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汐一時半會反駁不出來,只能怒目圓睜的站在那裡,氣的耳朵尖都帶上了紅色。末了,她只能憋憋屈屈的轉移開這個話題,氣沖沖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程若清噗地一笑,“還能來幹什麼,來聽你叫的咯。”
“你——!”
“誒誒誒,別急啊,”程若清程若清尋了個地方坐下來,一條腿就那麼豪放不羈的支在了桌子上,“這不是,過來看一些人怎麼完成任務的么?”她意有所指的點了點柳眠的方向,拎起一塊桌上的糕點扔進嘴中。
於是池汐又把視線挪向柳眠,“任務?扮成容羽的樣子來騙我,是任務?”她無語的瞪大眼睛,“你們要不要這麼猖狂??這種事如今都當我面說了??”
“哈,別帶上我。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主意,我可沒那麼損。”
柳眠此時剛好撕下來臉上那一層薄薄的面具,正用毛巾擦拭著臉頰,聽到這話也只是回眸朝著池汐一笑,那雙又媚又純的眼睛輕輕一瞥,留下不少曖昧的空間,“怎麼就損了?你瞧我家陛下,不是挺享受嗎?”
程若清翻了個白眼,看都沒看的扔了個茶杯過去,卻被柳眠剛好接住。整個過程格外順暢,像是演練了千百遍的結果,池汐的眼睛還沒跟上,那白瓷做的精緻茶杯已經穩穩的被放回了桌上。
“和你直說吧,我確實欠了你一回,所以才來找你。”程若清又拎了一個杯子到跟前,不客氣的倒了兩杯茶水喝下,又拎了一塊點心咬著,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老子的傷才剛好,大街上卻碰上個老熟人,算是之前和我接頭的那個。我這一路跟著才跟到這來。至於任務是啥——你要問他。”程若清指了指柳眠道,“這傢伙精著呢。”
“那那個被你跟著的人呢?”池汐連忙問道,“我這裡也算是守衛森嚴,他能摸進來?”
“嘖,多了不能說啊。”女子含含糊糊的,又補了一句,“不過你那個侍衛頭子不在,摸進來簡直簡單好幾倍,具體的,你問他啊。”
程若清囫圇吞棗的吃了兩塊點心,又忍不住多拿了兩塊揣進懷裡面去,“老子還有事,不跟你墨跡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渣子,理所當然的朝池汐伸出手,“老子的玉佩呢?還我,咱倆算清了。”
“怎麼就清了?”池汐掰著指頭算著,“上次說好了你是欠我兩回。”
“……”
“再說了,玉佩不在我這,在陸青野手裡呢。”
“你有病吧?那麼重要的東西,你不自己揣著,你給他??”女子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急的差點跳腳,“那他人呢?”
“那東西,你不是說,沒有你的刀重要嗎?我就給他了啊,”小姑娘無辜的眨巴著眼睛,“再說了,我也不喜歡帶那花里胡哨的,睡覺脫衣服的時候也不太方便。”
一直安靜聽著的人聽見這句話便認同的點了點頭,小聲嘟囔到,“確實不方便。”
程若清懶得理他,“靠啊!老子沒那東西怎麼進關?我要回家啊!”
“?你們國家的人,不認識你這張臉?”
“還不是因為有這傢伙那門手藝在!”程若清氣的原地轉了幾個圈,“那內個陸什麼野呢??我去找他!”
柳眠看著小姑娘有些發懵的樣子,好心的解釋道,“陛下,在我們那,易容這事也算是普遍。”
於是池汐長長的哦了一聲,“不知道。”
“不知道?!你丫的你自己的暗衛頭子,去哪了你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池汐更無辜了,“他跑了,誰知道他跑哪去了。”
程若清無語的嘆了口氣,默默望天。
完蛋。誰能想到這一折騰,連家都回不了了呢?
池汐好心的提議到,“沒關係,你要是沒地方睡,可以睡我房頂,我瞧著你也挺稀罕的。要是沒錢住店,還可以管我借。”
女子僵著臉色呵呵兩聲,再回頭瞧了一眼那盤子點心,乾脆連盤子一起揣進了懷裡,掃視了一圈后又順走了池汐放在桌子上的花簪,一甩
袖子轉身就跑,還留下一句大大咧咧的“走了,不用送”。
緊接著,她甚至不給池汐反應的時間,便從那窗口縱身一躍。乍一看,像是要跳樓一樣。
可惜幾秒鐘後傳來女子憤怒的聲音,“靠這地上怎麼都是水啊?!這勞什子水患你丫什麼時候能治好?!”
池汐挑挑眉,竟然覺得格外好笑。
這西月國的五殿下,怎麼好像,腦子不太好使的亞子?
程若清走後,房間里的氣氛就變得格外詭異,分明是有些沉重的,卻又因為那張堪稱絕色的臉,平添了幾分曖昧。不知怎麼,似乎今日的
柳眠媚到了極致,卻絲毫不顯得女氣。
真的就像是一個,男狐狸精。
池汐驚訝的發現,原來他不只是在模仿容羽,也同樣在模仿方凌洲,又或者模仿這個詞並不准確,就像是人格分裂,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另
外一個人。яIяIωèи.€oм()
可他和方凌洲又不太一樣。前者是明著的騷,話語上動作上容貌上,都是實打實騷到實處的,而柳眠更像是無意之中流露出來的媚骨,分
明是一個在簡單不過的倒茶動作,可是到他手裡,就像是連茶杯都帶著勾引的意味,更別說那不太嚴實的領口,和有意無意中掃過來的曖昧眼神。
這哪裡是易容,分明是精神分裂。
可他現在展現出來的就是他真實的一面嗎?恐怕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池汐不敢深想,更不敢多看,直到現在腦子裡還沒能接受說,那個每日里哭唧唧的傢伙,竟然就那麼反客為主把她按在床上……
看他那個樣子,可當真不像是個才經歷情事沒多久的小處男啊。
“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她冷下臉色,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著他的表情。
柳眠彎唇一笑,一雙狐狸眼眨了兩眨,反問到,“陛下想讓我說什麼?”
“你扮成容羽的樣子騙我,是幾個意思?”池汐不耐煩的問道,沒有半點的好語氣。和柳眠忽然做了這種事,就像是吃了一碗泡麵,沒吃
前看著外表光鮮亮麗格外誘人,可是卻能吃壞了肚子。
“還能有什麼意思,”柳眠輕笑,“深宮裡寂寞的很,陛下總不來我這,自然要尋些法子。”
“和親的人如果被遣送回國,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
少女輕輕站起身,蔥白的指尖摸了摸椅子上漂亮的雕刻花紋,問句看似漫不經心,卻帶著威脅的意味。柳眠一愣,竟是鮮少見到她這個模
樣,那個在床上只能嬌嬌喊著的小姑娘,原來也能說出這麼威嚴這麼有份量的話。
可他是柳眠。
“下場?無非是背著一身的罪名,為奴為婢,或者被處死。”男人輕輕挑眉,“陛下若是想嚇唬我,實在是沒什麼必要。”
“我這可不是嚇唬你。”池汐冷笑,“我現在瞧見你這樣子就覺得假。”
男人輕輕摸了摸臉,眸光晦暗不明,他嘴角的弧度似乎又深了幾分,聲音輕飄飄的,“可是陛下你,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