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滋在心裡默默嘀咕:塔子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吶……
“那個孩子怎麼也過來了?啊,真是晦氣。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把他也帶到這兒來了。”
突然的牢騷話從不遠處傳入耳中,藤原滋瞥了過去,看到在牆角抽煙和他一樣來‘透氣’的兩人。
“你又在說這個啊。”背對著滋的a嫌棄的開口說道。
背對著滋的另一人b說道:“嘖,還不是因為太晦氣啊,我家那時候很頭痛的,那年我家孩子要準備考試,我老婆都有點神經質了。”
“所以你那時候把他推給其他人了啊。”
“別說的那麼直白嘛。”
b:“總之我家是絕對不行啊。他在我家的時候總說一些奇怪的話,嚇唬我家的人。”
a:“現在看來,那個人估計也不想留著他的樣子。”
“肯定是啦。”
眉間微蹙,藤原滋別過頭,半懂不懂的事情他不會隨意去置喙他人,然而他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現,內心卻對這樣的對話十分不喜。
晦氣?推給他人?這些話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尊重人的意思,尤其是他說的那人以前應該算是他的家人。
或者說,他根本沒把那個本應是家人的人當成是自己的家人。
這讓格外看重家庭的滋心中不爽,移開視線想換個地方待著。而忽然,他在庭院的角落那裡掃到了一個坐在石凳上的少年。
淺色頭髮的少年安靜的坐在凳子上,合身挺闊的黑色西裝讓少年消瘦的腰背看上去格外筆挺,他坐姿端正,雙手放在腿上,一看就知道是受到良好教養的孩子。然而,石桌邊,枯藤纏繞著老樹,少年面對著牆,蕭瑟的秋風吹起了他的發尾,卷著落葉飛向遠方。並不是什麼很奇怪的場景,但從他的背影中滋先生卻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凄涼和脆弱,再加上周圍無人陪伴,讓這個孩子更顯得無助迷茫。
這就是他們說的那個人?還是個孩子?滋先生有些詫異,同時也生出了些許憐愛。
可能因為那些所謂‘大人’所脫口而出的那些無情的話,也可能僅僅只是被眼前的這一幕撞到了內心柔軟的地方。
滋先生感覺有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中閃過,但太過於快速,以至於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那到底是什麼。
暗暗觀察著藤原滋的犀川歪了歪頭。
在聽到那段話后沒有針對夏目的惡意,也沒有胡亂的猜測或是其他反應。還不錯。
犀川摸了摸下巴,打算上去攀談的時候,被另一邊的夏目發現了。
不得不說,犀川,夏目,藤原滋所在的位置可以說是個三角。相鄰的兩人都側身背對著對方,所以,站在前面的總是會被後面的發現。
“犀川先生。”
坐在石凳上的夏目眼睛一亮,嘴角輕揚,沉靜溫暖的笑容在那張清雋的臉上乍現。在藤原滋眼中本來清冷猶如空中皎月的少年忽的落到了人間。
起身走到犀川面前,夏目乖巧的問道:“犀川先生都已經都好了嗎?”
“嗯。”犀川閉著眼摸了摸夏目的頭髮。
“都打過招呼了,我們也可以離開了。”
和夏目說著回去后的晚飯計劃,犀川不著痕迹的帶著夏目朝那位滋先生的方向,同時也是出口的方向走去。
同是來祭奠的來客,滋先生在看到迎面而來的犀川時,也大致認出了他是誰。在兩方都走到附近的時候,犀川以及夏目和滋都互相點了點頭,平靜的打了個照面。
第一次見面,兩方都沒有說話,可在犀川他們正要從滋的身邊走過去時……
“那個……”
犀川駐步,和夏目一同回過頭。
“請問是犀川惠吾先生嗎?”此時,本來很冷靜淡定的滋先生表情有些遲疑的望向犀川。
犀川挑眉:“我是。”
藤原滋眼中有些驚喜的朝犀川伸出手,笑著說:“你好你好,犀川先生,我是藤原滋,來自熊本縣,實不相瞞,我其實是你老師您的書迷,非常喜歡老師的作品,尤其是最新出的那本《儘管我總是奢求無法觸及之物》。”
“?!”
完全沒想到會用這樣的方式和這位接上話的犀川有些獃滯的和滋握了握手。
“如果,可以的話……”滋先生表情有些踟躕的試探著問道。十分有禮貌的舉動讓人無法對他升起任何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