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兒女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所以他會嚴厲一點,但對你,他是用心的。”
蘇明冉睜開眼,疑惑地看著夏文秀。
“你生病的時候,你楊伯父帶了一堆醫生過去。前陣子你教授被學校為難,也是他出面調和。”
“他看著嚴厲,其實我知道,他挺喜歡你。”
楊青山的確對蘇明冉頗為滿意,畢竟他兒子隨隨便便要養一個陌生人,換做任何一位父親都不會答應。
蘇明冉病好了后,楊青山派人多番打聽蘇明冉的情況,又明裡暗裡去了解蘇明冉的為人,這才覺得蘇明冉是個可靠的人,當個弟弟養也不錯。
夏文秀越說,蘇明冉心中的愧疚越盛,他挺對不起楊家父母對他的恩情。
他對楊凌煊起了些別的心思,甚至想要獨佔他,為此又生病了。
萬一被夏文秀知道了,大概會覺得他,是個變態。
蘇明冉起身,他端坐在夏文秀面前,鼓起勇氣問:“媽,如果、如果有一個人想要和你們搶宣宣,想把宣宣關起來,供自己一個人觀賞,甚至不讓他對外人說話,這是不是一種特別變態的心理?”
夏文秀臉上的笑一點點不見,蘇明冉的心也跟著亂跳。
隔了有一分鐘,夏文秀的笑容漸漸回到了臉上,她岔開了話題,招呼著蘇明冉,“哎呀,想這些做什麼,總歸是別人的事,你快來喝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蘇明冉低垂著眼帘,接過勺子,沉默地喝湯。
夏文秀的表情,和他預想的,是一樣的。
而一旁的夏文秀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夏文秀走後,蘇明冉又練了會兒琴,翻看著手機里學校發來的信息。
他躺在沙發上,手裡握著手機,漸漸睡著了。
這一覺蘇明冉睡得格外沉,做著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他變成古時候官宦人家的公子,坐在馬車上迎娶他的新娘。
街道上全是鞭炮聲,震耳欲聾,他戴著又高又大的禮帽,被小廝拉著過街。
街道上全是恭賀他新婚,討賞的人。
蘇明冉矮著身子,大聲詢問牽著車的小廝,“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小廝回過頭,一臉喜慶的模樣,“公子,我們回府啊,您迎娶了新娘子不該回府嗎?”
“那新娘子是誰?”
那小廝卻不說了。
緊接著他們來到一棟官宦人家的住宅里,他牽著他的新娘子到了正堂。
蘇明冉低頭瞧著新娘子的手,很大,不似女人光滑,覺得十分奇怪。
他還沒回過神,被迫行禮拜堂。
禮畢后,又被人拉著去了房間。
“公子,咱們先把新娘子送回去,接著要去喝喜酒。”
又擁簇著回到正堂外喝酒。
等到他再次被人擁簇著回去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蘇明冉喝得醉醺醺的,渾身都是燥熱,耳邊是小廝的聲音,讓他掀開新娘的頭蓋。
蘇明冉伸出手,喝了酒後他坐不穩顫巍巍地掀開,這一掀,把他嚇了一跳。
那新娘的樣子和楊凌煊的,簡直一模一樣。
然後他驚醒了。
蘇明冉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房間的床上,屋外有人說話的聲音,仔細聽是楊凌煊在打電話。
“媽,阿冉最近是有些忙,我沒有虐待他。”
“他有胡思亂想?等他醒來,我一會兒問問他。”
“您又給他喝了什麼,那東西不能隨便喝。”
楊凌煊掛斷電話,一隻手按著眉心。
夏文秀愛好煮各種湯料,最喜歡煮一些強健身體的葯。
但有些葯不能隨便給蘇明冉喝。
蘇明冉之前身體虧空得厲害,有些事情得遵循醫囑。
夏文秀瞧著蘇明冉氣血不足的模樣,煮了一鍋大補的湯藥,對於蘇明冉來說是受不住的。
楊凌煊吩咐時管家弄些清火的東西過來,自己打開了房間走進去。
床上的蘇明冉縮成一團,眼睛緊閉著。
楊凌煊用手背碰著他的額頭,輕輕嘆息,“這麼燙,怎麼不跟我說。”
蘇明冉渾身都在顫抖,臉紅得像顆紅蘋果,眼睛濕漉漉地盯著楊凌煊,又不敢一直看下去,閉上眼縮成一團。
楊凌煊擦拭著他滿額頭的汗,用輕得不能夠再輕的聲音問他,“以前有過嗎?”
蘇明冉把臉藏在枕頭上,搖頭。
“會嗎?”
“會吧。”蘇明冉回答得乾澀。
住宿的時候見過一些男生挑了幾個片子看,但他覺得那樣太丟人了,從來沒有過,有也是在洗澡的時候順便帶一下。
他平常忙碌,想得有多,哪裡有空管這些。
“我幫你。”楊凌煊掀開被子,抱住蘇明冉。
蘇明冉帶著哭聲道:“不要。”
“沒關係的,別怕。”
蘇明冉抖得厲害也哭得厲害,這種事於他而言是件羞恥的事。
他的朋友從小到大隻有顧沛一個,顧沛不可能對他說這樣的事,蘇任華更加不會。
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抓著楊凌煊胸前的衣襟,又一直推著楊凌煊,欲拒還迎,羞恥心遍布他全身,燥熱得顫抖。
“可、可以了,別再繼續了。”
楊凌煊親吻他的發頂,禁錮著他,“馬上好了。”
十五分鐘后,蘇明冉渾身都是汗縮在被子里。
楊凌煊打開燈拿著紙擦拭著,再丟進垃圾桶里,回身擁住縮成一團的人,“阿冉,好了,要不要洗澡?”
蘇明冉躲在被子里不出來,其實這種親密的舉動他們有過,在他生病的時間,為他洗澡的全是楊凌煊。
但那是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和現在不同。
楊凌煊等了會兒,床上的縮頭烏龜不肯出來,他先去浴室洗漱。
等他出來的時候,時管家已經抱著床單進來了。
“蘇先生說這裡需要換床單。”
楊凌煊沒意見,他巡視一周,問:“阿冉呢?”
時管家咳嗽一聲道:“蘇先生說,他想一個人睡,所以……”
楊凌煊怔愣著,隔了會兒失笑。
時管家倒沒看出什麼異樣,換好床單后,略微提醒楊凌煊,“先生,您是惹蘇先生生氣了?您對蘇先生好一點,否則他也不會睡到半夜要求換房間。”
楊凌煊被無端指責,倒沒生氣。
時管家的本意是維護蘇明冉,任何能維護他的人,楊凌煊都不會生氣。
“今天是我太過了。”
他也沒想到,蘇明冉能羞成這樣,是時候教他些別的東西了,老憋著也不行。
但楊凌煊到底沒能教他點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蘇明冉一連躲了楊凌煊好幾天,他也不是故意躲著人,實在是太忙了。
董商的綜藝拍攝很緊湊,馮茂倒是不會給他添什麼麻煩了,也清楚給蘇明冉添麻煩是自取其辱。
他和徐見山的合奏任務一直緊張的進行著,光合奏費了蘇明冉不少的工夫。
光拍攝合奏花費了三天時間,蘇明冉有時候跟不上徐見山的節奏,好在徐見山耐心調教。
他們每一次的拍攝都會發給教授,教授一邊點評,一邊給徐見山打電話道歉說他這個學生太笨了。
董商的綜藝一共拍了三周總算是完成了,後續工作是剪輯和宣傳工作,沒蘇明冉什麼事,蘇明冉總算是能鬆口氣了。
這口氣還沒徹底放緩,教授回來了,他被抓回學校繼續上課。
教授說他最近進步很大,趁熱打鐵持續深造。
就這樣,蘇明冉一直處於忙碌的學習和工作中,這種狀態對於他來說忘了許多事。
忘了和楊凌煊太過親密的接觸,忘了他對楊氏父母隱秘的背叛,也忘了他所產生的亂七八糟的情緒。
但對楊凌煊來說,不太好受。
他回到了從前,沒有蘇明冉陪伴的工作中,比起之前面容更加壓抑,公司內人人自危。
余景笑話楊凌煊,“那小弟弟在的時候你過得像是婚後三好男人,現在他去忙了吧,你活得像離婚的單身狗。”
回答余景的是楊凌煊的一大堆文件。
“苦逼的單身汪。”余景咬牙切齒地抱著一堆文件走。
楊凌煊瞥著桌子上笑得開朗的蘇明冉,把它轉了個方向。
董商的綜藝正式開播了,播出的效果還不錯,第一期的節目反應度還算是熱烈,蘇明冉原先就有些名氣,上綜藝后名氣越發高了。
觀眾們對這幾位大學生還不算熟稔,對蘇明冉曾經的那檔子事兒,倒是熟悉。
原本董商是可以藉機炒作一番,礙於楊凌煊的面子,一直沒有放大熱度。
所以在綜藝第二期的時候,熱度明顯下降了不少,后三期同樣也是。
董商愁啊,到處跟人喝酒解壓,動不動就往祁星河身上發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