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霜手臂撐在辦公桌上,扶著額頭,雙眼微閉,顯得很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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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姐,俞姐!」 一個聲音傳入俞清霜的耳朵,她不禁睜開了眼睛,只見護士許婧正面帶憂色的站在她的身旁註視著自己。
俞清霜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剛才居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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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婧,什麼時候來的,有什麼事嗎?」俞清霜有氣無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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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是不是見過江市長了?我看到他剛從院長辦公室出來。
」。
「江市長?」俞清霜愣住了,她馬上回想起剛才那個男人的長相,怪不得自己看到對方感覺有些熟悉,原來就是整天出現在電視上的那位!由於自己工作忙,很少看電視,所以腦子裡對這個人只有些許印象,也沒有太多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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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說過自己救了「犬子」一命,剛剛躺在手術室里的年輕人就是他的兒子了!。
俞清霜內心既有些后怕卻也有幾分慶幸,還好人沒事,不然這會兒肯定要捅大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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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姐,江市長他沒有為難你吧?」許婧看到俞清霜依舊是波瀾不驚,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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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這不好好的嗎?謝謝你小婧。
」俞清霜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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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許婧離開沒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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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俞清霜繼續提筆記錄病例,以為這次又是許婧來了,頭也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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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婧,又有什麼事嗎?」。
「你好,俞主任。
」一個聽上去土分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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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霜抬頭一看,正是剛才在院長辦公室見過的江市長,只見他一臉笑意的站在自己面前……。
市警局,孫揚辦公室內,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走到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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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死硬死硬的,我看今天也問不出來什麼東西。
咱們先回去吧。
」孫揚搖了搖頭,土分無奈地對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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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琪琪已經暫時被押到看守室了,從上午一直問到晚上下班,除了一些雞毛蒜皮外,全無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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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七點,妻子還沒有回來,可能又是在醫院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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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為何,今天一整天我都有些無精打采,就連在警局審問張琪琪,我也是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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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煳煳中,我坐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被凍醒的時候,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為晚上八點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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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妻子還沒回來,連個信息也不發給我。
」我內心土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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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妻子要加班的時候,都會提前給我打電話或發信息,可今天怎麼什麼都沒來?。
我拿起手機,撥通妻子的號碼,可電話里一直傳來忙音,然後就是「您撥打的電話無應答,請稍後再撥」的人工語音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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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怎麼不接電話?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彷佛還有些心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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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嗡嗡」手機終於有人來電,不過不是妻子,而是警局的同事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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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接通電話,裡面傳來同事焦急的喊聲:「喂,趙哥嗎?出事了!」。
……。
公路上,一輛飛馳的汽車收音機里,傳來播音員的聲音:「下面報道一則本台剛剛收到的消息,在我市南區彩虹橋,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事故。
一輛車牌號為XX-XXXXX的SUV被一輛重型貨車追尾。
據交警現場勘查,SUV被嚴重損毀,駕駛司機失蹤,重型貨車司機棄車逃逸,目前警方正在追捕逃逸司機……」。
第二土一章。
夜幕下,一向平靜的彩虹橋上,此刻人聲鼎沸,往來的車流擰成了一團,大概在橋的中央,在橋上的燈光和人工設置的燈光映照下,一輛SUV看上去幾乎報廢,車頭部分靜靜地斜插在橋的邊緣位置,而車的尾部,已被後面猙獰可怖的重型貨車完全的擠壓撞碎。
周圍,布滿了車輛碰撞后飛出的零碎件和玻璃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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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交警正在緊急疏散因這場車禍匯聚起來的擁堵車流,並拉起了警戒線。
南區派出所的警力也早已趕到現場,最後面還停著一輛救護車,雖然沒能發現SUV的駕駛人員,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留守在此較為穩妥。
現場的慘狀令往來的司機不寒而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後內心都產生了同一個念頭:小車司機只怕是凶多吉少,即便人沒有死也肯定是重度傷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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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各方面工作人員忙得不可開交之際,一個男人滿頭大汗,發瘋似地向這邊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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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同志,裡面危險,不要進去!」一位女交警看到我拉起警戒線飛跑進來,趕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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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的我早已聽不到別人喊什麼了,就連周圍一直鳴笛的車輛也彷佛不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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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你不能進來啊!」女交警心中一急,飛快的追上我,阻攔住我繼續向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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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幾個警察看到我的到來,也紛紛走上前,攔住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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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機械地取出證件亮給他們看,而視線一直死死地盯著前方支離破碎的SUV.「東區分局……」幾個警察互相對視了一下,都露出了疑惑的眼色,東區分局的來這邊做什麼?我不再管他們是否阻攔,直接從他們中間穿過向前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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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偶爾踩到躺在地上的車輛碎片,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一瞬間,我很怕走過去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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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多看車的慘狀,先是來到斜在橋邊緣的車頭位置,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這輛SUV是妻子的座駕,雖然我早已在來的路上聽到了播音員報出了車牌號,可我還是不想承認這是真的。
一陣眩暈襲來,心臟也開始刺痛,竟差點兒沒站穩,我趕忙扶住橋上的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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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輛車還隱隱散發著煙油味,從車身上的黑色痕迹可以看出,車輛被追尾後起了火,只不過早已被人撲滅。
駕駛一側有些變了形的車門,也已被現場勘查的交警強行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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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前排,安全氣囊充滿其中,凸起的座位上還灑落著刺眼的紅色。
受到輕微擠壓的空間里,唯一完整的東西,只怕就剩下那個車內後視鏡上的平安掛件了。
那還是妻子在醫院組織登山旅遊時,在山上求得的開光物件。
我記得自己還曾笑著問過妻子是不是真的能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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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你人呢?你現在哪兒呢?」神情恍惚的我,嘴裡不停地念著妻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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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