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汐就這麼坦然地站起身,也沒管身後兩個人都變成了什麼表情,徑自去了隔壁的房間。
素白的門帘被她輕輕掀起,那個她有意想要多看上兩眼的人就這麼映入眼帘。
該怎麼形容呢?
池汐見過不少美男,光看選秀時那百花爭妍的場景,她便覺得自己鮮少會被誰所驚艷到。柳眠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讓她失了神的人,可這人卻也並不遜色。
並非說他的容貌有多麼讓人驚艷,而是他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乾淨的氣息。和容羽那種繁華落定后的乾淨不同,和蘇陌那種冰雪初融的乾淨也不同,這人身上的韻味,更像是未曾經過紅塵染缸洗禮的白紙,只會讓人想要在上面留下一筆。
也許這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吧,這人一看上去,便知道他讀過不少書卷,連行的那一禮都帶著滿滿的書卷氣。
池汐嘖嘖兩聲,滿意的點著腦袋。
不錯不錯,看來這一趟揚州,來的不虧。
只是這人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愣了一下,眉頭輕輕一皺,“陛下?”
池汐愣了一下,格外自然的左右看了看,接上一個疑惑的表情,“嗯?什麼?”
男人猶豫的揉了揉眼睛,復又一笑,“抱歉,也許是我認錯了。”
池汐這才坐下,腦子裡面慢半拍的開始在過往的記憶之中搜尋,見過他嗎?
他怎麼知道她是皇帝???
按理說,她要是見過這樣的人,沒道理記不住啊?再不濟也會搞回宮中做個妃嬪,怎麼可能放跑這麼一位存在。
那花骨朵還在興奮的說這話,“容小姐,我們可真是有緣,這杯酒權當我敬你,喝了這杯酒,以後就是姐妹……”
池汐輕輕的用杯子在桌面上叩了兩叩,笑意盈盈,“我不喝酒。”
花骨朵一愣,“可是怕醉?倒也無妨,不如……你讓你娘子替你喝一杯?這聽戲卻不配上美酒,實在是可惜……”
方凌洲一聽這話登時來了勁,也總算能找個法子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忙不迭的又嬌又軟喊了一聲,“娘子~要不要妾身替您喝?”
池汐一頓,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麻麻,有傻子!
還是那自從說了一句認錯了后就再也沒開過口的人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言辭間皆是規勸和教導,“染晴,既是敬酒,自然要先喝才有誠意。古人云,行先於言,莫善於誠。容小姐與我們素不相識,怎麼好如此隨意的喝我們的酒?容小姐,家妹頑劣,讓您見笑了。”
說罷,他便執起那不大的酒盅,仰頭飲下,還不忘了用衣袖半遮著面,真真是把儒雅二字發揮到了絕妙。
方凌洲的臉色有些許不善,不過他還是自作主張的拿過女孩手中的小杯子,那裡面的酒喝了個一乾二淨。
池汐就像是沒看見一般,又或者說從踏進這個門開始,她所有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那人身上,她笑眯眯的一個勾唇,“不介紹介紹嗎?這位。”
曖昧的意思太過明顯,在場的眾人都能察覺到那種不對勁的氛圍,容羽和方凌洲都心知肚明,這是他們家陛下,又看上人家了。
“啊……”花骨朵愣了一愣,“這位是我哥哥,白染之,至今仍未婚配,不過容小姐……”她有點猶豫的看了眼方凌洲,又看了看自家那臉色有些僵硬的哥哥,萬分糾結到,“這不太好吧?您都已經成親了……”
以他們白家的身份地位,以她哥這等身段相貌,去參加選秀都是妥妥夠格的,怎麼可能給人做小……這容小姐怎麼明明看起來蠻聰明的樣子,怎麼問的話這麼……
池汐隨意的擺了擺手,甚至再也沒看向方凌洲,“無妨,我把他休了就是。”
方凌洲:……??
池汐生怕自己說的不明白,“成親的時候還是草率了些,”她笑眯眯的看向人家一個良家少男,“若是你跟了我,自然不會委屈了你。”
白染之機械的抬起胳膊,嘴角的笑都有些掛不住,“不必……容小姐多心了,白某至今仍沒什麼婚配的打算……”
“我瞧著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不想婚配?”池汐立馬擺出一個說教的姿態言辭懇切的她自己都快信以為真,“男人這種事要抓緊,等到歲數大了就更嫁不出去了。倒不是說催著你找,主要是怕你將來沒有倚仗……”
池汐說著,就這麼自然的拉過人家的手,堂而皇之的摸了兩下,白染之臉色都變的又紅又青,顯然是氣的不行。
花骨朵似乎是想要上來勸,可是也許是池汐的表情太過自然,不知怎麼她竟然慫了一下,被少女身上那種無形的威壓震得不敢上前。
最後還是容羽二話不說的上前一步,就那麼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將她的小手從人家的手上拉開了來。
容羽的面色都是鐵青的,池汐吐了吐舌,嘻嘻笑著朝他眨了眨眼,又重新扭過頭,顯然湊了上去。
那花骨朵已然是傻住了,怎麼都沒想到小姑娘是個如此開放的人,她聽見少女歡快的嗓音像是要賴在人身上一樣,“你考不考慮嫁給我?我自身條件也不差,還有錢有權有勢,家裡房子更是大到沒邊……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白染之或許這輩子還是頭一遭被人如此搭訕,氣的手指都在微微發顫,“容、容小姐,女男授受不親,你方才對我不尊的行為我且不計較了,還希望你自、自重……”
“嘖,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我與容小姐素不相識,還請容小姐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
“嗨呀,認識認識不就認識了嘛~”
“……”
方凌洲磨著牙看了一會,忽而轉頭問容羽道,“她怎麼了?”或許是覺得自己用詞不夠清楚,復而又添了一句,“怎麼變得這麼騷了?”
容羽沉默的盯著池汐那隻放在了白染之大腿上的手上,沉著臉色搖了搖頭。
“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我這人優點也挺多的,你且和我相處相處……啊對,你可能不知道,我吧,不僅膚白貌美家財萬貫,”池汐忽地站起身,就那樣半傾著身子湊到了男人的耳邊,那沒骨頭的樣子就像是要投懷送抱一般,虛虛的貼在人家的身體上,呵氣如蘭,“穴還又嫩又軟……”池汐輕輕一笑,瞧著這被她逗得脖子根都紅了的大男人,忍不住又伸手過去捏了捏他的耳朵,“保證你滿意。”
她說那句話時本就是貼著對方的耳朵,說的又輕飄飄的,旁人根本聽不見。起碼在那花骨朵的眼裡,就是女孩曖昧的說了一句什麼,隨後自家親哥就像是放進蒸籠里的蝦子,騰的一下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