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聳聳肩:“夏爾不允許,他說現在的作品都不是他滿意的作品,沒必要浪費社團上下太多精力——天啊,明明這些作品都棒得要命好嗎?!”
樊姿笑了笑,她相信,這句話一定是艾倫指使夏爾說的。
和李華聊了幾句,樊姿的緊張感消除不少,同時,她對艾倫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和興趣。
他到底是什麼人?
從作品上看,他絕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那股對劇情把握的老練勁兒,哪是一個剛剛要大學畢業的人能創作出來的呢?從作風上看,他更像是一個不問名利的世外高人,令同輩驚艷的作品在他眼裡還遠遠不夠,沒人知道他滿意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可是話說回來,他只是個即將大學畢業的小孩啊!比她小好幾歲的小孩啊!
老話說得好,人比人,氣死人。樊姿發現有些事真是不能細想,把自己和天才、鬼才相比,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她嘆著氣,匆忙掃了遍劇本,準備上台。
大廳的燈光驀地暗下,觀眾席上吵鬧的聲音也像被摁了什麼開關似的,瞬間沉寂下來。
厚重的幕布拉開,舞檯燈光亮起,好戲開演——
謝幕的時候,所有演員並作一排,齊齊給觀眾鞠了一躬。
觀眾席的掌聲響了許久,樊姿下台前看了看前排坐著的老師們,見大家頻頻點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電視劇、電影製作周期長,拍攝結束后不知道多久才能搬上熒幕,往往要過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得到觀眾的反饋,到那時候,演員的心境和剛拍攝結束時已經有所改變了。話劇卻不同,從排練到正式演出不過個把月的時間,一旦站在舞台上,便能即時收到觀眾最真實的反饋。
精彩就鼓掌,不精彩便退席,再簡單不過的事。
樊姿在演出時幾乎聽不見外界聲音,全身心投入角色中。但是演出結束時,她也能記起來自己得到過多少掌聲。
那些下意識的喜歡與支持,讓她感到無比的幸福。
下台後,大家互相擁抱,隨後換回自己的服裝。不知什麼時候有人拿來一瓶香檳,瘋狂搖晃幾下,倏地拔出塞子,將這份順利演出的喜悅分享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樊姿和祝希嵐笑著躲避著香檳的噴射,然而還是被淋了一身。鬧過後,大家紛紛討論起今天的演出,得到最多讚賞的就是樊姿和祝希嵐這對相互妒忌的姐妹花,李華還表情誇張地說:“你們活靈活現的表演讓我忘記了你們私下裡感情有多好,我幾乎真的以為你們是這樣的人了!用中文應該怎麼說……哦對……‘善妒’!你們是‘善妒’的人!”
“……”樊姿尷尬而不失禮貌的一笑,李華這個詞用的吧,說不上對不對,反正讓人想打他。
討論期間,不知道誰喊了句“我們開個party慶祝吧”,氣氛頓時又熱鬧起來,一幫正值美好青春的俊男靚女們商量著今天去誰家作妖。
“去夏爾家吧!他家還有個游泳池,我們可以開露天泳池派對!”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你的心思,想占我們社團里的女孩的便宜,做夢吧!”
“什麼?我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安靜!安靜!要我看,我們還不如包個酒店大廳,省得之後還要打掃——”
“Wooo!沒問題!你請客!”
“……”
大家吵吵鬧鬧的,樊姿和祝希嵐本來想說可以來她們家院子里開party,想到事後的打掃,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
最後,剛剛忙著送老師的夏爾趕回來,打了個響指,說:“別吵了,就去我家,打掃的事交給傭人吧!”
一幫人又是尖叫又是吹口哨,忽然,門口又出現一個人,捲曲柔軟的金髮搭在眉毛下方,幾乎要蓋住那對大海似的漂亮眸子。
後台瞬間安靜下來,艾倫肩上搭著一件格子襯衫,整個人斜靠在門框上,說:“去酒店,我請客。”
大家以為自己聽錯了,前後左右互相看了看,這才爆發出一陣比剛才更熱烈的歡呼。
將舞台上下清掃乾淨,大家歡歡喜喜來到艾倫大佬包下的酒店大廳。推開門,璀璨的水晶燈下,映出兩列擺滿食物和酒水飲料的長桌。
夏爾拍拍艾倫的後背,對他挑眉說:“小子,早有準備啊!”
“這是我為社團創作的最後一個劇本,”艾倫的眼睛深沉如海,讓人讀不懂他的情緒,“想和大家認真道別。”
夏爾臉上的笑凝固住,與他對視片刻,說:“也對,你本來就不屬於一個小小的社團。”
“不要這麼說,夏爾。”艾倫突然勾起嘴角,笑得分外迷人,“我想為社團再留下點東西,待會兒你上台統計下大家的休假安排,看能不能湊出半個月巡演的時間。我想為最後一個作品安排一次巡演,讓更多人知道我們的話劇社。”
夏爾身子僵住,猛地給他一拳。
“你這個混蛋!別他|媽用這種肉麻噁心的眼神看我!你明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