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時管家再次暗示,“您和蘇先生是睡在一起的,是嗎?”
“嗯。”楊凌煊放下湯勺,隨手拿起今天的報紙,翻了一頁,“有什麼問題?”
時管家無奈了,他這個小主人確實不太明白感情上的問題,誰家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另外一個男人成天睡在一塊兒的?
時管家看了眼時鐘,一會兒安排布置生日會的策劃團隊就要來了,這時候不說,等到策劃團隊過來,楊凌煊有的忙,更沒有工夫聽他說話。
“您母親應該不想看到您和一男人睡在一塊兒,今天的日子特別,最好還是別讓夏太太知道。”
“為什麼?”楊凌煊不明白,蘇明冉不是普通的男人,是他的阿冉。
他和阿冉睡在一張床上,他母親為什麼會有意見?
時管家見說不通,只好道:“您忙您的,至於這件事,我來安排。”
他準備等蘇明冉醒來,命人把蘇明冉的東西搬出去,等到生日結束再搬回來。
楊凌煊沒有回話,專心看報紙。
蘇明冉睡到臨近中午十一點,醒來時被楊凌煊帶去外頭,回來后一直在後院和小黃玩鬧,睡在了後院的躺椅上。
他醒來后先是環顧一周,沒有發現楊凌煊的身影有些心慌。
慌亂無措地喊人,蘇明冉抱著毯子,在後院轉了一圈,急匆匆往前面客廳裡頭走去。
剛拉開門,禮花“砰”地一聲,把蘇明冉嚇得摔倒在地。
人群之中的楊凌煊見狀,推開周邊的傭人,把蘇明冉擁在懷裡。
蘇明冉沒能緩過神,看不見楊凌煊的慌亂以及被驚嚇的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的頭部有片刻缺氧的不適感。
緊接著,他腦子裡一閃而過忘記許久的回憶。
記憶里,他身處一座豪宅,所有人擁簇著最中間的那個人,那人面帶笑容,周圍是他的父母,圍繞著他唱著生日歌。
而自己躲在角落裡偷窺著,羨慕著。
主治醫生告訴過他,他的身體恢復良好,在最近一段時間內,記憶會有所恢復。
現在他的確想起了零星一點回憶,他的過去好像沒有過過生日。
楊凌煊哄著失神中的蘇明冉,眼神銳利地掃向傭人。
傭人抖了抖,明白楊凌煊的意思,她把他們準備的禮花全都收起來丟進了垃圾桶里,默默地站在角落中。
楊青山往蘇明冉的方向看了過去,禮花拉開的聲響的確太大,驚嚇著人,正常。
但兩個大男人抱在一塊,這叫什麼事兒!
抬步走過去,他要好好說說楊凌煊,被夏文秀給攔了下來。
“你過去想幹什麼?”
“沒幹什麼,兩男的抱這麼久,這像什麼話……”
夏文秀護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受到驚嚇了,煊煊安慰明冉怎麼了?我受到驚嚇你不安慰?”
這話嚴重了,楊青山忙說好話圓場,“老婆說得對!讓他們抱吧,我們去餐廳上坐著等著。”
夏文秀白了楊青山一眼,大步往前走。
蘇明冉徹底緩過神是五分鐘后的事,他額頭上背上全是細汗,彷彿剛從某個夢魘之中蘇醒過來。
楊凌煊一直抱著蘇明冉,輕聲安撫:“對不起,別怕,我一直在。”
蘇明冉動了動身子,一雙眼霧蒙蒙地看向楊凌煊,又望了眼周圍的布置,語氣里有些驚喜地道:“宣宣,你這是在幫我過生日?”
楊凌煊捏著蘇明冉的鼻子,“嗯,生日快樂,阿冉。”
驚懼的情緒漸漸消散,楊凌煊帶著不好意思的蘇明冉和他的父母打招呼。
蘇明冉顯得很拘謹,這是他清醒后,第一次見楊凌煊的父母。
楊青山坐在主位上朝著蘇明冉點頭。
他這人身處高位久了,習慣了小一輩的人對他禮貌問好,會不自覺端著一些架子。
他妻子可沒那麼多事兒。
夏文秀走了過去,看了眼楊凌煊,在楊凌煊的示意下握住蘇明冉的手,“明冉,生日快樂!”
她很喜歡蘇明冉,也很心疼這個孩子,聽她兒子說了蘇明冉整個的遭遇后,總想著蘇明冉以後的日子能夠過得更好。
“孩子,來,吹生日蠟燭。”
夏文秀把蘇明冉帶到餐廳正中央,桌子上放著一塊蛋糕,上面插著一根數字為“1”的生日蠟燭。
?
“是我的意思。”夏文秀道,“過去的就讓它徹底過去,咱們明冉從現在開始重獲新生。”
蘇明冉盯著那塊蛋糕,腦子裡浮現起曾經的屬於他的回憶。
過去自己藏在角落裡凝望著嚮往著放在大桌子上的大蛋糕,和眼前他被人包圍著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日蛋糕重疊。
或許所有的陰霾都將離他遠去,現在他只珍惜當下。
蘇明冉伸著手,在桌子下偷偷牽起楊凌煊的手,吹滅了蠟燭。
過往已成雲煙。
……
這天晚上,楊凌煊的別墅外站著一個人,他提著文件袋往裡頭張望,是祁星河。
祁星河在楊凌煊的地盤外等了許久,他多番打聽,甚至花了些錢,才得知楊凌煊的住宅。
在上層圈裡,屬楊家地位最高,他聽其他人提起過,楊家想正式踏入娛樂圈,這是個很好的屬於他的機會。
如果能夠得到楊凌煊的重用,那麼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祁星河往旁邊轉了轉,遙望著裡頭的燈光,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唱著生日歌。
眼前的這棟房子造價高,又處於本市最好的地段,沒有九位數根本拿不下,就算曾經盛極一時的蘇家也不曾擁有過這樣的豪宅。
據說這棟住宅只是楊凌煊旗下其中一所,祁星河有些羨慕,更加羨慕今天過生日的人。
他的生日也快要到了,恐怕沒有人幫他過了。
蘇陌成天閉門不出,碰見他也不理睬,蘇敏敏和蘇家決裂,嚴倩根本沒錢,蘇任華還要他照顧。
祁星河晦氣地“呸”了聲,他站在風口處,吹得他臉頰慘白,很是落魄。
到了後半夜,忽而下起大雨,祁星河還不肯離開,他想用誠心打動楊凌煊。
他就這麼淋了一夜的雨,楊家的大門始終緊閉。
等到天亮時,時管家提著昨天吃剩了的蛋糕和飯菜,拿去喂周邊的流浪貓狗。
見日頭差不多了,差人把門口那隻賴皮狗掃了出去。
那天后,祁星河接連發燒了好幾天,他的生日是在病中度過的,沒有蛋糕,也沒有祝福,直到生日的日期過完,祁星河才好。
像是一種詛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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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公開道歉◎
蘇明冉身體恢復后,楊青山有意讓楊凌煊重新回歸公司工作。
楊氏集團的副總,也就是楊凌煊的朋友最近新婚,公司上下忙不過來需要楊凌煊出面,再加上楊青山覺得蘇明冉的身體已經調理得當,楊凌煊應該重新接手公司。
楊凌煊還是擔憂蘇明冉的身體情況,但蘇明冉表示他自己一個人可以。
“宣宣,我的手恢復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工作最要緊。”
楊凌煊今早被楊青山的一通電話叫醒,楊青山要楊凌煊今日必須去公司處理事務。
他本想著快去快回,蘇明冉跟著他從床上爬起來送楊凌煊去公司。
蘇明冉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乖巧地等著楊凌煊穿好鞋子出門。
楊凌煊不放心,“如果身體有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很快趕回來,下午的復健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蘇明冉搖頭,他伸著手示意楊凌煊彎下腰。
眼前比他高出一截的楊凌煊彎著腰,像是知道蘇明冉要做什麼,頭往下低。
蘇明冉拍拍楊凌煊的腦袋,再用力抱著他,“宣宣好好上班,我自己可以。”
兩人相擁良久,楊凌煊才打開門走出去。
楊凌煊走後,偌大的房子顯得空蕩蕩。
蘇明冉揚在唇邊的酒窩漸漸消失不見,他站在門邊很久,久到時管家覺得不太對勁,他才走至客廳,待坐在沙發上,按開電視機。
蘇明冉知道楊凌煊寵愛他,卻也清楚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不能一直無時無刻和楊凌煊在一起,他得學會自處。
蘇明冉坐了一個上午,電視柜上的電視小聲地播放著,他沒有吃東西,也沒有說話。
時管家擔心得很,想給楊凌煊打電話,讓楊凌煊中午回來一趟。
蘇明冉察覺到時管家的動作,聲線有些冷,“時管家,我沒有事,別給他打電話。”
時管家微愣,他是頭一次聽見蘇明冉用這樣的腔調說話。
生病時的蘇明冉喜歡對楊凌煊撒嬌,說話總是細聲柔軟,不是現在這樣從內到外的冷淡。
面對時管家的眼神,蘇明冉失笑地解釋,“因為他喜歡那樣,所以我學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