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氛圍下,樊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雨忽然又下大了,焦唯抬頭看看天,雨水打落在傘面的聲音有些吵人，她嘆了聲氣，問：“有空去喝一杯嗎？”
樊姿點點頭,又蹲下|身子，輕聲說：“我再和喬旭說兩句話。”
她聲音很小,焦唯聽不清楚,只聽見一句“希望你沒有遺憾”。
離開墓園,兩個人找了家人少的居酒屋，點了些烤串，焦唯要點兩份酒，樊姿擺擺手，點了瓶汽水。
“我還要開車,就不喝酒了。”
她言下之意，便是不會叫小楠來開車接她。
焦唯明白過來，眸光黯了黯，知道自己和錢楠的關係已經降到冰點，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她和你說了吧？”等上菜的時候，焦唯突然說，“她是不是對我失望透頂了？”
樊姿覺得別人的事自己不好評價什麼，想了想，說：“也許是你們想要的東西不一樣。”
焦唯苦笑，應道：“我明白了。”
心裡最後一點期待被徹底擊碎，焦唯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轉而談起兩人近來的發展。
吃過飯，樊姿把焦唯送回家，開車回去的路上發現有人在跟車，她立刻調轉車頭，在城裡轉了好幾圈，才卡著紅燈把那輛車甩掉。
回家后她心累地倒在床上，向工作中的江念抱怨。
樊姿：完了，我體會到出名的煩惱了。回家的路上我居然被車跟蹤了……
江念：什麼！！！你以後再出門一定要叫保鏢跟著知道了嗎！太危險了！
樊姿嘆口氣，倒是沒有很矯情地說什麼“懷念曾經的自由”，人生本就是有得有失的，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這樣走下去。
這麼想想，還好她不走流量明星的路線啊……近幾年出了好多身帶大批流量的小花小草，一個個出行起來比大牌明星還要費勁，因為在年輕群體中知名度太高，走到哪裡都會被認出來，簡直煩不勝煩。
看來她是習慣在國外自由自在的生活了，等留學回來她恐怕還要適應好一陣這種出門有人偷拍跟蹤的生活。
不過，她從焦唯住的小區出來才發覺有車跟蹤她，這車裡的人要麼是來盯焦唯的，要麼是原本就跟著她樊姿的，只不過到焦唯小區那裡才被她發現。
如果是跟著她的，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家附近？買雛菊的花店？去墓園的路上？還是從墓園回來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樊姿對這件事很在意，她總覺得跟蹤自己或者焦唯的人不是普通的狗仔。
她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頭緒，正犯愁的時候，方姨突然敲門問她要不要吃糖。
她跑去打開門，不好意思地說：“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不吃糖了。”
方姨拿出一個乾淨紙袋，說：“這是冬瓜糖，我聽太太說你明天就要走了，想著讓你帶點東西回去。你最喜歡吃冬瓜，反正這幾天活不多，我就照著菜譜做了一袋，你嘗嘗？”
樊姿愛吃冬瓜不假，但是冬瓜糖往往甜到發苦，口感像是肥肉，她小時候吃過一次就再也不想碰第二次了。
可是方姨對她一番好意，她實在不能拒絕，只好接過來當著她的面吃了一塊，眯起眼睛，裝作一臉享受地道：“真好吃啊，謝謝方姨！可惜這麼甜的東西我不能多吃，不然上鏡就不好看了。”
方姨憐惜地看著她：“都瘦成這樣了，怎麼還怕胖？”
樊姿笑笑，說：“說不定下次接個胖的角色，我就胖成小皮球了。這些冬瓜糖我會帶到學校那邊，想家的時候就吃一顆。”
“不要放太久，別吃壞肚子。”方姨說完，嘆了聲氣，“哎，也不知道你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了。”
“很快的，再過幾個月過年，我們肯定回來。”
方姨欲言又止，最後對她道：“好、好，等你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樊姿目送她下樓，回屋時總覺得剛剛方姨怪怪的，身上似乎還有股淡淡的中藥味。
晚上她問江念方姨有沒有生病，江念搖頭：“以前每年給她安排一次體檢，現在她年紀大了，每半年就安排一次。上次體檢是兩個月前把，檢查報告沒什麼問題……哦對了，她血壓有點高，但不需要吃藥。”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樊姿想到方姨鬢角的白髮，嘆口氣道：“不過她都60歲了吧？也是時候回家享福了。”
“嗯，我和爸媽上個月還商量著找一個新的保姆，但是方姨不願意，她說自己還能再干幾年。爸媽也覺得突然換保姆，生活肯定特別不習慣，就把這件事暫時擱置了。”江念扁扁嘴，“說起來，我可是方姨帶大的啊，她當年是做月嫂的，後來為了我留下來繼續做咱們家保姆。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把她當成家人了，她要是退休養老，我真的特別捨不得。”
樊姿安慰她：“反正她兒子現在在外地定居，將來就算是退休，也能留她繼續在家裡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