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
“……”李世真本來有很多話想要說，見那人一副冷淡的語氣，只好作罷，“那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忙吧。”
“好。”
掛了電話，徐伊景刷新了電腦頁面，只一會兒的功夫，股市的價格又在變動了。
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徐伊景趕走頭腦中的倦意，按下了辦公室分機，把金作家叫上來。
“散戶的股份，收購多少了？”
“已經叄萬五千股了，會長。”金作家彙報著統計數據，“昨天消息放出以後，從凌晨一點開始就陸續有散戶在拋售自己手中的股票，我已經設置了程序，將所有拋售的城進股份統統收購進來。”
“好，繼續跟進，爭取在今晚收盤之前，將股市上剩餘的散股全部收購。”
“是，會長。”
金作家下去忙了，徐伊景也沒閑著，聯繫了幾個協會裡的成員，開了遠程會議。
“徐會長，股市的震蕩，是你在操作嗎？”會議界面上顯示出幾位會長凝重的臉。
“我只是放出了一些小道消息而已，您知道，散戶們向來最相信這些消息了。”徐伊景揚了揚眉毛，“——他們或許認為，是崔老會長老眼昏花，才會讓一個演員來繼承集團。一個半路改行的商界新人，怎麼看都不會比崔家的其他子女更有能力經營好整個企業。既然不看好企業未來的發展，索性就早點拋售了好，至少還能在股價下跌之前撈回來一筆。”
“那……你怎麼確定崔會長一定會把繼承權交給崔家的二小姐呢？”幾位小公司的代表擰著眉毛，他們之前也曾分析過崔家的局勢，猜測崔東城會把企業未來的繼承權交給誰。長子和長女野心大能力小；二女兒演藝事業正在黃金上升期，對會長之位沒有興趣；次子崔城載倒是聰明有能力，只是這孩子是私生子，又太過年輕，只怕難以承擔起沉重的會長之任。如果沒有條件合適的子女，恐怕只有立崔東進一脈的子女做繼承人了……
“這個嘛，等崔會長的遺囑宣讀以後，自然就會知道了。”徐伊景淡淡一笑，“如果我的預測是正確的，等到城進下一任會長揭曉的那一刻，股市會出現震蕩，各位手中的城進股份一定會大幅縮水。等到那個時候再做決定，只怕黃金時期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各位都是經驗老到的企業家，想來不會被一紙遺囑牽著鼻子走吧？”
“……”幾位公司代表面面相覷。
“當然，如果各位對城進的新會長有十足的信心，只管將手中的股票握緊便是。”徐伊景循循善誘，“機會只有一次，是保留，還是賣出，全看各位自己的決定。”
…………
幾天後，崔東城會長的遺囑在葬禮上被宣讀，正如徐伊景所言，崔東城指定崔書潤為下一任城進集團會長，老會長手裡所有的股份全部由新會長來繼承。
消息傳開，給兩個圈子都帶來巨大的震動。商圈內部，手握城進股份的集團和公司質疑新會長的經驗和能力，紛紛拋出股份，城進的股價一度大幅下跌，只有協會裡包括孫義成在內的幾位資格老的成員依然保持中立。
娛樂圈內部，人們的目光聚焦在崔書潤的身份上。大咖演員崔書潤原來是城進集團二小姐，網路上眾說紛紜。有人留意到崔書潤剛剛失去了父親，前去安慰；有人嫉妒崔書潤出身財閥，說著酸溜溜的怪話；有人在擔心，大咖演員崔書潤成為城進的會長了，還能繼續拍電影嗎……
面對網友們的擔心和疑惑，崔書潤的公司很快發表了聲明，稱由於父親病逝，崔書潤在悲痛之餘，思慮再叄，最終決定回到集團，接手父親的事業，告別影視圈。雖然很遺憾以這種方式告別大家，但在圈內工作和公司事務之間，必須要有一個取捨，對此潤潤老師也經過了艱難的抉擇。
【啊啊啊啊我哭了555555……】
【怎麼就這樣退圈了啊我的Demian?? ?? ??】
【潤潤真的是圈內少有的敬業演員，如果決定退圈一定是有苦衷的】
【父親去世了，直接就成了會長，連留給自己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就要開始忙碌了吧！@李世真 快去抱抱她啊TT】
【我要再去把潤潤出道以來所有的電影電視劇重新刷一遍，以後就再也沒有偶像的新劇了】
…………
“會長nim，公司外面來了許多您的粉絲，說是想要見您。”城進集團會長辦公室，秘書從門外進來，畢恭畢敬地說道。
崔書潤翻閱文件的手停頓了一下，驚訝地抬頭。最近幾天她一直忙於交接集團的事務，退圈的事宜和公關工作全部交給經紀人和助理，原本處理得很順利，怎麼會……
“您的退圈聲明發布后，許多人都知道了您是城進集團新任的會長，許多粉絲聚集到集團大廈的樓下，舉著橫幅與燈牌，似乎想要挽留您。”秘書打量著這位新會長的臉色，“如果您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去讓警衛趕他們走。”
“等等。”崔書潤問道，“樓下來了多少粉絲？”
“大約兩叄百人。”秘書回答道。
“……”崔書潤沉默片刻，“去把公司里最大的那間會議室騰出來。”
…………
城進集團部門眾多，每個樓層都有自己獨立的會議室，其中最大的足以同時容納五百人，只有在舉行競標和記者發布會的時候才會啟用。此刻，所有粉絲都坐在這間會議室里，翹首期盼著崔書潤的到來。
當崔書潤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粉絲們都沸騰了起來。
崔書潤將手指放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手勢，粉絲們立即安靜下來。
“首先，向大家說聲抱歉。我離開得太突然，以至於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崔書潤緩緩地開口，“由於我比較忙，所以只能抽出叄十分鐘的時間，在此再次向大家道歉。”
“潤潤老師……”“潤潤老師……”粉絲們又炸開了鍋。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一個一個來，我會盡量回答大家的問題。實在回答不了的，我會如實相告。”崔書潤拿起手邊的一張紙，“但是，無論大家想問什麼問題，我希望各位對於今天在這裡聽到的回答，守口如瓶。如果能做到，就在這張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如果不能，也可以離開。”
“……”粉絲們都沉默了。秘書接過崔書潤手中的紙，遞給前排的粉絲。粉絲們一個接一個地簽上自己的名字，沒有人離開。
“大家有想問會長nim的問題，現在可以問了。”秘書說道。
“潤潤老師，您真的永遠退圈了嗎？以後還會回來嗎？”
“您之前宣發過的新劇和電影，還會再拍嗎？”
“您還會出現在公眾視野中嗎，可不可以給我們一個能經常看到您的機會，我們不希望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您……”
“潤潤老師工作很忙嗎？可不可以來應聘您的助理？”
“我可以來城進實習嗎？”
…………
粉絲們熱切而有序地開始提問，眾人發言舉手，彷彿學生時代坐在教室里上課的學生和教授一般。
“來實習當然可以，城進集團歡迎大家的加入，但你們不一定能見到我。我平時很忙，不經常會在公司里。”不知不覺半小時快到了，崔書潤看了看錶，“好了，最後一個問題。大家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又一個omega女生舉手了，秘書朝她點了點頭。
“潤潤老師，請問您跟李世真演員的感情，是真的嗎？”
話音落下，粉絲們齊刷刷地望向崔書潤，期待著她的回答。
崔書潤垂下目光，沉默半晌，輕輕笑了笑，“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
“？！”粉絲們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呢？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為什麼不能回答？
“好了，時間到了，我要回辦公室去了。”崔書潤朝眾人溫柔地笑了笑，“大家都回去吧，今天在這裡的對話，記得要保密。”
“潤潤老師……！”粉絲們紛紛起身，依依不捨地想要挽留。秘書止住了人們的動作，請大家有序離開。
…………
崔書潤回到會長室里，關上了身後的大門。
緩緩走到屋子的中央，崔書潤抬起頭，望著牆上掛著的父親的畫像。
【親愛的女兒，爸爸希望，如果以後你遇到了喜歡的人，一定不要把她放走。這樣，即使你坐上了那個黃金的寶座，也不會那麼孤獨】
病房裡，父親的話彷彿還在耳邊，望著那張威嚴中透著悲憫的臉龐，崔書潤緊緊抿住嘴唇，淚水劃過臉龐，雙手用力地握緊。
“對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