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快到碗里來[GL] - 影后快到碗里來[GL]_分節閱讀_253

在喬巧的印象當中,魏謙算是脾氣很好的導演了,今天被這麼一通數落,難不難為情都是其次,她直接就給罵懵了。
嘉瑩拎著保溫壺過去給喬巧喝水,一邊給她整理髮型和衣服的擺尾一邊輕聲安慰她道:“導演挺不容易的,壓了一禮拜,您別往心裡去。”
喬巧愣愣地搖搖頭:“我沒事兒,剛才的確是我的問題。”
嘉瑩放下心來:“那就好,下條一定過。”
喬巧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把眼眶中的酸澀硬生生憋了回去,堅定地說道:“那當然一定要過的。”
整個劇組盼了一禮拜才盼來太陽,今兒要是過不了,還不知又要在這裡熬多久。
她之前已經對謝元儀承諾過今晚就能到家的了啊。
喬巧嘆了口氣:“她今天第一次上綜藝,那裡面彎彎繞繞可多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嘉瑩聽了喬巧這話卻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前輩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這種小綜藝還不得跟玩兒似的?”
喬巧一聽,卻開始追憶起過去來:“我出道那會兒也以為綜藝不就是擺擺人設,安安靜靜當好我的花瓶就夠了,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的......”
娛樂圈這種血雨腥風的地方,兩個素不相識的藝人隔空都能對掐,更別說一檔綜藝裡頭那麼多明星聚在一起,還個個都是人精,隨便一句話說錯了那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至少就當時作為新人的喬巧來說,從後台的種種內.幕,到攝像機前的明暗心機,再到後期剪輯過程中各個藝人公館團隊的互相交涉......一期節目下來且不說能夠反應多少明星們的真實面貌,最起碼喬巧只是作為一個出鏡不多的小透明都已經夠累了。
“唉,說了你也不懂。”喬巧惆悵地嘆了口氣。
嘉瑩依然不覺得這種小綜藝對謝元儀來說有什麼難的,反而是喬巧更需要調整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
“前輩應該在忙吧,既然錄節目那麼累,她沒時間回消息也很正常啊。”
陸濤也一直盯著監視器看這場殺青戲呢,喬巧剛才的狀態明顯不對,他趕忙過來疏導疏導。
“與其在這兒瞎操心她,咱趕緊把時間把握住了,過了中午還沒搞定我們還得在這兒窩一禮拜。”
喬巧當然明白自己身上壓著多少重量。這場登基大典的戲幾乎所有的鏡頭都在她身上,魏謙今兒又炸了毛,萬萬不能再出一個差錯。
她深吸一口氣,把心裡有的沒的的擔憂都先放下,對身旁兩人說道:“好,我一定儘力。”
時間不等人,今天暫停整頓的時間比以前縮水了不少,不過喝口水的空隙,就又開始了。
各部門都已經準備好,喬巧在場務老師的安排下站到初始位置。大家磨合了這麼久,今天更是爭分奪秒,動作起來十分迅速,只等著魏謙的一聲令下。
喬巧看著底下呼啦啦一大片人畢恭畢敬的樣子,恍惚間真的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此時的姜浼,紅塵皆成舊夢空,崢嶸都作帝王業。家仇國恨已報,千秋大業俱成,立身於巍峨之上,俯身是百官臣服。
女帝登基。
“action!”
這一次,喬巧終於切身地感受到了身上禮服的厚重,那象徵著作為一位帝王的尊榮與責任。
她身後拖著長長的裙裾,明黃色很是入眼,在紅底鑲金紋地毯上擺開一道不緊不慢的步履。
她行走在自己親手開創的盛世里。
惴惴不安的心突然就在這片鼎盛中平和了下來,喬巧眼中泛著堅定柔和的光,由下而上,在眾人簇擁中完成了整個儀式。
“卡!”魏謙看著監視器里一派和諧興盛的場面,再多脾氣此時也已經煙消雲散。他又變回了那個老頑童,和旁邊幾位副導監製搶著共用一個話筒,扯著嗓子大吼:“殺青了殺青了!”
全組掌聲雷動,歡呼雀躍。四九城的春天依舊又干又冷,寒意料峭,可大家愣是給興奮得出了一身汗,紛紛脫了外套往天上拋。
燦爛的陽光一片金光粼粼,大地本是一片石青色,此時卻被騰空躍起的羽絨服點綴得色彩繁多,排列整齊的陽光也在這熱鬧拋躍間被打散,碎成無數個小碎片,將歡樂的氣氛傳至每一個角落。
每當艱難地完成一場戲,終於聽見導演喊卡的時候,喬巧總會有那麼片刻的恍惚,因為一時還沒有辦法從飽滿的情緒中脫離回現實。
面前,身邊,頭頂的攝像機徐徐降落,身邊的人抱作一團,還有忍不住啜泣甚至嚎啕大哭的。
這大半年跟著劇組荒郊野嶺深山老林的跑,哪兒氣候條件差往哪兒去,連年都沒的過,現在終於殺青了,任誰都要激動半天。
要不是礙於這一身里裡外外層層疊疊的服裝頭飾,喬巧都忍不住想一屁.股睡到地上滾上幾圈。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一個看似浩大的工程,若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這不也到了竣工的時刻了嗎
喬巧越發能夠理解,努力地完成一件事情是何等的喜悅。
她突然想到那些與錄音室作伴的大學時光,為了練好音準把氣息穩上去,讓最終呈現出來的作品達到最優,需要付出怎樣艱辛的努力。可能連唱十幾小時,滿頭大汗,就只為了那三分鐘。
雖然現在已經走上了和原計劃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是喬巧並不後悔自己曾經在象牙塔里的這些經歷。
有意栽樹數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學生時代是一塊沃土良田,只管遍地播種奮力耕耘便是,在汗水和歲月的澆灌下,也許有些長成了參天大樹,有些發出了嫩綠的芽兒。十數載春秋後回首,面對眼前一片高高低低的金黃蔥翠,定然不會遺憾當初的辛勤付出。
誰說暗戀多年註定只能錯付
誰說窮途末路不能柳暗花明
誰說從零開始就是為時已晚
命運願意給每一個懷揣希望的人以驚喜。
她在那個星辰夜晚半推半就著唱了歌給謝元儀聽,而到了愛人不在身邊的現在,喬巧第一個想到的紓解思念的方式,依然是歌唱。
“呼,換上這身不就舒服多了。”喬巧從更衣室里出來,一身純白的小洋裙,配上淺米色高跟鞋,剛才遮蓋在厚重龍袍下的纖腰長腿此時盡態極妍。
“你稍微蹲著點兒,站著拍可顯矮了。也別那麼遠,”喬巧和嘉瑩比劃了半天都沒找准角度,乾脆過去拉了張凳子給她坐下,“就坐這兒拍吧,記得開錄音。”
嘉瑩三兩下擺弄好了三腳架,連聲道:“OK了!”
喬巧把頭上的裝飾全卸了下來,都盤在頭頂的頭髮頓時就有些光禿禿了。沒了頭飾的遮擋,寒風呼呼地從脖子耳朵里灌進去,連陽光都抵擋不住這冷意。她猛地打了個哆嗦,然後迅速調整好了狀態。
一件單衣在雪地里練劍都過來了,在這兒跳個廣場舞根本沒在怕好嗎!
是的,廣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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