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要(NPH) - 第二百六十三章 玄

今日後宮大肆封賞,當年那一批選秀入宮的一干人幾乎全都升了位份等級,一時間每個宮裡都熱熱鬧鬧,張燈結綵的好像是提前過了除夕。
唯有柳眠宮中仍舊安靜內斂,無喜無悲。
他倒不是喜歡清靜,只是與生俱來的性子讓他鮮少能夠相信旁人,身邊的宮人自然也是越少越好,以至於即便被封了妃,成了一宮主位,他也沒增添宮裡伺候的人手,仍是那幾個翻山越嶺陪著他從西月一起過來的人。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柳眠剛沐浴過,長發還滴著水,一個小太監在他身後拿著梳子一點一點的梳著,柳眠則拿了本書靜靜的看,似乎還能聽見旁邊幾個宮中的吵鬧聲。
小太監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自家主子,沒忍住心底的疑問,“主子,咱們真的不需要慶祝慶祝嗎?”
“慶祝什麼?”柳眠冷淡的翻了一頁書,“六宮同賞,我既不是特例,又不是位份最高,有什麼可慶。”
“可是主子,咱們是整個宮裡唯一一個跨級晉陞的呀,說不定陛下一會……”
“她不會來。”柳眠啪的一聲合上書本,“她若是想來,一早就會來。”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語氣里的生硬和那點埋怨的意思,便咳了兩聲后才繼續說到,“你可知,她賜了一個玄字給我,是什麼意思?”
“玄……在古籍中有深奧玄妙之意,陛下自然是在誇主子神秘勾人,似仙似妖。”小太監一本正經的回答著,再瞥一眼主子的側臉,更覺著自己說的一定是正確答案。
柳眠無奈的笑了笑,“你覺著這是誇獎?”
“難道不是嗎?話本裡面都說越是有距離感的才越是迷人呢。”
“那就姑且算是誇獎吧。”柳眠按按眉心,“可是如果沒猜錯,她還是在指責我瞞著她太多。”他停頓了幾秒,重新翻開手中的書,“所以她去哪裡都不會來我這。在我主動找她坦白一切之前,她不會來的。”
話音剛落,有人便輕輕扣了叩門,“主子,陛下今日歇在清神宮了。”
“你瞧,”柳眠輕笑,“我沒說錯吧。她心中有結的人一個是容羽,一個是我,撇開我們倆,宮裡這些人再怎麼輪,也該輪到蘇陌了。”
小太監哦了一聲后,只能繼續乖乖的梳頭,可梳著梳著,不免還是有點著急,“那主子,咱們……什麼時候去找陛下解釋清楚啊?”
“不找。”柳眠靜靜回答,“不解釋。”
“那……”小太監更急了,“那咱們這傷豈不是白受了?主子這是不想爭寵了?這怎麼行,咱們才這麼年輕,若是就這麼老死宮中豈不是——”
柳眠打斷他,“老死便老死。”他那雙藍色的眼睛中有什麼一閃而過,“若是真的能老死宮中,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其實柳眠說的沒錯,池汐的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柳眠。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即便是出於本能的那種自我保護心理,她也不敢離柳眠太近。
那樣的妖精,如果真的深陷其中,那麼只有兩種可能,或者滿心愛慕,或者滿身傷痕
他轉過身,看也不看的徑直進了裡屋,那些妃位的賞賜正動也沒動過的擺在桌子正中間,蘇陌在一柄玉簪前停下腳步,“第一次是叫我給柳眠弄點祛疤的特效藥膏,第二次,是問我容羽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異常。”
可這,也偏偏是她希望看到的。她比誰都希望容羽能放下那份偏執,但當他真的放下那種偏執時,他好像又不是他了。
那第一種很難說清的感覺,分明他看過來的眼神是正常的,禮數也是完善的,語氣隨意自在,好似放下了許多,可是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使然,她覺著這樣的容羽變得很是陌生。
蘇陌似乎還是有點不信,“陛下是來找誰的?”
“願賭服輸。”容羽輕笑,“想必重獲聖寵的清妃娘娘,也不會賴我這兩壺酒的賭注吧。”
而容羽則是她又一個不敢面對的人,原因已經很明顯,不需要再說些什麼。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在幾個月前容羽還是貴妃,蘇陌是貴人,可是現在已經位子一轉,變成了妃和貴嬪。
啊,今天的月亮真是一點也不圓呢。
“終於想起我了?”男人的聲線冷冰冰的,粹著幾分寒意。
只是蘇陌住著的清神宮和容羽所在的華雲宮是緊挨著的,她做賊一樣的在離那邊幾百米的地方就悄悄下了轎,愣是徒步邁進了清神宮的大門,好巧不巧,剛一進屋,就看見了正對坐下棋的容羽和蘇陌。
就連兩個人下棋時,中間都有些微妙的氣氛,和往日並不同——經歷了這樣一輪事,想必蘇陌對容羽也有些芥蒂吧。
這樣的問答在她記憶里好生熟悉,似乎好像在哪裡經歷過,可是她很清楚,容羽對待她的態度似乎又有了變化。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這樣的事和你生氣。可你每次都說不會了不會了,下次找我卻還是因為旁的。”
池汐有點尷尬的呆立在門口,兩雙眼睛頃刻間直勾勾的看過來,看的她緩緩望向了天。
那一瞬間她腦子裡只有一句話:我好想逃,可是逃不掉。
,池汐自然會怕,怕她會陷進去,更怕自己已經陷進去。
奇怪的感覺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池汐甩了甩頭,有點困惑的盯了會容羽的背影,直到這人步履自然的走出了清神宮,她才撓著腦袋將視線挪回到了蘇陌身上。
蘇陌一反常態的板著臉,像是真的生氣了,“你回宮后我就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能來主動找我。結果我等啊等,你只找過我兩次。”
“自然……”池汐瞥了一眼容羽,可對方似乎連多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她只能向前走了幾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自然是來找你。”
所以她衣不蔽體的逃出方凌洲那裡的時候,男人們的樣子像是拍燈一樣一個一個的在腦海裡面暗下去,最後唯一一個還亮著的就只剩下蘇陌。
池汐嘿嘿笑著湊過去,心虛的剛想要拉著他的胳膊搖上一搖,就被人無情的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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