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方框眼鏡,留著短短的鬍鬚,他對這個男人有些印象,在愛德華的病房裡,他之前圍觀阿爾的電視劇,嗯咳,兄弟兩吵架的時候,和這位有過些許交流,名字記得是馬斯休斯,是軍方里知道他的身份的那種人。
想了想,西川還是走了過去,屈膝半蹲在他面前。
失血過多,致命傷是心臟。
不過也幸好致命傷是心臟,西川將手伸向他的傷口,在伸過去的過程,本來纖細光滑骨節分明的手指瞬間猙獰起來,變的類似動物的爪子那樣。
鋒利的指尖猛地朝傷口刺去,西川閉著眼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這一幕要是有外人在旁邊看著,估計在那人的眼中,西川就是怪物一般,爪子停在男人的傷口前一動不動,指尖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子彈,而在子彈被西川隨手扔掉的時候,那塊傷口才後知後覺的噴出不少血液。
然而用時不到一秒將子彈取出來,西川的手就一下又變了回去,然後在血噴出來的檔口貼在了傷口上。
瑩瑩的綠光從他手上乍現,那光芒在電話亭的掩蓋下絲毫不顯眼。
等綠光消散,西川抬手,摸上男人的脈搏。
雖然微弱,卻終於再次跳動了起來。
救回來了。西川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濺上去的血,查看了下四周。
很奇怪,按道理說這裡是中央司令部的附近,這麼久了居然都沒有看到有護衛巡邏,附近也沒有人在聽到槍聲後過來。
所以……
西川摸著下巴歪頭望著男人,現在是將他留下還是……
……
第二天,在中央的所有軍人都被告知了一件悲慘的消息,馬斯休斯中校遇刺身亡,死亡地點在司令部不遠處的公共綠地那的電話亭里。
收到消息的羅伊第一時間啟程去了中央市,而在消息交給休斯中校的妻子時,他的夫人悲悸不已,在通知人離去后抱著她和休斯中校的女兒愛麗茜婭默默哭泣……
而在這同一時間裡,距離中央市好幾百公里開外,開了一晚上加一上午車的西川終於到達了他的目的地,一個火車途徑的偏僻小鎮。
他在酒館附近找到了這裡的混混,給了點錢,聯絡上了在火車站工作n年的爺孫倆。
站在偏僻車站的后貨箱集中點,西川指了指自己的車子,年長卻看上去身體硬朗的白鬍子老爺爺壓低帽檐,比了一個數字,西川二話不說,乾脆掏出將一疊鈔票給了對方,站在老爺爺身後的年輕人應該是很少見到這麼大一筆錢,難掩驚訝的瞪大眼睛,盯著那摞錢怎麼也挪不開視線。
收錢了的老爺爺點點頭,給西川指了下車站的休息地方,自己轉身敲了把年輕人的腦袋,然後抓著年輕人的后領朝一邊走去,去調動能裝車的貨箱去了。
這兩人的速度很快,在西川剛坐下沒多久,就迅速找出了一個外表油漆斑駁皸裂十分不顯眼的車廂,兩人也沒找西川要車的鑰匙,業務熟練的直接去推車,想將車推進貨箱。一人一邊,推著車朝貨倉駛去,站在一邊的年輕人扶上車邊緣,正要使勁兒,隨意的瞟了一眼車窗,然後嚇了猛地後退開去,被地上的石頭絆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一個人!
年輕人汗流浹背,他剛剛在余光中他看到了車後座上靜悄悄的躺著一個人,不知生死。
驚慌的跌坐在地上,但年輕人張著嘴顫抖的指著車子,卻始終沒有出聲。
而另一邊的爺爺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徑直走了過去,在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下,也本能的順著年輕人所指著的方向看去,驚訝的看到了那個躺在車後座的人影。
這時,年輕人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他的心臟猛地一跳,慌張的往後看,看到他們的僱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
背著光,戴著可疑的帽子眼鏡的西川先生面無表情,身體稍顯瘦削。
年輕人一顫,在緊張的閉上眼后,聽到那人清冷的聲音。
“冷靜下來,那人還活著,只是受傷了,我是要帶傷員回家而已。”
傷員?年輕人睜開右眼,看到西川伸手將鑰匙插在了車上,擰開了車鎖,然後將鑰匙裝進了口袋裡。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拉開門進去看看,裡面除了我買去賣的收藏品,就是我這位老哥了。”
聽到他這麼說,年輕人和老人冷靜了下來,對視一眼,老人壓了壓帽檐,年輕人連滾帶爬的連忙起來。
西川沒有再管他們,而是轉身朝一邊走去。在他的背後,老人轉身繼續推車,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將手朝車門伸去,卻被察覺到他動作的老人拍開了手。
年輕人憋著嘴,望著老人。老人嚴厲的瞪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等老人轉到另一邊去推車的時候,年輕人看了看車門,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沒有打開,而是沉默的繼續推車。
不小的車子被兩人推上貨箱那斜放著的隔板,年輕人和老人的推動開始吃力起來,在車子推到一半時,年輕人猛地腳下一滑,他心中大驚,條件反射的伸手一抓,抓住了車門,穩住了身體。
他剛鬆一口氣,結果咔啷一聲,車門被他拉開了。
咕嘟,年輕人吞了吞口水,他顫抖的小心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看到車子裡面的後座上,不,沒有後座,他在黑色窗戶那隱約看到的後座其實是擺成排的‘罐子’罐子裡面都裝著各種不似人的東西。而在罐子上面,一個穿著白襯衫,蓋著一件衣服的男人躺在上面,看不清面容,但是胸口有微弱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