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之後 - 宦官之後 第55節 (1/2)

太后慌的不行,生怕教壞了孩子,努力想讓聞蘭因忘記剛剛都聽到了什麼。淑安長公主也捂向自己日漸鼓起來的肚子,對心中的佛祖大念罪過,生怕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也把這些腌臢之言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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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此時的連家也正在說淑安長公主的事。事實上,之前賢安大長公主會找連亭,就是因為她這個妹妹。
大長公主的大宗正寺卿當的就是每一天都有理不清的雞毛蒜皮、家長里短,和絮果他們外舍的直講有一拼。不是今天哪兩個宗親因為莊子打了架,就是明天哪個王爺、公主又鬧了夫妻矛盾。最近讓賢安大長公主最心煩的,就是淑安長公主那個不肯消停的駙馬。
淑安長公主還只是懷疑駙馬又出軌了,但賢安大長公主卻是已經確定了,她昨天和連亭親自拿到了證據,駙馬又在拿淑安公主的錢在外面養女人。
賢安長公主被氣的夠嗆,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因為上一次也是這樣,賢安長公主當初可果斷了,直接就開始安排妹妹和駙馬和離,撤了駙馬一切待遇,要把他趕出京城。淑安長公主一開始也和姐姐說的好好的,一切都聽她做主,結果……
最後先反悔的也是她,堅持了沒兩天就開始給駙馬求情,說什麼自己的孩子不能沒有爹,駙馬已經知道錯了,求她姐姐放過她可憐的丈夫。
賢安大長公主:“???”可憐他?那誰可憐可憐你姐姐我一把年紀了,還要差點被你這些破事氣到腦溢血?!
大長公主當時就指天發誓,她要是再管這個妹妹,她就是豬!
但……
大人在這邊說話,“小孩”不苦就在那頭逗另外一個小孩絮果玩,他說:“絮哥兒,叔叔給你學個狗叫啊。”
絮果:“啊?”
然後不等絮果再說什麼,不苦就已經自顧自地學起了淑安駙馬的話;“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明鑒,都是那女人勾引我的,我、我只是一時糊塗。我對公主才是真愛,我們情比金堅,請您不要拆散我們。”
是不是很狗?
絮果還沒聽懂,賢安大長公主已經先笑了,隔空點了點兒子:“少在那兒指桑罵槐。那畢竟是你的姨母,她平日里對你多好啊。”這就是一家人最難的部分,平日里好的時候她是真的好,但氣人的時候她也是真氣人。
不管大長公主賭咒發誓多少回,再也不管妹妹了,但……到最後她還是無法看著她受委屈。
“這次外室的事,我是想著咱們私下先給處理了,等淑安生完孩子再和她說。”淑安長公主這是高齡二胎,太醫本就說了胎像不穩,她自己又是個戀愛腦,賢安大長公主生怕把妹妹刺激出個好歹。
連亭點點頭,表示他一定儘力。
等大長公主走了,不苦才詫異問道:“我娘平日里什麼都好,但她本質上其實和我那個姨母一樣,涉及到自己最關心的東西時總會有點拎不清。只不過我姨母最在乎的是她丈夫,而我娘……”她在乎她的家人,“你好端端地和她參合什麼?”
平白無事惹來一身腥。
連亭自然也不是什麼大聖人,不苦說的這些他都懂,但他依舊要參合,因為:“這次的外室不能不管。”
“怎麼?厲害到需要你出手?這是有多厲害啊,她能打過全圈的豬?”
“她親哥是年娘子過去手下的一個掌柜。”事實上,連亭懷疑對方就是京中背叛了年娘子的人之一。他怕有人借著此事大做文章,就進行了提前干預。這幾年與年娘子有關的事情就一直沒有消停過,此起彼伏的,但都被連亭盡量壓了下去。
但畢竟年娘子已經去世三年了,有些事情快要壓不住了。
連亭看了眼還沒什麼都不知道的兒子,他不能理解為什麼至今還會有神經病覺得,只要找到年娘子的兒子,就能拿到年娘子的潑天財富。這麼一個小小的稚子,又能知道什麼呢?
絮果歪頭:“嗯?”
第65章 認錯爹的第六十五天:
連亭上前揉了揉兒子的頭,他師父以前總說,髮根軟的人心也軟,連亭看著眼前發梢服帖、一頭黑髮的兒子,總是忍不住害怕他這麼一直軟乎乎的會被人往死里欺負。
“阿爹是想問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羽卒姐姐啊?”連亭輕聲問。
“好耶!”絮果立刻歡呼了起來。
羽卒就是翠花姐姐改頭換面后的新名字。翠者,羽卒也。其實她也考慮過叫非羽,組個翡字。但比起爛賭鬼老爹取的翡,她果然還是更喜歡自己後面選擇叫的翠。
不苦大師當時還連夜起了一卦,卦象顯示大吉,說這個名字會有“向死而生,一飛衝天”的好寓意。
聞來翡並不是一個能在家裡閑得住的人,既因為她自己不甘心,也因為現實情況並不能允許她一直沉寂。在自家藏了大半年,確認別人認不出全新的自己后,她就搬了出去,重新開始了活動。具體搬到了哪裡,連連大人都不清楚,因為她經常更換住址。
直至最近一年,聞來翡才重新逐漸穩定了下來,在京外的柳林鎮經營起了一家名叫儀狄的酒坊。
這家酒坊表面看起來和年娘子好像沒什麼關係,畢竟“儀狄”是個老字號了,幾十年前在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後來,唯一會釀酒的老東家意外猝死,沒有來得及把看家的手藝傳授給兒女,這才導致了儀狄的沒落。
儀狄在聞來翡的手中重煥了新春,對外的解釋是繼承者重新找到了當年老坊主的釀酒秘籍。
但連亭的直覺卻告訴他不是這麼回事,他總覺得儀狄如今拿出來的所謂只是換了個酒名的舊酒配方,什麼蒸餾酒,醬香酒,處處都透著年娘子的風格。
年娘子當年也是如此,無人知道她是誰,又來自哪裡,只知道她接連拿出了大啟人人都沒有見過的新奇之物,一件接著一件,奇思妙想,天馬行空,好像她的創意永遠不會枯竭。偏她還不願意承認這些是她想到的,只說是前人智慧,有些技法的發明者她能給出名字,有些不能,但總之,她對外說的永遠只是自己在復刻古籍中的內容。
但誰也沒有見過那本包羅萬象、又取之不盡的神秘古籍,也沒有人在此之前聽說過半點與這些東西有關的內容。
也因此,年娘子的古籍之說,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連亭就屬於不太相信的那類,只是他也說不清楚年娘子選擇這麼做的原因。只能從她大獲成功的結果,來推導為一種生意手段——年娘子在販賣的都已經不是具體的物品,而是一個故事,一個概念,一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傳說。至少京中的權貴就很吃這一套,這讓他們在不經意的炫耀時,還會顯得自己很有文化底蘊。
這套路與儀狄酒坊的發展如出一轍。要牌子有牌子,要歷史有歷史,既講究又與眾不同,還能不斷推陳出新。對於儀狄酒坊的大獲成功,連亭一點也不意外,他唯一比較意外的是,年娘子竟然還會釀酒。
他覺得聞來翡拿出來的新奇酒方,很大概率是年娘子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娘不會的東西嗎?”在前往酒坊的馬車上,連大人忍不住問絮果。
“我娘超厲害的!就沒有她不會的!”絮果正在和不苦大師下五子棋,百忙之中還不忘誇一下他娘,因為他娘就是這麼厲害!
絮果苦惱的看著隨馬車晃動的棋盤,努力想擺出個阿娘教過他的五子棋必贏奇陣牛頭陣,但……不苦叔叔根本不按照套路來。絮果努力半天,也還是無法讓棋陣成型。幸運的是,不苦其實也不怎麼會下棋,他既讓絮果贏不了,也讓自己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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