭,卻見視野好像高了一截,再仔細一瞧,不得了——她竟然被秦溫給打橫抱起,如今正窩在她懷裡!!
攝政王臉色鐵青,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那龐大的、頹圮的廢墟,原本她失控的聲波只會震毀一個房間,可伴隨她說出那句話的便是整座偏殿里機關的啟動,如果不是她的反應夠快、動用腐蝕的天賦溶解了機關,那叄支威力不容小覷的鐵矛就會在瞬間洞穿這個女孩的身體,那樣她絕無活下去的可能。
…哈、如果她剛才不保護顧臨淵這一下,是不是縛殺就會真的如她的願,變成一條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瘋狗呢?
“…看來整個王宮都不太安全。”顧臨淵小聲嘀咕。
秦溫眯起眼,方才那點動靜徹底把她從那種恍如隔世的迷濛中給拽了出來,她現在無比地清楚:伏姬、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哪怕在黃泉之下也想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因為沒有人能理解、沒有人可以幫她,只能獨享這份怪異和孤獨,在絕望和無助中艱難掙扎的模樣…多麼、多麼可憐的一條狗啊,秦溫!!
於是她轉而看向懷裡強裝冷靜的人族女孩,哼笑一聲:“我帶你去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哪裡?”
“魔族的漠北。”
顧臨淵頓時像被人掐住腰上軟肉般掙紮起來,“我靠,不行,那他媽也太遠了!攝政王!秦溫!你放我——”
然後就被摔了個屁股著地。
秦溫冷著臉:“伏姬的機關無處不在,你想去哪?”
顧臨淵怔怔地仰起頭盯著她,她是在認真思索著沒有隔牆之耳的可能性,既然王宮是蛇母平日里起居的地方,那自然機關是最密集的,在這裡談話肯定會被蛇母的意志所牽絆住,搞不好還會像剛才那樣險些丟了小命。她需要一個確確實實絕對安全的地方,那個地方極少有人能去,蛇母在那裡能擁有絕對的安全,且沒什麼死人的必要。
思來想去,她“呃”了一聲,低聲道:“…要不,咱們去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