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商朝著蘇明冉賠著笑臉,小聲地責問祁星河:“你怎麼現在才死過來,遲到了多久了?!”
祁星河想坐在董商旁邊,董商卻不允許,“你還有臉坐下?給我站著!”
對祁星河冷言冷語,對蘇明冉卻和顏悅色,“久聞蘇先生大名,今日一見,又讓我敬仰一分。聽說蘇先生還在上學?果然是社會高質量人才!”
蘇明冉沒有理,甚至董商倒的酒都被他丟在一邊。
“我不喝酒。”蘇明冉道。
“我失察,對不住對不住。”董商諂媚地又問:“蘇先生喝什麼?我叫人點。”
蘇明冉拿起楊凌煊的杯子,“我喝果汁就行。”
董商剛想說那是楊凌煊的杯子,蘇明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董商瞥了眼楊凌煊,只見楊凌煊不像之前那般嫌棄,反而詢問蘇明冉好不好喝,要不要換別的。
他倒不懂了,這倆人是什麼關係。
按理來說,楊凌煊這樣的人想捧紅一個藝人隨隨便便,但董商只聽說他帶著蘇明冉去各種酒局混跡一圈,所有業界權威人士準備花費心思去捧,後來又沒聲沒息了。
現在他這個小公司邀請卻能夠接收。
董商不懂,他也不懂這兩人的關係。
楊凌煊這樣的,想要什麼人陪在身邊都有,又聽話又懂事又乖巧。
蘇明冉遲到了許久不說,一上來坐在主位上,還喝了楊凌煊的杯子,這是捧在手掌心了。
但兩個人的關係又不像是情侶。
董商觀察了一陣子無果,收回神色,瞪著旁邊的祁星河,眼中的意思明確,快去給客人倒茶水,說幾句好聽的話。
祁星河非常不情願。
換做是旁人,祁星河為了生活為了前途會答應,但對象是蘇明冉,他一萬個不願意。
祁星河直直地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瞟著蘇明冉,他發現蘇明冉見到他竟然能這麼淡定,彷彿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
董商轉過臉,對蘇明冉笑著道:“蘇先生,這位你應該認識,你們是一家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祁星河,據說這兩個人鬧得很不愉快,只能勉強糊弄過去。
蘇明冉這才正視祁星河一眼,只看了一眼,挪開視線,“不認識。”
輕飄飄地一句“不認識”反倒在祁星河眼裡,成了蘇明冉心虛的證明。
好啊,蘇明冉不僅活著,還釣到了一個有錢有勢的老闆楊凌煊,他憑什麼這麼拽?
祁星河的內心活動很多,忽略了董商逐漸難看的臉色。
“去倒茶水,你聽見沒?”董商皮笑肉不笑地小聲催促祁星河。
祁星河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聽見。
這一下董商的面子徹底掛不住。
他轉過頭笑著對楊凌煊道:“抱歉二位,我有點事要處理。”在祁星河沒有反應過來時,扯著祁星河離開包廂。
董商走後,楊凌煊問臉色不太好的蘇明冉,“是不是不喜歡煙味?我一會兒讓他別抽煙。”
蘇明冉搖頭。
楊凌煊看了眼門口,意有所指地道:“是不是人不喜歡?我讓他走。”
蘇明冉又搖頭,額頭抵在楊凌煊的胸膛前,聲音不自覺地放軟,聽著像是在撒嬌,“宣宣,我發現我還是很懦弱。”
重新正視祁星河,直面過往,他還是不自覺退縮抵觸。
楊凌煊輕笑著,聽著包房外清脆的兩聲耳光,道:“阿冉即便懦弱也很好,這樣就可以依靠我。”
呼吸著楊凌煊身上的薄荷香氣,蘇明冉的怯懦不自覺散去,他問:“如果我現在想欺負一個人呢,宣宣會覺得我壞嗎?”
“不會。阿冉想欺負誰,一定是對方做盡壞事,人品有問題。”
聽著楊凌煊的話,蘇明冉總覺得楊凌煊太過護著他了,也很害怕失去這種守護。
門重新開了,蘇明冉坐直身,離開楊凌煊的胸膛。
祁星河的雙頰明顯腫起,眼角是紅的。
蘇明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總覺得祁星河的鼻子有點歪。
被扇了兩耳光的祁星河老實了很多,低著頭默不作聲地給桌上的每一個人端茶倒水。
他先是給今天包廂里地位最高的楊凌煊倒酒,才給蘇明冉倒橙汁。
祁星河弓著腰,臉上毫無表情,心裡的恨意越發洶湧。
即便蘇家落寞至此,他還是看不懂眼前的局勢,只知道蘇明冉跟了楊凌煊,卻細查不到兩個人之間的情感,還以為蘇明冉是可以他隨便拿捏欺辱的人物。
他端著橙汁,趁著沒人往他這裡看,橙汁的一些汁水倒在蘇明冉的袖口上,再慌忙地挪過身,連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他也只能在這種細微的小事上,得逞他的小報復。
一旁的董商往蘇明冉看了過去,緊繃的心逐漸放下,他心想著還好不是楊凌煊,萬一橙汁倒在楊凌煊身上,他可得罪不起。
但他沒有想到,與其得罪蘇明冉,不如得罪楊凌煊。
董商眼睜睜地見著楊凌煊的臉色從和緩變成面無表情,拿過蘇明冉的橙汁,往祁星河頭上緩緩倒下去。
祁星河硬生生地被澆得滿身都是,他被楊凌煊為蘇明冉的舉動震懾住了。
在他眼裡蘇明冉還只是個被他壓在腳底下踩的人,就算巴結到了楊凌煊又怎樣,蘇明冉還不是要像他一樣,當楊凌煊身邊的一條狗。
橙汁澆便了祁星河全臉,楊凌煊才道:“這樣就不用道歉了。”
包廂安靜一瞬,緊接著董商往楊凌煊的位置看了眼,才笑著道:“對對對!省去了麻煩,很公平!”
“小祁啊,去舞池給蘇先生再唱一首歌,助助興。”
祁星河咬著唇,嘴唇被他咬破了皮,臉色不知是因為被羞辱還是被氣得,漲成紫紅色,沒了剛進包廂時的漂亮。
董商怕惹楊凌煊不高興,忙推著祁星河去舞池,給祁星河切了一首歌,“來來來,唱歌,我們小祁唱歌最好聽了。”
很快包廂里傳出了歌聲,董商拿著搖鈴助興,見祁星河還不唱,小聲地道:“你還想再挨巴掌?”
祁星河還是不為所動。
他整個腦子裡都在想蘇明冉憑什麼。
憑什麼同樣是被人圈養,蘇明冉憑什麼能夠給他臉色看,憑什麼楊凌煊為了替蘇明冉出頭能把水潑在他臉上。
祁星河想得太深入太執著,並沒有發現董商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祁星河一而再再而三挑戰董商的底線,董商不可能不給祁星河一個教訓。
董商放下搖鈴,非常抱歉地道:“楊總,蘇先生,您二位喜歡看些特別的內容嗎?”
楊凌煊聽出了董商話裡頭的意思,捏著蘇明冉的手在他耳邊道:“如果害怕了,就別看。”
董商做了個“ok”的手勢,在眾人沒有反應時,抓著祁星河的頭髮,狠狠掃了祁星河一巴掌。
“老子叫了你多少次了,你聾了?趕騎在老子頭上!”
“你裝什麼純潔烈女,你也不是女的,少跟我玩這一套,老子要不是看你臉長得好看,早扒了你的皮!”
巴掌聲一個接著一個,董商把祁星河丟在地上,抬著腳重重地踹在了祁星河的腹部。
祁星河痛得叫出聲。
蘇明冉不想看了,他挪開視線,眼睛被楊凌煊的手掌給遮住,隨後耳朵也被楊凌煊給捂住。
哀嚎聲減弱了不少。
十分鐘后,董商的氣消了,他朝著祁星河的臉上吐了口唾沫,坐回位置上給自己灌了一杯酒,才對楊凌煊道:“讓楊總見笑了。”
“哪裡。”
楊凌煊舉起酒杯,這是他回敬董商的第一杯酒,分量可見一斑。
而地上的祁星河撐起身子,嘴角的淤青變成了紅色很快轉為紅紫,衣服凌亂得很有明顯的幾串腳印,頭髮被董商抓得不成樣。
楊凌煊鬆開蘇明冉,蘇明冉看了祁星河一眼,總覺得祁星河的鼻子更歪了。
“董總。”楊凌煊開口。
董商做小伏低地應聲,“哎、哎,楊總客氣了,我哪裡配得上‘總’這個稱呼。”
“我還有個私人恩怨,想從你這裡討回來。”
董商沒明白楊凌煊的意思,但他一口答應,“成!只要您說,我一定答應。”
?
楊凌煊從位置上起身,他個子高,這一起身顯得整間包廂矮了不少,接著他向蘇明冉伸出手。
蘇明冉一時間沒有明白楊凌煊的意思,他信任楊凌煊,所以即便不清楚楊凌煊的接下來要做什麼,依舊伸出手放在楊凌煊的手掌心。
蘇明冉被楊凌煊牽起,又被楊凌煊環繞著。
楊凌煊在他耳畔道:“阿冉,有時候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宣宣?”
楊凌煊從蘇明冉身後圍著他的腰,帶著他走到祁星河面前。
祁星河的模樣已經很慘,身上全是黃色的汁水,來的時候大概噴了些香水,刺鼻的香水混雜著橙汁又帶著些煙味,複雜不太好聞。
衣服皺成一團,臉頰腫脹,不敢看蘇明冉,一點也不看不出往日囂張高貴的模樣。
楊凌煊舉著蘇明冉的手,把他的手掌順直,“來,我教你。”
兩隻手高舉著,蘇明冉忽而明白楊凌煊說的話,在他恍惚的間隙,楊凌煊已經帶著蘇明冉的手,重重地扇了祁星河一耳光。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鞠躬
感謝在2023-08-10 00:27:33~2023-08-11 17:34: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rainyfog 2瓶;氧氣、源.、阿巴阿巴阿巴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