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瑪抬起頭,用疼痛的雙腳勉強站起,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窗戶上,低頭望著已經閉上眼的拉奧塔,輕聲說:“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喜歡你,我從小就害怕男人,也……不懂男人的心思。
” “不知道就算了,我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
我這樣的男人,不會有好女人喜歡的。
” “可我不想你死。
也不想被帶去給別人……當玩物。
”蘇瑪低頭看了一眼表,抽抽鼻子,“拉奧塔,我被4號欺負了,我想不出……誰能幫我出氣。
我只有……靠你了。
求你……幫我報仇。
” 拉奧塔猛地睜開眼睛,撐地坐起。
但懦弱的女人正在一生中最有勇氣的時候,那髒兮兮的面孔對著他露出了宛如母河女神一樣的燦爛笑容,旋即,轉身一躍,從那扇破窗中跳了出去。
拉奧塔縱身飛撲,發出野獸一樣的怒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伸手去抓那個不承認喜歡自己的女人,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費勁保護她到現在。
他只知道,胸腔里的某個部分疼得像是在被對手狂毆,肋骨彷彿都在悲鳴。
他咬牙切齒地探出身體,雙手猛地往下一撈。
但只抓住了蘇瑪的一隻鞋子。
砰。
樓下的地面傳來沉悶的響聲。
那張膽小的,不敢正眼看男人的臉,就這樣碎裂在冷冰冰的地上。
拉奧塔雙手扶著窗檯,倒計時的時間早已過了,但他沒有死,此後,也不會因為誰丟分而死。
他活下來,成為了另一個4號。
他的雙手死死握著水泥窗檯的邊緣,指尖磨破,被摳裂的牆皮發出細小的響聲。
像是被石化在那裡,拉奧塔就那麼低頭望著樓下,望著地面上盛開的紅蓮,望了很久。
但遊戲不會隨他一起停止。
很快,凌晨換日,跨區行動的時間,迎來了固定的補充。
拉奧塔終於離開了窗檯。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門,把蘇瑪的鞋子裝進褲兜,用力塞緊,很快,那明明依然壯碩、卻好似縮成一團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阻森森的樓梯迴廊之中。
“好奇怪啊……”許婷拎著急救箱,很疑惑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廣播我怎麼完全看不懂呢。
” “125號嫌女伴累贅,分數大頭丟了,就搶回來把她殺了吧。
”劉莉莉厭惡地說,“都是那個4號帶的臭頭。
” “可殺了的話,會有扣分廣播的吧。
”劉敏泫推著輪椅,小聲說,“沒看到呀。
” 韓玉梁走在最後面,看著莫名其妙身邊聚了一堆的女人,一想到這都是點蠅頭小分,全攏起來也幫不上追那個4號的忙,他就一陣煩躁。
“好了,別管其他人的事了,趕緊去最近的那個適合地點,把實驗做了。
”他望著表,最新的消息,是32號女被撿漏,30號女被輪暴,挨個上了飛機。
而換日後覺得時間多了的男人自信過剩,又打起了兩位槍妹的主意,結果3號女一槍爆掉了25號男,16號女笑納了19號男的分數。
至此,男人還剩八名,而女人,恰好在土位上多一個1。
如果再不積極出擊,最後局面可能會有些被動。
但許婷對眼前的實驗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興趣,考慮到遊戲進行至今她的辛苦付出,這點小小的任性,於情於理都應該滿足。
他知道,有些人救別人的時候,其實也是在救自己。
偏偏這一點上,他還無能為力。
不過,他也知道,許婷是那種能讓他放心的姑娘。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會比較慶幸,他們沒有邂逅在屬於他的那個時代。
否則,一切都將不同…… 【都市偷香賊】第252章·試驗者與犧牲者2020年3月10日用掉了四土分鐘男區時間,悄悄行進的小隊,總算順利抵達了選定的試驗進行地點。
這裡三面被高牆圍繞,外圍的燈光照耀不進來,死角很少,韓玉梁展開輕功四下探索一番,就確認了安全性。
而且不需要從出口離開,旁邊就有一扇小門,可以讓假死的那位迅速進入到安全區域。
不再需要受手錶牽制的情況下,隨後的玩法,就轉變成了物資比較充裕的生存挑戰,危險性大大降低。
一路聽他們聊著,劉莉莉的恐懼感也打消了不少,露出一點想要嘗試的苗頭。
但畢竟一切都還只是猜想,具體能驗證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孫敏泫肯主動要求當這個出頭鳥,當然再好不過。
清理出王凈地方,許婷飛快地在周圍擺好充電燈,架起專門帶來的摺疊桌,打開急救箱,將所有需要的東西全部放在最趁手的地方,看向孫敏泫,“準備好了嗎?” 孫敏泫蹲下,看著泡在酒精里的手術刀,苦著臉小聲說:“真……真要挖一塊肉出來啊?” “不然呢?”許婷皺起眉,“你有別的主意?” “這表……我看也不大,”孫敏泫咽了口唾沫,很緊張地說,“用寬點的小刀,直接貼著縫切進去,擋住彈針的地方不行嗎?” 許婷眨了眨眼,看向提蕾娜,用手錶翻譯說了一下孫敏泫的想法。
“不行,那樣太危險了。
針並不是一根,而是一組,不……女人的表裡可能有兩組,一組麻醉,一組毒殺。
如果擋不全,被一根針刺中,那毒素的擴散速度,我覺得根本來不及控制。
”提蕾娜搖頭反對,“我檢查過好幾具男屍,我認為還是將整片皮肉都剝離比較安全。
” 孫敏泫用手捏著小臂的肌肉,“可我很瘦啊,骨頭上面就沒多少肉,要貼著……骨頭切嗎?” “如果必要的話,就貼著骨頭切。
少一塊肉還能長,中了毒……幾秒就沒救了。
” 韓玉梁靠在一邊牆上,看許婷望過來,用眼神詢問,馬上用同樣的方式回答她,不行,這不是他熟悉的毒,沒把握靠內功鎮住。
許婷左邊唇角微微后收,在面頰上拱出一個小小的渦。
她思索了一會兒,拿出自己的懷劍,看了看寬度,也伸進酒精中泡上消毒,對孫敏泫說:“那麼,選擇權在你。
試驗哪一種你自己決定。
” 橫豎是賭博,為什麼不賭大一點?孫敏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指向懷劍。
潮濕的海風吹過,一層灰濛濛的雲擋住了星星與月亮。
明早也許會下雨,孫敏泫用右手拿起消毒完的懷劍,很壓抑自己在這種時候腦子裡的念頭竟然是關心天氣。
可除了這些雜事,她腦中一片空白。
懷劍的尖微微顫抖著,接近了緊貼著皮膚的表底蓋。
許婷從旁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幫她穩定下來,柔聲說:“如果害怕,不行就交給我。
” 韓玉梁搖了搖頭,沉聲道:“讓她自己來。
” 許婷抬頭看向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