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繼續喝,配著歌手的演唱,她們聊起了喬旭和焦唯在歌壇的現狀。
說起喬旭,樊姿立刻像個神棍似的說:“我和你說,明年這時候,他忙得可能顧不上和我們約飯了。”
祝希嵐笑著看她:“那我呢?你預言一下。”
樊姿垂下眼瞼,說:“你變數太多了,我不確定。”
和自己關係密切的人都不是她所能預言的,就像錢楠,上輩子她多半沒有繼續做助理了,這輩子卻被自己找回來繼續做這份工作。祝希嵐也是如此,她原本的生活軌跡里並沒有自己過多的參與,而現在,她們的名字已經開始捆綁著出現在娛樂新聞上了。
從預言開始,她們的話題不再拘泥於身邊的事,漸漸轉向天南海北,有阿爾卑斯的綿延山脈,也有斯里蘭卡的高地紅茶。
頭有點昏沉,但這不妨礙樊姿聊得開心。
其實有些地方是她上輩子被季向秋逼離公司后獨自去的,對於現在來說,還是五年後的事。
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她真想將這些地方重走一次,帶著不同於曾經的心情,重新享受一遍途中的美景。
最好是有人陪她一起,畢竟上輩子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度走走停停,實在太孤獨了。
祝希嵐講著講著,忽然問:“這些地方你都去過?”
“沒有,只是在電視里看過。”樊姿撒了謊,轉而又說了句真話,“有機會的話,想把這些地方再走一遍。”
“會有機會的。”
祝希嵐想,只要樊姿想去,她就會陪著她的。
不知不覺聊到十一點,酒吧十二點打烊,樊姿給錢楠打了電話,讓她過來一趟。
再然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麼就回了酒店。第二天早上醒來,樊姿揉著太陽穴,回想著自己昨天都說了什麼。
好像說了些不太恰當的話,但也不算嚴重。
今天下午要乘飛機回家,樊姿沒有賴床,很麻利地起床洗漱,出門時看見祝希嵐已經醒了,正在廚房裡不知道忙活著什麼。
“在做什麼?”她走進廚房,聞到一股檸檬味。
祝希嵐指著砧板上切得亂七八糟的檸檬片:“想著做點檸檬水解酒勁兒,剛開始切。”
“……”樊姿哭笑不得地看著那些死不瞑目的檸檬片,洗洗手,將她手裡的刀接過來,“我來吧,你去外面等著。對了,早餐定了嗎?”
被嫌棄的祝希嵐不在意地說:“定好了,你昨天說喜歡吃廣式早茶,所以定了蝦餃、蟹黃燒賣和蒸腸粉。”
檸檬水做好,兩人各喝了一點,恰好早茶送來,便坐在一起吃了早飯。
酒勁下去不少,錢楠出去辦事,樊姿自己回屋裡收拾行李。祝希嵐看了會兒劇本,心裡有些亂,又跑到樊姿門口站著,看她收拾東西。
樊姿直起身子,無奈地說:“說實話,你現在有點像監工。”
祝希嵐乾脆走進去坐在她的床上,手指恍若無意地劃過床單,想象著樊姿睡在上面的樣子。
等等……她在想什麼?!
祝希嵐心裡替自己臊得慌,輕咳一聲轉開話題,和她說起剛才看過的劇本。
秦漢爭霸的年代,六博棋正是盛行的娛樂項目。
此棋實是世界上所有兵種盤局棋戲的鼻祖,兩人共玩,雙方各有六枚棋子,一梟五散,以投著決定行棋步數,鬥智鬥巧,相互進攻逼迫,以置對方於死地。
春秋戰國時代的軍事訓練中,正是以此兵製為競賽方式。因此,六博棋其實是一種由戰爭演變而來的棋種。
在劇本中,這個由戰爭而來的遊戲,又化作了一場戰爭。
影片中,秦二世與趙高代表一方,劉邦為一方,兩方各自以人為散,以己為梟,步步緊逼,相互殘殺。最終成王敗寇,秦朝折亡在秦三世手上,漢□□開國立業,成就大漢帝國。
此片與《凰城》是同類型影片,但格局之大遠超《凰城》,由個人情仇上升到戰爭亡國,將那段輝煌的歷史以一種獨特的文化編作一段演義,再由演員呈現出來。
樊姿知道這部電影在未來會衝擊多少獎項,也記得祝希嵐上輩子演過這部電影,所以才會在先前建議的時候著重提了它。所幸祝希嵐做出了和上輩子同樣的選擇,這才能順利搭上金垣導演這條線。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和祝希嵐的差距越來越大了,這種感覺讓她有一點不舒服。
並非嫉妒和羨慕,而是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惶恐。
樊姿恍惚了一下,收拾衣服的動作停下來,祝希嵐正說著自己扮演的那枚最關鍵的棋子,忽然看見樊姿不動了,便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