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還好今天是周三,早上沒有課,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拖著這具酸軟無力的身子八點鐘準時到達教室。
中午的陽光透過厚實的床簾照進來一點兒影子,手探到身側的床,沒了餘溫,看來陳序起床有一段時間了。
凌晨我和他結束之後一起去浴室洗了澡,結果洗著洗著就又情不自禁地做了起來,待到從浴室出來,我就像跑完八百米一樣渾身沒有半分力氣,只想往床上一躺,闔眼休息。
把弄髒的床單扔進臟衣簍,動作利落地換上乾淨的床單,陳序才讓我上床。
著實是筋疲力盡,一沾床我就立刻進入了睡眠狀態,其他什麼也沒管。
一夜無夢。
到醒來才發現自己的小衣服被洗好放在了床柜上,我換上衣服走到洗手間,映入眼帘的是洗手台上準備好的新牙刷和洗漱杯。
我對著鏡子刷牙,視線瞟過安靜放置在一邊的牙刷和洗漱杯,鏡子里的我眉眼彎彎。
洗漱完畢,我打開卧室房門,走到客廳。
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陳序正在開放式廚房裡鼓搗,背影瘦瘦高高的,動作看起來不是很嫻熟,但勝在沉穩有序。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他投入得很,目光一直落在眼前正被他翻炒的蔬菜上,目不斜視。
專註的模樣彷彿在研究什麼世界性物理難題。
我覺得有趣又好笑,在他身後側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叫他:“陳序。”
陳序轉過身來,他身上系著一款偏女士的格子圍裙,那是我之前心血來潮要下廚時買的,沒想到現在系在他身上也並不違和,倒顯出他幾分賢夫的氣質。
“你去那邊吧。”陳序說著,手上的動作沒停,“這邊油煙味重,別沾到你身上了。”
這語氣更像操持家務的賢夫了。
我聽話地走到了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在心中暗暗醞釀措辭。
凌晨聽他講完他的故事後,我對他是止不住的心疼,再加上色慾上頭,在還沒搞清所有事情的前提下,我就又與他有了親密接觸。
不知道陳序是什麼想法,不過見他今天這個勤勤懇懇的樣子,不會默認我們複合了吧?
如果我說要再等等,再考慮考慮,會不會像一個提了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渣渣啊?
……就算是這樣,話也要說清楚的,我不會就這麼不清不楚地和他再次攪和在一起。
陳序炒了兩個菜,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盤芹菜炒肉,色香味俱全,全然看不出他是第一次下廚。
這兩個雖說都是最簡單的菜品,但與我之前做出的黑暗料理相比,陳序做的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我由衷佩服他廣泛的天賦點,不僅在物理方面有所造詣,在做菜這方面也有些能力。
飽餐一頓后,我滿足地用紙巾擦了擦嘴。一旁的陳序倒是沒吃多少,夾了兩口菜就放下了筷子。
目光在他身上游移,見他收拾碗筷要起身,我才遲疑了幾秒,才說:“陳序,我有話對你說。”
一般來說這種話後面都不會是什麼好話,我想陳序心中自然也清楚。
但他並沒有露出多餘的神情,只是平靜地望著我,“你說。”
口吻中竟然帶著鼓勵安撫的意味。
“我覺得我們從認識到交往到分手,這段時間裡你可能有很多顧慮,有很多想法也是藏在心裡,沒有對我提過。其實我也是。”我垂下眼睛,坦誠地說,“因為我家裡的一些事情,我的安全感沒那麼強烈。我有的時候會想得很多,會有情緒,但是我也不想去點明,或者刨根問底,擔心受到二次傷害。你看我們倆的性格都是有些彆扭的那種。”
“我想我們之間還是存在許多問題的,這些問題不是說一時半會就能解決,也不能當作不存在。”
我抬頭望著陳序,“我的意思是,我們如果貿貿然再決定在一起的話,或許結果不是我們現在所想的那樣。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去面對自己的內心,去做出一定的改變。”
“如果我們到時候都變得更加勇敢,都以更成熟的心態再來面對彼此的話,會不會更好一些呢?”
陳序點了點頭,發出一個肯定的鼻音:“嗯。”
他的臉上分明沒什麼表情,但我透過他黯淡的眸光,看出了他控制不住的失落。
就好像明明理智上告訴他這樣才是對的,但是情緒上還是會不由自主地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