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什麼魔法,就他媽專心開你的車吧,行不?」「不是……等會兒……太神奇了!我之前都不知道還有辦法可以屏蔽這種魔力。
你趕快跟我說說怎麼做到的!」「說了根本就不是魔法!」她的聲音中與其說是憤怒,更多是不耐,也許兼而有之吧。
「那,它是什麼?」「閉嘴……」「不!」他吼了出來。
「自從我能記事起,我就一直和這鬼東西生活著!它毀了我!現在,跟我說,這他媽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車裡安靜了下來。
他很像轉頭看著對方,但路況不容他這麼做。
女子重重地,惱怒地嘆了口氣。
「好吧。
我想說出來也沒什麼。
這不是什麼魔法,而是一種生物作用,可能是你身體中的某種化學物質在起作用。
我們猜最有可能是你的身體在生產一種化學物質,可以以某種方式作用於大腦。
」「那為什麼只對女性有效呢?」「我不知道,可能是某種激素吧。
這也只是一種理論。
」「那你是怎麼屏蔽它的呢?」「奧氮平……一種非典型抗精神分裂症藥物,它也作用於大腦,抵消了你的化學物質的作用。
」「如果我吃一些,可以屏蔽到我自己的那種力量么?」他毫不掩飾自己聲音中的那種渴望。
「不會,只有一種辦法可以關掉你的那種力量。
」「什麼辦法?」「死。
」「哦」,他應了一聲。
就在手邊的辦法,但同時多難做到啊……」它的藥效能持續多久呢,奧氮平?」她沉默了片刻,再度回應時聲音溫順了好多:「足夠長了,在下一個路口下高速。
」「為什麼?怎麼……」突然,他猛踩剎車,卡車突然減速,不受控制地向前滑行了一段,把麗莎狠狠扔到了前擋風玻璃上。
彎道的另一頭顯現在他們面前,一長串紅色的剎車指示燈沿著道路排了好遠。
前方很遠處紅藍兩色的閃爍燈顯示著,這次擁堵恐怕要堵好久了。
路上的生活就是這樣。
「艹!你想挨槍子嗎!」麗莎坐會座位,喊道。
「意外」,他用頭向前擋風玻璃那邊指了指。
她看了看前方的擁堵,雙眼在控制台發光的表的照耀下不斷閃爍著。
「艹」,她又咒罵了一聲。
********** 吉姆被迫播放著Top40衛星電台的內容。
好吧,也不算是被強迫著了,不過當女子的臉上明顯生氣怒氣,手裡的槍迫切地想要來一發的時候,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當天早些時候,401號路前方很遠處有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所有車道都被堵住了。
8輛消防車,4輛救護車,還有他數不過來的警察。
吉姆想了想是不是要獲得警察的注意,不過還是打算冷靜從事。
一來他可不想在肚子上挨一槍。
而且,他需要麗莎,她擁有他追尋了一輩子的信息。
他幾次想打開話題,但是路上的延遲讓麗莎顯得更加不友好和沉默。
期間他最多只做到讓她拿來一瓶水。
隨著幾個小時慢慢地度過,兩人默然無語地坐在車裡啜著水,聽著收音機里嘈雜的聲音。
麗莎一直在手機上點點戳戳地王著什麼打磨著時間。
槍就放在她的大腿上。
但是由於右手腕被銬在了方向盤上,吉姆即使想拿也碰不到那槍。
終於,事故現場被清理王凈,交通緩慢地恢復了。
他按照之前她的要求在下一個出口駛下了告訴,發現開到了一個荒涼的鄉村道路上。
陽光明亮,太陽爬上了半空。
她終於開口了。
「就在這兒吧,停車」,她小聲說。
他打了轉向燈,將卡車停在了柔軟的路肩上。
附近除了農田一無所有,甚至看不到一間房子。
麗莎拉起了手剎。
吉姆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他想說點什麼,但是什麼都沒說出口——這情況很不真實,就像一個夢一般,他很難清晰地思考。
他又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在咖啡廳里再喝一杯。
「我很抱歉」,她聲音輕柔地說,「你看起來和其他幾個不一樣。
也許你真的不同。
但是我不敢冒險。
閉上你的眼睛吧,我保證沒什麼痛苦的。
」她要殺了他!他應該乞求一下么?求活命?還是堅忍地面對它?他閉上了眼睛。
多年來,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渴望著從那詛咒中解放出來。
諷刺的是,新的希望剛剛到來,他的死期也如影隨形地到了。
吉姆感覺到冰冷的槍口頂在了他的右太陽穴上。
「就這樣么?光天化日之下? 他們會抓到你的。
你步行能逃多遠?」「這就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了」,她的聲音鎮定而嚴肅。
「住手,別這麼做」,他的聲音比耳語大不了多少。
終於,一種微弱的衝動讓她猶豫了起來。
鴉雀無聲地過了幾分鐘。
他可以聽到二人的呼吸聲,自己胸膛里的心跳。
他的右手仍然銬在方向盤上,指節由於緊張而發白。
「這不可能!」她震驚的輕聲驚嘆讓他張開了雙眼。
她坐在副駕駛位,面對著自己,看起來好像僵在那兒了,全身一動不動地綳在那裡。
她的雙臂都伸直著,右手握著槍,食指頂在扳機上,左手從下面托著右手。
她棕色的大眼睛里漸漸的從不可置信變成了恐懼。
吉姆趕快把腦袋從槍口處挪開,她動也沒動,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他明白了。
那詛咒。
他讓她住手,她就住手了。
他的眼中升起了一種明悟,麗莎眼中的恐懼更深了。
他鬆了一口氣。
「不要開槍,關上保險,把槍放下,放到一邊。
」他穩穩地說道。
她立刻照做了,將槍放進了背包側邊的口袋裡。
「好,現在坐會你的座椅,不要動。
」她照做。
他花了幾分鐘平靜了一下心緒。
一直以來,他都悲嘆詛咒的存在,但這次它出奇地好用。
他想掛擋,發現右手開被銬著呢。
「哦,打開手銬,回去做好。
」她照做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安排了人在我死後過來接你?」「會有人在這兒接我。
」「看來他們晚了啊。
」「是咱們這裡晚了。
接我的人去買早餐了,他幾分鐘后就會到這兒的。
」「好吧,那我可不能在這兒耽擱了」,他說著,掛擋后開回了高速公路。
從收音機中,他確認了,由於之前的堵車,自己仍在利明頓。
貨物也還在,等著他去接貨。
這天開始看起來會有一些有趣的變化了。
********** 兩小時后,他接了貨物,拖著貨物又開上了401號路,駛往多倫多。
麗莎坐在她的座位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吉姆沒再說什麼,由於早上的事,時隔多年,使用詛咒力量的感覺又一次回來了。
他的內心一直有兩種力量在抗爭,一種是他可以做什麼,另一種是他應該做什麼。
可以強迫女性的力量是一種非常恐怖的力量——它會讓一個男人迷失掉自我。
但是隨著萬里無雲的藍天下陽光灑在面前,腳下是熟悉的公路,耳邊是Steppenwolf(譯者按:一個加拿大樂隊)的歌,他開始放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