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快到碗里來[GL] - 影后快到碗里來[GL]_分節閱讀_285

這場話劇是一場典型的悲劇,它將從過去到現在一直真實存在著的事例用冷酷的筆調展示了出來。筆尖一劃,就是一道血淋淋的瘡痂。
瘡痂的背後寫著兩個大字。女人。
聽到最終的宣判,香枝匍匐在地上,彷彿死刑還未執行她就已經自行了斷了一般。她枯草似的頭髮毫無生命力,只有微微顫抖的背脊讓人還確信她依然活著。
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女性,被生活壓榨,被丈夫家暴,拿起菜刀的那一刻是她個人意志表達的唯一時刻,可就是這樣近乎極端的方式讓她最終賠上了性命。
現在在法庭上還要淪為大眾的笑柄。
“惡人自有天收。”
“那可是天一樣的老公,哪個男人不打老婆的?打是情罵是愛,不知好歹的女人就應該浸豬籠。”
“等她死了又沒個孩子,不知道那屋子怎麼處置吶。雖說死過人,盤下來開個店還是不錯的。”
面對旁聽席上這群男女的閑言碎語,香枝再沒了之前那般憤怒回擊的力氣。她以頭搶地倒在冰涼的地面,用全身的能量來勉力維持著背脊的挺直。
那是她最後的尊嚴。
“判決被告香枝,死刑。”法官重重拍下驚堂木,木頭的聲音彷彿來自千百年前,帶著腐朽生鏽的味道,盤踞在法庭上空,刺耳鑽心。
舞台上的燈光變換著角度和光源,越來越小,法官和旁聽觀眾都漸漸隱沒在黑暗中。又越來越亮,最終只有一束最亮的鎂光燈自上而下地照在香枝身上,讓她成了全場唯一的亮點。
一道滄桑的聲音從心底起,自喉間出,不知是所有希望全部落空后的絕望,還是經歷生殺死決后看淡全局的淡然。
“那秀才說的不錯,人最愛乾的一件事便是吃人吸.血。可我偏不服,總歸要有一天入土,不如與你們鬥上一斗!你們活著的人,又有多麼光采!”
燈光瞬間從香枝身上轉移到了旁聽席。
原本都面帶譏諷的人們此時陡然變得神色各異。故作不屑的,驚惶不安的,惡毒謾罵的......被撕下虛偽面具的他們猝不及防地露出了最本心的表情,一下子來不及收回,便暴露在了大眾的視野之下。
那些騎在弱者頭上作威作福的惡人們,都不過是令人憎恨的紙老虎罷了。
可任由其橫行闖蕩,等他們吸飽了脂膏,紙老虎也成了咬人腦袋的真老虎。
燈光漸漸變弱,直到消失,全劇終。
場內很安靜,偶爾有幾聲輕輕的啜泣和低低的安撫聲。大家都知道《香枝》落幕了,但是沒有人說話。
等暖光重新出現,照亮了整個舞台,演員們離開道具座位站成一排和觀眾們道謝告別時,大家的雙手和喉舌才像被重新打開般,觀眾席上的氣氛開始和燈光一起回暖。
總共四幕戲,謝元儀每一幕都要參與,整個一場下來,她已經累極了,其他演員攙扶著她起身。
謝元儀肩膀有傷,可剛才在演出過程中,她那個直直栽倒在地的動作,首當其衝的就是她的肩膀。
平時喬巧給她按摩揉肩都得輕手輕腳,生怕一個不慎傷著了她。所以在她栽下去那一刻,喬巧的眼淚立馬就出來了。
“今晚相見就是緣分,”謝元儀三個小時沒喝水,聲音已經嘶啞得厲害,加上體力不支,所以結語非常簡單,“謝謝大家對《香枝》的支持!”
她的話是最少的,可引來的掌聲卻最為經久不衰。不僅喬巧,許多觀眾們也都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噙著淚水為她鼓掌。
掌聲綿延不絕,響了太久,久到等喬巧上了車,腦子裡還是剛才觀眾席上所聽到看到的景象。
嘉瑩見喬巧又不在狀態,戳了戳她:“怎麼走?”
“什麼?”喬巧被她這麼一問,有些茫然,不過隨即反應過來,便回到:“哦,去賓館。”
謝元儀已經開好房間了。
嘉瑩小聲道:“那,那我......”
“你住隔壁啊。”喬巧理所當然道。
“哦。”那得早點睡了,免得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嘉瑩小心翼翼地想到。
演出結束以後,喬巧戴上帽子口罩,等後面觀眾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離開。她沒去後台找謝元儀,不過後台那麼大,她想找也找不到。
兩人都在B市,喬巧隔天就要回劇組,謝元儀第二天還有演出,便乾脆讓喬巧和她一起住賓館。
其實喬巧挺扭捏的。整個劇團都住那家酒店,她就怕萬一過去了被人看到怎麼辦。
可是她知道謝元儀太忙,她既然這樣安排了便有她的道理,便也不再發消息打擾她。既來之則安之唄。
如今喬巧在如何對付狗仔方面也多了許多研究。比如剛才從劇院出來,她是戴的全黑帽子口罩,此時到了賓館門口她就換了個顏色,原本扎著的頭髮也放了下來。若是附近有狗仔,以他們攝像機的遠程拍照清晰度,此時的喬巧看起來和剛才宛如兩個人。
到了酒店,得知謝元儀已經分別為嘉瑩和司機大哥開好了房間,喬巧便也放下心來,撒腿就往電梯跑。
嘉瑩看著她小飛俠似的背影,突然有些嫌棄。
☆、第179章晉江原創首發
謝元儀一開門, 就被一頭扎過來的喬巧抱了個滿懷。
“過分, 你竟然這麼久不聯繫我, 我都覺得自己跟個單身狗似的可憐死了!”
“你今晚怎麼那麼狠吶!又是吼又是撞的, 看得我都疼!”
“我,我, 我就是特別想你......”
謝元儀地帶上了門,不讓房內的旖旎流露出去半點。她回抱住喬巧, 被她突然撒嬌的語氣唬得一愣, 隨即輕笑著回道:“嗯, 我也特別想你。”
喬巧本來今天就情緒不太穩定,一聽這話, 所有小性子都上頭了。她掙脫了謝元儀的懷抱, 傲嬌地冷哼一聲:“那你還不回我消息!”
謝元儀也很無奈:“我在排戲,老是看手機給其他人影響不好。”
喬巧一頭栽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發泄般的叫聲從裡面傳出:“都孤立我都不告訴我!去哪兒了也不說,幹什麼也不說, 找不到人說不上話, 就讓我一人干著急, 有意思嗎?沒意思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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