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腦袋正一通亂轉著,就收到了謝元儀發來的微信。
小湯勺:膽兒挺肥?
喬巧眉梢一挑,頗有幾分得意地回道:“反正沒人知道。”
謝元儀眼角輕輕一彎,被一大堆糟心事兒纏身的煩躁心情頓時消去了大半。
她抬手輕點屏幕:“等我,這就回來和你一起看夕陽。”
喬巧嘴邊笑意更濃:“嗯,明天再一起看日出。”
夕陽雖是落幕的序曲,可是在短暫的黑夜過後,新的黎明到來,那輪明日又將披上火紅的新衣,冉冉升起。
從低谷到頂峰,黑暗到黎明,彼此始終不離不棄。
謝元儀處理完手頭上最後一份文件,拎起包向門邊走去。
“哪兒去?”張海峰聽見腳步聲,抬頭叫住了她。
“醫院。”謝元儀乾淨利落地戴上了墨鏡。
“這周末公布消息吧,我去聯繫聯繫,總有幾家媒體能幫襯著我們說點兒話。”張海峰用拳頭抵著下巴,悶悶地說道。
謝元儀想了想:“不,下周一。這禮拜周末喬巧頒獎,咱們錯開她的熱度。”
“可是川海那邊已經開始下手了,再拖一個周末,我還真不知道能搞定幾家。”張海峰揉著眉心,一陣腦仁兒疼。
到時候弄不好全網黑稿,所有的髒水全倒他們身上來了。嘖,真是多事之秋。
謝元儀握在門把手上的手關節微微突起,因太過用力而逐漸泛白。
“就下周一。”
張海峰聽見門被帶上的聲音,嘆了口氣。
謝元儀本來就是巴掌臉,一副普通尺寸的墨鏡戴上去幾乎遮住了一半,只露出鼻尖兒以下精緻的下巴線條。
從工作室到地下車庫,穿過走廊,走進電梯,看著樓層數一格一格遞減,謝元儀踏進已經有些空曠的停車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和以前下班時一路上都有人熱情地打著招呼的情景截然不同,謝元儀從出門到上車,都是獨自一人。
漫無邊際的孤獨感突然將她周身包圍。
大概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這種孤獨都將纏繞著她,持續短暫卻不曾消弭。
謝元儀摘了帽子和圍巾,將高跟鞋換成開車用的平底鞋。她啟動了車子,在發動機預熱的時間裡將墨鏡取了下來。
墨鏡邊沿沾了些許淚痕,和著鼻翼上刮蹭下來的少量粉底,洇得有些臟。
她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沒翻到清潔噴霧,只好拿出擦鏡布一下一下地擦拭著。
一邊擦,一邊不斷地有咸苦的液體從上面滑落,掉在鏡架上,鏡面上,手背上也猝不及防地被一陣溫熱沾濕。
墨鏡沾染了化妝品的油分,越擦越斑駁。
謝元儀索性懶得擦了,隨意將它一包,放進鏡盒裡。她拔了車鑰匙,車子的微震隨之停止,已經預熱得差不多的發動機也漸漸冷卻了下來。
謝元儀確認四周的車窗都搖上了之後,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臉,胸中竭力隱忍的情緒終於有了一道出口,從淚腺到眼眶,一路暢通無阻地向外洶湧彌散。
在解約函發出的那一刻,她就走上了一條永遠無法回頭的道路,也註定了將要背負無窮的孤獨與背叛。
車裡開了暖氣,可她只覺得全身發冷,如窒冰窖。
她並不是不能承受即將排山倒海而來的白眼,嘲諷和陰謀,讓她陷入痛苦的迷惘的,是那不可預料、也或許根本就看不見的未來。
車內響起了啜泣聲,由微弱漸漸變大,最終彌散至整個車廂。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前三十名發紅包。
最近三次元事情頻出,大概是生活對我的考驗吧(笑哭),但這些並不是我懈怠更新的理由,很愧對大家。
今天複診指標良好,我會加油的。
☆、第一百零九章 晉江原創首發
“呼, 可把我累壞了。”喬巧從舉臂器上下來, 在嘉瑩的攙扶下坐進輪椅, “別人在醫院好吃好喝地躺著, 我不僅每天只能啃骨頭,還要健身!”
喬巧頓時悲從中來, 她怎麼就這麼命苦!
嘉瑩安慰道:“醫生說了,有氧練習能加快傷口康復。”
喬巧面無表情:“良好的心情更能加快我的痊癒。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需要三塊巧克力才能平復。”
有之前謝元儀的指示, 嘉瑩便有了底氣, 十分鐵面無私道:“那不行,你今天已經吃過一塊了。”
喬巧簡直被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傢伙氣得牙痒痒:“兩塊!我剛才運動量那麼大!你看, 背上全都是汗, 急需補充能量!”
嘉瑩苦著臉:“姐,您別讓我難做啊......”
喬巧眼看著進了病房,便也不顧形象了, 她的腳不能動,便扭起了腰, 耍著花腔哭道:“反正我現在每天就是在床上躺啊癱啊, 看點電視劇說傷眼睛, 上個廁所都要人扶,出個門還要戴個口罩帽子坐輪椅,還不能往人多的地兒走,現在連吃塊兒小小的巧克力都不行了!”
嘉瑩趕緊把輪椅停在床邊,從高架子上拿下一塊巧克力, 動作迅疾而隱秘地塞進喬巧手裡:“就再一塊兒啊,等會兒還有大骨湯,今兒真的別再吃了!”
喬巧的眼淚說來就來,要走那也是就是一秒鐘不到的事兒。她眉開眼笑地接過巧克力,撕開包裝袋扔進嘴裡。
“嗯——真甜。”
顯然是非常美滋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