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知道嗎?現在沉初茶大師兄可是宗主身邊的紅人呢,倒是白師兄,我已經好久沒瞧見他了…”
“真的嗎?不過我覺得嘛,論陽剛之氣這一點來說,還是白師兄更勝一籌。”
“這話你可千萬別讓宗主他們聽見了,不然可是要被處以議上之罪的……噓,來了來了!”
青年一身青衣,越過兩名守門的道修攜風而來,風塵僕僕地步入大殿內,沖著高位之上的長者拱手低頭:“宗主,恕濮瑾失職,並未在該地發現顧臨淵的身影,倒是…查獲了魔族的一個據點。”
“該據點應是魔族毒部在人族插入的一個重要中轉地,弟子在此發現了毒部統領司樂,但可惜村鎮內的資源已盡數轉移,弟子帶人查封了此處,發現了顧臨淵遺留下來的痕迹。這證明她並沒有死,反而是和魔族勾結,背叛了千華宗。”
長者捋須頷首,流露出讚許的目光,“濮瑾不必自責,能追查至此,已是你對吾輩剿滅魔族做出的極大貢獻。司樂此人陰險狡詐,你可有受傷?”
沉初茶搖搖頭,微笑中難免帶了幾分倨傲,“弟子攜眾人將其擊退,司樂負傷逃離,現今只待蔚卿師弟歸來,若他能順利完成任務,那麼我們便無需懼怕人皇。”
長者撫掌而笑,連聲稱好,“濮瑾實在聰慧,此計甚妙,待吾輩得到傳國玉璽、破解其中得以封印吾輩力量的秘法,便不再受制於人——不知我那師兄如今身子骨如何了?”
“一切安好。”沉初茶笑道。
這個計劃很簡單。作為手無縛雞之力難以對抗強大道修的皇族,他們的傳國玉璽就是對道修的最大制約,只有皇帝能拿到這枚玉璽。而一旦皇帝認為道修欲反,便可以啟動玉璽內的天道之力封印所有道修的力量,屆時他們不過與凡人無異,只能束手就擒。因此,若是能將傳國玉璽取到,破解其中天道之力,便可輕而易舉地繼續執行接下來的計劃。
只不過他同白辛仁闡述的計劃稍稍做了些變動:在破解天道之力后,借凡人的銳減來儘可能獲取力量,從而與魔族得以一戰。他輕描淡寫地省略了終末的計劃,手中的證據已經足夠將白辛仁推下神壇,而只要他始終能手握玉璽,其他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他不會去做那個推他的人,他還需要借一股力,而這股力必須來自與他、與人族對立的一方,他的心中無疑早已擁有一個最好人選。
就在他思索的怔神時,不知何時已走到了秦夜來的府邸前,他還記得那個表情堅韌的大小姐,近日來困於他未來的宏偉藍圖而忽略了這顆小小的棋子,實在是他這位棋手的疏忽。
“夜來,我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想離開符騰峰”
沉初茶暗中冷笑一聲,面上卻還是那副微笑著的模樣,他輕叩府門,裝作不知情路過的模樣,低聲問道:“秦姑娘?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府內一時鴉雀無聲,他便是樂於等待這樣的局面出現,因為秦歸一不可能放任手中大權落入女性、哪怕是女兒的手中,婚約不解,席紹雲永遠有機會變著法子纏她,擾得她毫無清靜,而此刻他的出場,便猶如深夜之中的白月光。
不過還得再等等。
他立於府門口,又裝模作樣般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便遙遙傳來席紹雲平靜的聲音:“沒什麼事,倒是濮瑾你,明明不是符騰峰的人,貿然前來,難道不顯得突兀嗎?”
他在暗指他與秦夜來珠胎暗結,只可惜這暗結不過是他單方面貧瘠的想象,一個滿腦子只有女人的傢伙,他看待所有事情的角度也只會局限於女人,沉初茶往往在此刻才能領會到世界的參差:他和他們是截然不同的。他平等地看待每一個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因為這種看並不是平視,而是俯視想到此,他的高傲已經盡數體現了。
“我知道了,不過是路過此地時似乎聽到了秦小姐的聲音,沒想到絕雍你也在,實在是叨擾。”他轉過身,背對著府門一步一步離開,步伐穩健平緩,直至他數到第二十步,一切總算從方才的意外中回到正軌,他這才一躍而起,輕飄飄地翻進庭院內。
他的落地幾乎沒有一絲聲音,連地上的塵土都並未因為他衣袂應該裹挾的風而到處飛揚。他從地上拾起一塊殘破的瓦片,上面似乎還遺留著詭異的藍色黏液。他眯起眼仁,再次毫不留情地嘲笑起席紹雲的愚蠢。
然後,就在下一秒,他毫無徵兆地一腳踹開正對著的房門,與此同時,疾風自他的指尖而生,掀起漫天沙塵、直衝房內,伴隨著一聲慘叫,揚沙散去,席紹雲捂著下身赤身裸體躺在身後散架的屏風裡。
而他的棋子、那個嬌小卻堅強的凡人,正握著破碎在地上的瓷片,鋒利的一角已然劃開了她的皮肉,絲絲滲出血來。
沉初茶臉上慌亂的表情真實得可怕。他環顧四周,率先脫下外袍將衣衫不整的秦夜來給包裹起來,後者哆哆嗦嗦地任他動作,手卻始終沒有鬆開,可就在他即將將她打橫抱起時,她溫吞的嗓音里竟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宛如將死的鳳鳴——
“別碰我!!!”
而她手上也並未鬆懈,一面狠狠將他推開,又很快握緊瓷片,將最鋒利的一角對準他的方向,全然是一副防備過當的模樣。
沉初茶第一次感受到,事情似乎有點超出他的意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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