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之後 - 宦官之後 第57節 (2/2)

而如果這些都不與姑娘家說清楚,那不純純詐騙,耽誤人嘛。
淑安長公主無語凝噎,你既然都知道你的這些毛病,你倒是給我改啊!但她也不好說得這麼直接,畢竟這可是她的親外甥,縱不苦有千般萬般的不好,在淑安長公主看來,他也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好孩子,她安慰他:“也有姑娘不計較這個的。”
“怎麼會不計較?”不苦一臉詫異,“嫁人嫁漢,穿衣吃飯。她不圖這些圖什麼?好日子過多了,非要跟著我過體驗一下有今朝沒明日的刺激?那這姑娘的愛好可夠特別的。”
“那你是圖什麼啊?!”淑安長公主也是不明白了,明明不苦有這樣好的條件,到底是怎麼把日子過成今天這般模樣。
“對啊,我是圖什麼呢?”不苦大師不由陷入了沉思。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淑安長公主:“……”
趁著姨母也被帶入了邏輯的怪圈,不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得到了他帶來的童子一個信號手勢,還真的有人來試圖找公主,但已經被他們攔下來了!
不苦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幹得漂亮。
與此同時的秦駙馬,已經倒在了一灘血泊中,疼的生不如死,卻硬是沒有昏過去。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打濕了鬢角的碎發,整個人的表情都疼的有些扭曲。但這還不是最讓他感覺到害怕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雙腿無論如何都不聽使喚,已經動不了了,他根本不敢深想。
王氏就跪在他的身邊,哭得梨花帶雨,彷彿整個人都失去了主心骨。一邊捂著他的傷口,一邊慌亂驚恐,就像已經亂做一團的駙馬府,根本沒有人記得要在這個時候幹什麼。
秦駙馬滿口鮮血,想要對王氏說,快特么別哭了,叫大夫啊,叫大夫!
然後,他就明晃晃地感覺到王氏在他的喉嚨處摸索著什麼,不等他問,那邊已經找到了對應的穴位,並沒有一點猶豫的就死死的壓了下去。秦駙馬整個人都懵了,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王氏在幹什麼,他說不出來話了。
但這還不是結束,王氏不僅要保證他無法說話,還要保證他無法寫字。
他眼睜睜的看著王氏從袖中拿出隨身的匕首,又快又準的挑破了他的手筋。現場實在是太混亂了,根本沒人注意到只會哭的王氏做了什麼,只有秦駙馬這個當事人是唯一的目擊者,可他卻已經再無法發出聲音。
在一陣鑽心刻骨的疼痛中,他像發了瘋一樣開始試圖大喊大叫,卻只剩下了“啊”,“啊”的音節,再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目之所及,只有王氏看上去在哭、實則一片漠然的眼神。
作者有話說:
*太后愛做媒:這個想法來自歷史上的孝庄。在一般人的印象里孝庄應該是個挺事業心的太皇太后,但根據一些史料記載,孝庄在後宮裡最大的愛好就是:禮佛、接待娘家親戚(蒙古來人)以及……給別人做媒,不只是滿蒙貴族,她做媒的範圍還包括了侍衛和宮女。別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我也理解不了,但現實里好像也確實有這樣的長輩,在到了一定年紀后,就非常熱愛當媒人了。
第68章 認錯爹的第六十八天:
淑安長公主最後還是知道了駙馬的事。
只不過不是王氏希望她知道的版本,而是連亭準備好的說辭。
說老實話,連亭在了解到了王氏的生平以及種種經歷后,是猜到了王氏會搞事的,但哪怕是他,也沒想到王氏最後能搞出這樣血腥的大場面。
讓連大人在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明白了絮萬千身邊的人就沒一個省油的燈。不管是支持她的,還是背叛了她的,尤其是幾個主要女性,她們聚集在她的身邊,迸發出了讓人嘆為觀止的拼搏精神。目標明確,頭腦清晰,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為了活下去,她們總能做出規則之外又合乎邏輯的驚人之舉。
如果王氏能效力東廠,以她這種誰都能聊的性格、隨機應變的能力,說不定能成為一個非常不錯的探子。
可惜……
從王氏背叛絮果他娘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註定為敵。
連亭一個眼神,側峰就帶隊衝進了駙馬府,亮出身上的銀制腰牌,就輕鬆控制住了府上本就慌作一團的下人。腰牌的正面是側峰的副千戶職位,背面是“東廠辦案,生死不論”的膽寒字樣。下人們在閃著銀光的佩刀面前,面露惶惶,不知所措。
東廠的番子其實沒怎麼為難這些僕從,他們徑直就進了前院,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王氏兄妹。
東廠這樣大咧咧的一字排開,站在院門前,王氏還有什麼不懂的呢?她的放手一搏,並沒能博到她想要的。但是,沒有關係,她還有後手,王氏當下就哭著大呼起了冤枉。
一番念唱作打,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駙馬受傷了,你們東廠不去抓兇手,抓我一個弱女子做什麼?
王掌柜也是在妹妹意有所指的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其實他也在妹妹的計劃里。如果一切順利,那自然是兄妹一同享福。可一旦中間環節出現了什麼差錯,好比現如今這樣,那他就會被推出來當替罪羊,成為她斷尾求生的“不得已”。
人是他帶進來的,秦駙馬也是他的人砍傷的,甚至連掉落在地上、疑似挑斷了駙馬手筋的匕首,都是他從南方買來的舶來品。
都不用東廠盤問,王掌柜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幕後主使。
這可真是他的親妹妹啊!王掌柜只覺得荒謬極了,甚至很不合時宜的生出了一個惴惴猜測,這不會就是他背叛了年娘子的報應吧?明明按照娘子的囑咐,只要她的孩子健康長大,他們就能在未來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產業。她都安排好了,她不會虧待跟過她的人。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鬼迷了心竅,莫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呢?
不!
他比年娘子幸運,至少他還會說話!
王掌柜在想通這點后,立刻就開始求饒:“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啊,老爺您明鑒,都是我妹妹的主意,是她想要讓駙馬不良於行,再不能找外室。”
躺在地上的秦駙馬,在聽到王家兄妹的狗咬狗后,簡直憤怒到了極點。哪裡來的外室?你妹妹不就是我的外室嗎?我什麼時候又找了?我怎麼不知道?不對,東廠都來了,為什麼還沒有人管我?叫大夫啊!
側峰根本不想給秦駙馬眼神,生怕他治的太早能救回來。
不過,表面上,還是要給予秦駙馬一定的關懷,有個番子就正在秦駙馬的身邊,鼓勵著他再堅持一下。
秦駙馬都快疼死了,非常想罵髒話,有本事你給我堅持看看啊?!但可惜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音節。
他真的太疼了,能夠明顯感覺到血液的流失,恨不能就這麼暈死過去。可偏偏每當他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有一個聲音開始喊,不要暈啊,不能暈。甚至如果他有一點點眼神渙散的趨勢,對方就會上手掐人中,想盡辦法又把他喚醒過來。
就好像不是在救人,更像是單純的折磨。
可當他憤怒地看過去時,對方臉上的表情又是如此真心實意的高興:“太好了,太好了,駙馬還有氣兒,您再撐撐,大夫馬上就到了。”
秦駙馬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也沒分清這些東廠到底要幹嘛。
東廠能有什麼壞心眼呢?他們就是單純想拖延救治時間啊。當然,明面上他們還是給了一個秉公辦案的理由的:他們懷疑王氏兄妹侵吞了不少非法財產,本是想要緝拿他們去交代清楚的。
只是沒想到在執法的過程中,又無意撞破了王氏兄妹的殺人現場。
他們還什麼都沒問呢,王掌柜就已經主動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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