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沒有問對方的是誰,他覺得對方應該不想透露自己到底是誰,可他又好奇。
他們每天交流的內容各不相同,有時候是一本書,有時候是一首最近流行的歌曲。
對方好像很喜歡音樂,總是寫他最近彈鋼琴的心得體會。
顧沛寫他家裡頭對他的管制。
他們像是相處了很久的朋友,對方送顧沛的東西永遠是那些低廉對顧沛而言新奇的東西,總是理解顧沛的難處。
有了每天不間斷的信件,顧沛逐漸變得開朗,和家裡人的關係也得到恢復,在那封信主人的鼓勵下,開始與父母修復關係。
他房間里的監控被拆除,父母也沒有一天到晚緊盯著他。
顧沛恢復了自由,他每天都能快樂地跑下樓在操場上打籃球,期待著明天的信。
但隨著他自由的恢復,給他信的同學時間也變得不再那麼固定,有時候三四天也沒有收到信,到後來他再也沒有收到。
顧沛開始慌了,他開始後悔應該早點詢問那人是誰,起碼消失了他還能去找人,不至於人消失了,他一點信息也沒有。
就這麼到了高考。
高考前夕,他許久沒有聯絡的朋友蘇明冉像是出了事尋求他幫助。
那時候顧沛忙著找人忙著備戰高考,敷衍過去。
蘇明冉倒是沒再打擾他,鼓勵他高考加油。
高考結束后,顧沛回學校。
那天顧沛去學校很早,其他年級的學生都沒有到教室,他早早去了。
準備推開教室門,發現教室裡頭有人影閃動。
祁星河拿著一封信和一瓶可樂放在他抽屜下就離開了。
顧沛愣了好幾秒,衝進教室翻著自己的抽屜。
信封還是原來黃色紙裝著的,拆開是熟悉的字體,上面寫著“畢業快樂”。
顧沛認定了從高二下學期開始送信的人就是祁星河,他那天一直想法設法找祁星河說說話,偏那天祁星河很忙。
那天是祁星河獲得省區作文大獎的日子,高考完后的學生正在對答案猜分數,其他年級的學生正在操場上開會。
顧沛不想參與,站在走廊上盯著祁星河看。
國旗下,校長激情讚揚祁星河在省區拿獎的事情,說得脖子都紅了,滿場掌聲恭喜祁星河。
顧沛同班的同學問他在看哪個美女。
“我在看今天獲獎的祁星河。”
同學推著他的肩膀道:“他啊,挺厲害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這次和你朋友蘇明冉一起參加,蘇明冉連個重在參與獎都沒有,他反而拿下省區挺有分量的獎。”
“還有呢?”顧沛冷不丁地問。
同學覺得莫名,但也樂意和他說,“成績挺厲害的,聽說他挺受他們班歡迎,就是有點嬌氣。”
祁星河和蘇明冉並不在一個班,當時祁星河的確在他們班上有人氣,用的是“鈔能力”,只有在他們班上過學相處過的人才知道祁星河到底是什麼德性。
那個班有好幾位被祁星河霸凌過的人,祁星河有時候看蘇明冉不爽,拉幫結派欺負蘇明冉。
就算老師知道也無動於衷。
當時他們所在的學校是私立學校,蘇任華每一年都會給各科老師一筆錢,當然都是私下交易,有些老師為了不抓到把柄,會用錢換別的利益,比如調離更好的崗位,比如獲得更多的待遇。
得罪祁星河意味著得罪了他們的前途,也有一些正義的老師為了學生的心理健康,向校長說過,但後來都被某些不可抗力轉去了別的學校。
漸漸地祁星河所做的事只有那個班級和外班的少部分人知道,對毫不知情的其他人營造了一種祁星河是個優秀但嬌氣的好學生形象。
這形象深入人心,就連高三的學生也被蒙蔽了過去。
同學繼續說著,“我上回說了一句祁星河怎麼敢在周一的時候不穿校服,就被他們班的人說了一頓,說祁星河的校服沒有干,祁星河不是故意的。”
“很誇張,我不喜歡這麼維護,但他在他們班應該很受人喜歡。”
顧沛忍不住出聲維護,“他又不是天天不穿校服,偶爾一天不穿沒什麼,現在又不扣班級分。”
以前的教導主任抓得嚴,不穿校服扣分,現在換了一位管得沒那麼嚴格,但學生們習慣了穿校服。
“得得得,你是不是被他們班傳染了……怎麼也開始無腦維護了?”
那天后顧沛沒了去學校的理由,他開始經常往蘇家跑,借口找蘇明冉的名義去找祁星河,但祁星河沒有搭理。
直到高考祁星河失利后,顧沛勸著沒有考好哭得崩潰的祁星河很久,兩個人才漸漸成為了朋友。
祁星河上大學時,顧沛沒少往祁星河的學校里跑,他覺得祁星河只是個傲嬌的大男孩,有時候的確嬌氣卻也可愛。
越來越熟了后,顧沛暗示祁星河高中時是不是往他抽屜里放過東西。
祁星河的臉頰微紅,口氣很沖地道:“是,又怎樣!”
顧沛撓著頭,笑得像個二逼青年,“沒、沒怎麼樣,謝謝你。”
兩個人經常約在一起出去爬山、旅遊,祁星河有什麼要求顧沛全都滿足。
相處慢慢久了,顧沛對祁星河的偏心開始往更大的方向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