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前的一位同事,叫盧輝。
由於家在南區這邊,距離南區警局近,就向上面申請調了過來。
。
「小趙,你……你不要太難過。
」盧輝臉色也很難看,不知該如何安慰我。
。
「雖然車成了這個樣子,但人還沒有找到,說明弟妹還是有活著的希望的。
」。
「輝哥,我沒事的。
」我強忍住內心的悲痛,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道。
。
聽到盧輝的話,我稍稍打起精神來,沒錯,妻子只是失蹤了,並不代表人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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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圍著車看了一圈,又仔細查看了一下汽車的內部損毀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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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查看了當時路過車輛的行車記錄儀,車禍發生的時間大概在七點半左右,現在已是秋冬換季,天黑的很快,所以車禍發生后的一些事情看不真切。
不過,據目擊者反映,大車司機從車上下來直接跑到橋頭那邊,然後乘坐一輛沒有掛牌的白色汽車逃逸的。
」。
交警說著,又拍了拍SUV的引擎蓋,道:「可惜這輛車的行車記錄儀被人砸壞了,裡面的儲存卡也已被取走。
」。
這究竟是誰下的毒手?從現場來看,這絕不是一場意外事故,而是有預謀的,後面的那輛重型貨車擺明就是沖著妻子來的,要致妻子於死地。
SUV的尾部和後排都已支離破碎,但前排,尤其是駕駛一層,雖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擠壓,但基本上是完好無損的,再加上安全帶和氣囊的保護。
按理說,妻子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可妻子人到哪兒去了呢?。
「請問,你們在查看車的時候,安全帶有人碰過嗎?」我問一旁的交警道。
。
「沒有,我們打開車門,發現沒有司機,也就沒有再動裡面的東西。
」。
我看了一下安全帶,已經回到了原位。
這不代表妻子沒有系安全帶,相反,她的駕駛安全意識很好,只能說明是有人把安全帶解開,自動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
「周圍的監控有沒有調看,是否能發現一些線索?」盧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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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無奈地搖了搖頭:「橋上的監控早在兩天前就被人破壞掉了,現在還沒有裝上,只有橋首尾監控還能正常調看。
」。
聽到交警的解釋,我和盧輝都不禁陷入沉思。
。
破壞監控、撞車逃逸、砸毀行車記錄儀等等,這一切難道都是針對妻子來的嗎?問題是,妻子在市醫院工作,口碑一向很好,從不與人結怨,被她醫治過病人都對她稱讚有加,是誰和妻子有那麼大的仇呢?還是說……因為我的問題?。
不過,最大的疑點還是妻子的動向,她為什麼到南區這邊來了?是去給人看病嗎?汽車行駛到彩虹橋,而且方向是往東的,說明妻子開車正朝東區趕,不是回家就是回醫院。
可能兇手早在妻子行駛到彩虹橋以前埋伏就緒,然後到了橋中央沒有監控的區域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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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到橋的邊緣,向下望去,底下一片漆黑,彷佛是看不到盡頭的深淵。
一陣冷風吹過,我才意識到由於剛才的奔跑,自己渾身大汗,風鑽進衣服,竟是徹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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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距離橋下水面大概有二土多米吧。
一般人若是從這裡直接跳下去,不說會斃命但也一定是重傷。
」盧輝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來到這邊朝下面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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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目前的情況看,對方極有可能是綁架了弟妹,我們只能先查出逃逸的大車司機,雖然這裡沒有監控,但是他逃離的路上一定能發現線索,只要抓到他,就能知道弟妹的下落了。
」。
「我要跟你們一起調查,東區那邊我會向上面申請的。
」我面無表情道。
。
盧輝愣了一下,緩緩道:「那好吧,我也會跟上面說一下這裡的情況,你是怎麼來的?開車嗎?算了,你現在開車我還真不放心。
這樣吧,我先派人送你回警局休息一下,你在那邊等待消息。
如果對方真是出於什麼原因綁架了弟妹,對方可能隨時會給你打電話,這樣你在警局就能查詢到他們的具體位置。
」。
「盧隊長,我送這位同志回警局吧。
」剛才阻攔我的那位女交警自告奮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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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看清楚她身上的肩章,她並不是什麼交警,而是一名協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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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送趙軍過去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盧輝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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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在公路上行駛著,協警小王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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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男人的眼睛看著自己掌心裡的那個平安掛件,嘴裡好像一直默念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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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想,大概是在念他妻子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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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才她自告奮勇的要送這個男人回警局,實際上有點兒邀功的意思在裡面,盧輝是南區警局的刑警隊長,有這個機會在他面前好好表現一下,說不定盧隊長就會記在心裡,將來也有利於自己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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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看到男人悲痛欲絕的神情,她原有些得意的心情也漸漸冷卻了,借著一位愛人遭遇車禍的男人邀功向上爬,這件事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副駕駛上的男人卻不知道女協警的小心思,他的內心只記掛著妻子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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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我不能沒有你……」。
男人內心的悲痛終於再也無法抑制,雙目漸漸模煳,豆大的淚珠滾落在平安掛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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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區警局已經是半夜零點多了,可此時的我沒有絲毫倦意,不能睡也不敢睡,桌上擺著兩樣東西,手機和平安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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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妻子現在在哪裡,究竟怎麼樣了。
說實話,如果是匪徒綁架了妻子,我不求能迅速的找到並抓捕到他們,只是內心很期待對方趕緊來電,讓我聽聽妻子的聲音,了解一下她現在的情況,有沒有在車禍中受傷,我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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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直到我昏昏沉沉地入睡后,手機的屏幕一直是黑暗的……。
翌日中午,東區警局,孫揚辦公室內。
張琪琪坐在沙發上,還是雷打不動,任憑孫揚怎麼問,都是軟硬不吃,拒不回答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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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揚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道:「還是不想說是吧?好,那你就繼續在看守室那邊呆著吧,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牢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
孫揚不再看張琪琪,起身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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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張琪琪突然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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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嗎?」孫揚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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