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看人的眼光還算不錯,姜聶這個人,的確是個很稱職的工具人,吩咐給他的事情都讓你找不出一絲錯處來,只是那個膽戰心驚的樣
子,屬實讓人對他沒什麼興趣。基本的工作分配給他還好,可這人的格局小,根本不能治理國家。朝廷上面壓下來的摺子越來越多,大多數是催著
她趕快平定內亂和外亂,可是她才剛把朝廷的局勢摸清楚一些,連那個想要對她篡位謀權的人是誰都無法確定,更別說是乾淨利索的把禍患都剷除
掉。
朝廷上的人女臣較多,男臣也就零星幾個。可即便是那些女臣裡面,她也分不太清那些可信哪些可用,似乎每個人看起來都不那麼老實。
池汐權衡再三,還是把心思打到了容羽身上。
前朝的人她信不過,後宮裡面她相熟的也就是容羽和蘇陌,後者她著實不想理會,那就只剩下一個容羽。於是這日,實在沒人可用的池
汐,還是不情不願的,厚著臉皮的,往華雲宮走去。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一道旨意把人強行叫過來了。
當時正是下午,夏日的陽光有些微微悶熱,她一路走過來,裡衣已經被薄汗沾濕,可還沒等到華雲宮門口,一陣悠悠揚揚的琴聲便穿過層
層牆壁,鑽進了她的耳朵。
溫柔的的好像瞬間把那些煩悶一掃而空。
容羽會撫琴。這件事她聽覺夏說了不下上百遍。原主最是喜愛午睡時聽著容羽的琴聲,便每天中午來華雲宮用膳小憩,無論朝政多麼惱人
紛雜,都會來待上幾個時辰。容羽寵妃的名號,也是這樣傳出來的。
可是這是池汐第一次聽見他的琴聲。
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身後跟著的一群人也都停了腳步,她站在那細細聽著,只聽出濃濃的哀傷來。
她腦子裡瞬間又浮現了那張字條上容羽乾淨的字,“念卿。”
有的時候古文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念卿這兩個字帶給她的衝擊,遠比誰在耳邊說上一句我想你了還要濃烈動人。
所以這曲子如此悲傷哀愁,是因為,他在想她嗎?
華雲宮門口自然有把門的小太監,此時更是看見了她,剛想進屋通報一聲,就不出意外的被池汐攔了下來。
美人兒撫琴什麼的,都是要偷偷摸摸在背後聽,才有情調。
容羽自“失寵”后,就很少碰琴。在容氏還沒有被仇家滅門之前,也是個顯赫的大家族,他自小便接受著良好的教育,琴棋書畫樣樣精
通,只是一旦沒了聽琴的人,似乎彈著也沒什麼意思。說來也是巧,今日他剛好有些悵然,便拎出這琴來彈了一會兒,正如同他從前彈給陛下一yǔzんàǐщEň.cοм()
般。
彈著彈著,餘光便掃到了一個進來的人。
能悄無聲息進這宮裡面的,除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兒,還能有誰?
他抑制不住的挑起了唇角,撫琴的動作更是流暢優雅,佯裝沒看見來人。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微微撥動跳躍,悅耳的琴音流淌而出,像是
在訴說一個故事。
容羽居於後宮多年,實在是太清楚該如何施展自己的魅力了。
白色的衣袖隨著動作微微晃動,似乎是在伴著琴音起舞,從池汐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男人完美無缺的側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
梁,帶著些許弧度的薄唇,還有筆直的下頷線。陽光傾灑而下,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的絨毛。
池汐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到底是被這人的容貌攝了心神,還是被動聽的琴音錮了理智,她只是獃獃地站在那裡,一直到整支曲子彈完之後還
沒能徹底清醒過來。
容羽小心地站起來,微微傾身,禮節行的很是優雅,“參見陛下。”他臉上的欣喜未曾掩飾,好看的眉眼間滿滿都是見到愛人的愉悅,
“陛下今日怎麼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容羽好生打扮打扮。”
他朝女孩的方向慢慢走過去,身形卻還有些一瘸一拐的。
他那一跪,一直從白日跪到了黎明,能站起來行走還是多虧蘇陌給他開了藥方以及御葯坊裡面曾打點過的關係,討到了一些外面買不到的
傷葯,否則這會應該還要在床上躺著呢。
可是池汐不知道這些,她突然就很是愧疚,垂下了頭不敢看他,“你不用打扮也很好看。”
“是嗎?”容羽笑,“那陛下喜歡嗎?”
池汐又一次紅了臉,故作嚴肅的皺起眉毛,“不準問這種問題。”
她就不該來的。池汐暗暗後悔到。
本就怕自己被這傢伙給迷住,可是還是總在不經意之間,就著了他的道,偏偏還不自知。這樣下去,等到徹底陷進去了,還怎麼爬的出
來?
容羽略微委屈的垂下眸,低低的哦了一聲,隨後很快又恢復了那個笑容,“陛下不進去坐坐嗎?”
池汐遲疑的點了下頭,緊接著就被人拉住了手。容羽漂亮的手把她的小手捏在了掌心,溫熱的溫度順著手掌慢慢攀爬,把女孩的臉蛋也染
上了熱意。
她不可避免的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靠!池汐啊池汐!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明明……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怎麼拉個手還要這樣羞澀……不對不對,這個走向,怎麼和要談戀愛一樣?不行!不能總被他牽著鼻子走……
心裏面正亂七八糟想著心事的池汐,絲毫沒注意到容羽把她帶到了哪,更沒注意到男人一個擺手,把那些跟著的人都擋在了房門後面,總
之等她意識到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時候,容羽已經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房門上,緊接著,一個堪稱兇狠的吻就侵佔了她的口腔。
“唔?!”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步的?
池汐滿腦子都懵懵的,連忙推搡起來,但許久沒能和女孩好好親密的男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過這次機會?他雙手壓制住女孩的小手,
以一個不給她反抗機會的姿勢把人按在了牆上,唇舌激烈的索取著她口中的津液,絞著她的舌頭不肯放鬆。
這個吻充滿了侵略性,和他平日里表現出來的模樣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