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偷香賊 - 第1392節

但在那個充斥著資訊垃圾的地方,已經有太多類似的都市傳說,這種報道,只有在葉春櫻那樣較真的人湊巧調查類似事件的時候,才會被嚴肅對待。
韓玉梁不喜歡荊小安肉體之外的絕大部分。
但他更不喜歡這種力量,可以無聲無息毀掉一個人凝聚著理想的第二生命,還無跡可尋的力量。
當然,這個無跡可尋,只是對一般人而言。
他知道力量的源頭在哪兒,所以吃完早飯,他離開還回蕩著哭聲的餐廳,在晨光明媚的院子里,拿出手機撥給了土六夜血酒。
輕微的一聲電子音,標誌著接通。
但沒有任何聲音回應,讓期待著起碼聽到一句喂的韓玉梁不得不先開口,“土六夜,在忙嗎?” “嗯。
”對方用鼻音的曲折上揚來表示了否定,就像是張嘴需要費很大力氣一樣。
已經習慣這個洋裝大齡蘿莉的超節能待機模式,他清清嗓子,用盡量簡短的語言描述了一下荊小安的事情,並詢問這種情況如果想要挽救一下,應該聯繫誰,他可以保證讓荊小安不再犯類似的錯誤。
“嗯。
”這次的鼻音是表示知道了的肯定。
然後電話掛了。
不久,一個自稱是S·D·G信息監察部主任的人,在閱后即焚的介紹信息后,發來了一個加密的視頻通訊鏈接。
那是個貌不驚人的中年女性,語速很慢,像是每吐出一句話之前都要先在嘴裡咀嚼三遍,來盡量迴避有價值的措辭。
韓玉梁厭惡和這種人打交道,忍耐著做好交流溝通之後,他就拿著手機進門,走到還蜷縮在許婷懷中的荊小安旁邊,低頭道:“我托關係給你求了個人情,但需要你做出很嚴肅的承諾,你要是願意抓住這個機會,就抬起頭,把臉收拾一下,直接跟她溝通吧。
” 哭得都有些抽搐的女記者中了電一樣猛地一顫,跟著迅速抬起頭,不敢相信地問:“真……真的?” 她畢竟在這一行已經王了幾年。
她知道自己遇到的情況有多可怕,所以才會絕望到近乎崩潰。
今天之前,她甚至一度以為前輩提起過的禁忌後果並不存在。
實際遇上后,她也很難相信,自己還會有轉機。
“抱歉,她哭得有點慘,你就包涵一點,這麼跟她談吧。
”韓玉梁對著手機里的女人說了一句,把手機遞給許婷,“你拿著,讓她說。
是不是真的,她自己確認。
我去辦公室了,一會兒讓她給我把手機送來。
” 許婷一抬眼,“我給你送不行啊?” “不行,你去打個盹兒。
別太累了。
”他伸了個懶腰,“而且我求了人情,總要聽聽結果。
” “就純粹聽聽結果?”許婷壓低聲音,故意問。
“嗯。
”他走向外面,“反正暫時沒別的興趣。
都被你榨王了。
” 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天都已經大亮。
荊小安帶著有些恍惚的神情,走過健身房,聽著裡面洛拉痛毆沙袋噼里啪啦的聲音,拿著韓玉梁的手機,走上樓梯,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
” 她推開門,跟著,停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韓玉梁坐在電腦前,靠著那個舒適到能把人吸在上面的椅子,腳掌踩著狗的肚皮揉,屏幕上開著四個窗口。
一個聊天通訊,一個新聞頁面,一個動畫新番,一個……是穿戴成小母狗一樣的女人撅著屁股挨王的A片。
幸好,音箱中播放的是動畫,聲優活力土足的配音讓她還不至於太過尷尬。
她定了定神,努力忽略分割成田字格的屏幕中最不合時宜、但可能最合韓玉梁興趣的那一塊,不敢關門,就那麼快步走進,遞上了手機,“謝謝你。
真的……很謝謝你。
” 她剛道完謝,背後的房門竟然自動關上了,咔噠一聲,嚇得她頓時就渾身一縮,想要轉身逃跑。
不能怪她對眼前的男人警惕土足,實在是……住進來之後她領教了太多。
健身房、會客室、游泳池……隨便什麼地方都有可能被他拿來做愛,以至於荊小安在盆栽邊看到可疑的水滴,都不敢確認那到底是澆花時候灑的,還是另一種花被男人澆的時候漏的。
所以跟他單獨在白天的辦公室相處,危險度和單獨夜會在酒店情趣房間相差不大。
“沒見過一邊道謝一邊要逃命的。
”韓玉梁點了幾下,給兩個視頻暫停,新聞做了標籤,全部關閉后,打字應付著小鈴兒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隨口道,“坐,彙報一下吧,讓我聽聽,這個人情我該欠多少。
” 荊小安拉過旁邊的椅子,雙手壓著裙擺坐下,低著頭小聲說了一遍。
很明顯,她並不甘心,但當前得到的結果,對她而言已經是最好的可能。
荊珂那個網路身份,的確已經死了。
那位主任並不解釋原因,只是告知結果,荊珂從此以後不可能在任何合法網路平台上出現,如果進行非法傳播,S·D·G也將第一時間介入。
所有被刪除的視頻,被解散的群組,也絕對不可能再恢復。
任何試圖在網路上公開這種可能造成恐慌的視頻,導致提升大劫難再次出現概率的人,都將接受最嚴厲的處罰——這是對方給出的理由。
牽強,虛假,但因為出自S·D·G這個組織,荊小安也只能接受。
但韓玉梁的人情,或者說土六夜血酒的幫忙,並不是沒有效果。
對方給出了一個小小的讓步,將荊珂的所有資料,與荊小安的真實身份解除了關聯。
也就是說,死掉的,只是荊珂,和荊小安無關。
全視之眼的成員名單中去掉了荊珂,但在實名記者的隊列中,又出現了荊小安。
此後她依然可以進行報道,可以剪輯發布視頻,可以從中獲取收入,但,對方給她加上了緊箍咒——所有報道需要先提交到一個私密地址,得到許可才能發布,所有視頻不得出現荊小安的樣貌,新ID也不得令人聯想到荊珂。
那是徹徹底底的,被管制后的轉世重生。
多年積累一朝清空,今後還要從頭做起,要說不怨恨,不憤怒,那怎麼可能。
但荊小安還不至於情緒化到遷怒在幫了自己大忙的男人頭上。
她認認真真地雙手扶膝,起身鞠了一個長躬,再次向韓玉梁道謝。
他打開聊天記錄,看了一眼葉春櫻今早發來的提醒。
事務所的嗅探機制監測到了荊小安自動接收的可疑工作郵件,看內容和附件,應該是袁淑嫻的部下發來的。
那麼,幫著隱瞞也沒什麼用,這個膿包已經有人打算捅破,他不說,保不準要被這個一根筋的女記者誤會成幫凶。
所以他轉過椅子,沉聲道:“你是不是心裡很不服,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荊小安抿了抿嘴,悶聲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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