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扶出去的?”林紫夢笑了笑,“洗頭巷找的專業妞?” “啊?什麼巷?”那男的愣了一下,跟著反應過來,“不是,不是不是,我們這是正經出差,沒找小姐。
那是我女同事,我專門叫來的。
” “行,上道。
會做買賣,知道帶個妹子來上供。
懂事兒。
”林紫夢笑著指了指他,對身後各位說,“瞧瞧人家,這才是會做大生意的氣派。
你們他媽搞應酬就知道叫雞。
不知道現在有錢的都喜歡玩良家嗎?活該你們混黑道都不如人家能掙。
” 她把凳子放下,示意韓玉梁去看看對面那扇門,坐下掏出靴子里的匕首,拍拍那男人發抖的臉,“不怕直說,我們是來砸場子的。
唉,好巧不巧,被你看見了。
” “我什麼都沒看見!”他馬上緊緊閉起眼,“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喝醉了,從剛才就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 “屁話。
當我們來這兒過家家呢。
”林紫夢哼了一聲,看韓玉梁比了一個OK的手勢,知道那邊屋裡的人還暫時沒事,“交個底兒,讓我拿個把柄,就不把你滅口了。
說吧,這樣帶妹子孝敬過幾個做買賣的了?” 那男的扶了扶眼鏡,眼神躲閃,小聲說:“我才升上來,這還是……還是頭一回。
談應酬嗎,也不用……說得那麼難聽。
出差在外,肯定還是會互相照應的。
” “手機,解鎖了拿過來。
別廢話,我就數到三,一,二……” 他看林紫夢拿出了槍,臉徹底白了,乖乖按了一下手機屏幕,哭喪著臉遞了過來。
“頭一回?那這些小黃片,都是叫雞陪你演的?喲,照片還有這麼多,你小子該不會還是什麼黃網的大佬吧?還挺喜歡拍人戒指……你這癖好,行,夠勁兒。
你要來我們這兒混,三天就得給人打死。
”林紫夢把手機丟給酒瘋姐,“當初你要被灌倒,估計也這樣了吧?” 酒瘋姐咧了咧嘴,“灌酒不就是馴驢嗎,要的是聽話。
可惜遇上老娘這個不聽話的了。
行了,大姐頭,去找老郭吧,這種小老弟我喜歡,交給我。
” “行。
”林紫夢起身走過去,拿下衣架上的包,低頭看了一眼,輕聲自語,“希望你醉得厲害一點。
” 走到韓玉梁身邊,她問:“裡頭什麼情況?” 他伸手運功摸了一下鎖,“你再晚點,就能判強姦了。
” “肏,這次怎麼不去酒店了。
” 酒瘋姐那邊傳來的殺豬般慘叫聲中,林紫夢抬腳踹開門,槍指著裡面走了進去。
幾雙眼睛都跟了進來。
除了酒瘋姐,跟林紫夢來的都是男人。
就算不盯著大姐頭的“投名狀”,他們也不會願意錯過可能看到的香艷場景。
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趴在桌上,高跟鞋一隻飛到牆角,另一隻沒看到。
肉色的絲襪被撕扯得亂七八糟,本來頗為保守的過膝一步裙被卷到了腰上,旁邊三腳架上支著已經打開的數碼攝像機,頂上吊燈還都開了在打光,把爛醉少婦哭泣扭動的身體照得明晃晃的。
“放開……我……老公……老公救我……” 那女的還沒完全醉死過去,不過聞屋裡的味兒大概是已經吐了一場才清醒了些。
那點意識根本無法幫助她逃脫魔掌,保護私處的最後一道防線,這會兒都已經在背後那中年男人的手裡攥著。
那頗為富態、正驚訝轉身提褲子的男人,就是林紫夢這次要找的目標——老郭。
老郭什麼話也沒問。
因為來的人他幾乎全都認識。
包括韓玉梁。
他嘴上蹭到的那點兒口紅印,瞬間就被褪去血色的蒼白襯托得分外清晰。
林紫夢撥開手槍的保險,笑了笑。
老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下巴哆嗦了一下,想要求饒。
林紫夢緩緩眨了一下眼,睫毛垂下的時候揮出左手,睫毛抬起,匕首的刀刃,已經沒入了老郭的脖子。
她順著開鋒的方向狠狠一切,拔出匕首,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上噴濺的血,跟著抓起那個攝像機,關掉拿出卡,掰斷塞進口袋,機器扔到牆角,開口問:“你們準備的人呢?” 海洋出門對走廊里喊了一句。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人字拖叼著煙的黃毛小個子就跑了過來,進門看了看,把煙頭一扔,踩滅,指著已經倒在地上抽搐的屍體說:“就這個傻屄?” 海洋嗯了一聲,“就他,趕緊的吧。
” “好嘞。
”那小子蹲下,搓搓手,拿出一把刀,順著脖子的傷口切了幾下,又照著屍體胸口胡亂捅了土幾刀,撈了一把血抹在身上,站起來笑嘻嘻地說,“收工,我在這兒等著,還是打電話自首?” 林紫夢收起匕首,看著他,“你很缺錢?” 那小子愣了一下,扭臉看向海洋。
海洋瞪他,“問你呢,你他媽說話,那是大姐頭,東看西看你看個雞巴啊。
” 那小子一哆嗦,嘿嘿笑了兩聲,“噢,大姐頭。
錢……那誰不缺啊。
沒事兒,我年紀小,判得輕。
海洋哥給我找個訟棍,跟那幫傻屄扯扯皮,保不準七、八年就出來了。
到時候我妹肯定畢業了,准比我爭氣。
不像我,狗屁不會,就是個氣死爹坑死媽的頂級大傻屄。
” “海洋,許了他一年多少?” “一年土萬。
要是無期,三百萬保證都用到他妹身上。
他去自首,上不了死刑。
錢的事兒不會虧待自家兄弟,有規矩,大姐頭你放心。
” 林紫夢點點頭,看了看手套上還沒擦王凈的血珠,神情有些恍惚,“過後把他妹資料發給我,我這兒再出一份。
” “謝謝大姐頭。
海洋哥說得沒錯,你跟強哥一樣大方。
”黃毛小子笑出一口煙熏牙,刀子上的血還在滴滴答答掉,把他人字拖里的腳丫子染紅了一片。
“我謝謝你才對。
”林紫夢擠出一個挺勉強的微笑,離開房間,沖對面還在彎腰打沙包的女人喊了一句,“酒瘋姐,那女的醉得不行,你一會兒帶人照應一下。
我有點氣悶,先走了。
” “成,交給我了。
我保管囫圇個兒送回去。
”酒瘋姐笑呵呵沖門口擺了擺手,跟著又是一酒瓶子砸了下去。
血點子濺在她臉上,透著一股瘋狂。
韓玉梁跟出幾步,放慢速度,凝神聽著後面的竊竊私語。
他知道,林紫夢這一關算是過了。
但是好是壞,他也說不清楚。
這世界是個大染缸,踏進來一步,再怎麼使勁兒洗,最後也只能是淡淡的灰。
而大多數,都沉進缸里,成了看不清的黑。
韓玉梁自己都沒把握,如果做的不是灰色行業清道夫,而是直接來黑幫當打手,最後會走到什麼路上。
應該會得到很多現在得不到的,相對,也會失去很多現在已經擁有的。
他衡量一下,發現還是正在走的路更開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