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暮雲里(1v1) - 第一百一十四章(2)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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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夜弼仙氣飄飄地出現在顧臨淵眼皮子底下時,她沒有表現出半毛錢的驚訝,這讓速來在驚嘆聲中浸泡的鶴很受傷。
對此,黑蛇淡淡地評價了一句:“她習慣了我,自然對你沒那麼感興趣。”把他氣得跳腳。
礙於自己聖潔的人設光環要普照所有人,所以他沒有把對魔王過度壓榨勞動力的憤怒寫在臉上,而是保持著他始終如一的溫和笑容和村子里的人一一見面握手——然而方式卻顯得有些惡劣,尤其是在面對使者和玄亮玄雅時,他先以人族模樣和他們打招呼,再當面現出自己的羽耳和魔角。
“你好,我是夜弼。”他笑得親和力十足,另一邊,叄個人面色難看得彷彿吞了整個茅廁。
王阿婆在顧臨淵和縛殺的聯合疏導下終於接受了伏湛就是魔王的事實,而那些幫工也不得不陷入了好一陣的震驚中,可他們發現無論身份如何,眼前的魔王大人始終是一副樣子,他們也並不需要行使多餘的禮儀,便漸漸放鬆下來。
就連當初壞話連篇、對魔族的未來倍感失望的秋吉,都慢慢放下了一些偏激的想法,雖然面上依然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而沉灼槐在那之後便被縛殺軟禁了起來,但只是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並未監視他的其他行動,顧臨淵時不時去看看他,心裡五味雜陳,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在他床邊坐著,看他消瘦的身體倚靠在脫皮的牆壁上,頹廢而消沉。
她雖然會因此感到擔憂,但也不會為了他的這種狀態而同縛殺置氣,這一切在她看來都像是他自作自受,縛殺的懲罰方式放在她眼裡簡直像給闖禍的熊孩子發糖。
“你身體的大致情況我了解了,”夜弼收了把脈的手,語氣不太輕鬆,“事實上...不容樂觀,你的身體里似乎有一股禁術的力量,它正在慢慢破壞你的肉體,但又溫養著你的靈根,你的失憶是外界刺激這股力量的結果,但它又同時轉化為你的修為,也就是說...你已經有築基大圓滿的實力了。”
“很牛逼嗎?”顧臨淵湊到縛殺耳邊咬咬。
“嗯。”黑蛇捏捏她的手心,“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付一個低級魔族。”
“別拿自家人打比喻。”她屈指在他手掌里撓了撓,眼睛四處瞟了一圈,還好方才沒有路過的魔族,夜弼似乎只是因為他們在虐狗從而面如菜色,“那你呢?”
“我是分神大圓滿,”他有問必答,又怕她不理解,耐心地解釋道,“從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再到分神,之後是合體、渡劫和大乘,最後就飛升了。大圓滿就是...”
顧臨淵:“我知道,天花板嘛。”
“對。”他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身後甩來甩去的尾巴勾住她的手腕,沒邊似的卷呀卷,冰冰涼的鱗片蹭得火爐面前快被烤熟的她一身舒爽。
夜弼這次前來,也順手把夜戮那邊囤積的資源帶了一些,雖然縛殺的指令是儘快撤離,但考慮到他自己是個嬌氣的主,不像黑蛇那般自幼在各種致命的環境里摸爬滾打,他還是帶了一小捆上好的炭柴。
這下可就便宜了顧臨淵這個人族。
“還要不要聽醫囑了?”夜弼沒好氣地打斷兩人,“禁術這種東西我沒有研究,可能放眼四海之內也只有孟溪東能解,不過...求他還不如自盡。”
縛殺抿了抿唇,他沒告訴他眼前的少女在失憶之前就用得一手禁術,而這絕非是孟溪東教出來的手筆,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虛無縹緲的沉灼槐,可目前他已經和那具肉體逐漸粘合,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威脅和敵人,尋求他的幫助只能暫且擱置。
...他甚至沒辦法殺了他。
“目前,禁術對她造成的侵蝕如何?”
他的心思比班上一些女孩還要細膩,這一問不要緊,可問的是他,顧臨淵猜不透背後的意思,便打心眼裡害怕他又要拿自己所剩無多的性命去賭一些機會,連忙下意識捏緊手裡亂掃的尾尖,“我...我目前沒什麼不適,真的,我覺得還是先解決他比較好。”她指了指縛殺。
夜弼笑不出來了,他長嘆一聲,什麼也沒說。
顧臨淵逐漸理解一切。
“操。”她氣得飆C語言。
“不過確實如她所說,”夜弼轉向一側男默女淚的罪魁禍首,他正因為顧臨淵的手而將注意力轉移到尾巴上和她較勁,跟小孩似的愈發幼稚。可夜弼罵不出口,他只能短暫地沉默片刻,耐心等小朋友注意力轉移回來。
“...如她所說,這份侵蝕並不算深,暫時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那就好。”好不容易拔出尾巴的魔王面紅耳赤地直起身子,總算面向苦口婆心的千機大人。尾尖是他的敏感點,哪怕他隱忍和自制力再強,一再被拿捏那裡的刺激還是過了頭,他的聽覺足夠支撐他一心二用,專註於手頭的工作才是最佳選擇。也正是因為了解他這一點,夜弼才在欲言又止之後繼續下去。
“哎,你的臉怎麼紅了?”顧臨淵壞心眼地問道。
“防冷塗了蠟*。”魔王對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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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這裡是一個很老很老的梗啦!!最早是出自《林海雪原》,類似於“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那種暗號,原文是“臉怎麼紅了?”“容光煥發!”“臉怎麼黃了?”“防冷塗了蠟!”,有一年的小品里就是演這一段,變成了這樣:
“臉怎麼紅了?”
“防、防冷塗了蠟!”(念錯台詞)
“臉怎麼又黃了?”
“防冷…又塗了蠟!”(大概是這樣)
是我寫的時候突發奇想哈哈哈哈哈,以前高中音樂課老師提到過這個,年代太久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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