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暴動
與此同時,暗處的人也動了:“虞國公往谷城糧倉去了,嚴青在召集全城人謀划人心,一時無法輕易脫身,此是良機,我們動!”
就在情樓外人群匯流而來時,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府衛也團團擋住了人群,不讓攻進去,胡虎頓了一下,落在最後,而後趁人不注意,隱身到身側的障礙物後面,最後看了二樓若隱若現的人影,反身飛快向國公府跑去。
城門口一頭小毛驢也小跑進來,騎在上面的荀久手指快速掐算,嘴裡神神叨叨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不算慢也不算快地向著情樓方向跑去。
而皇城裡好幾條街道都有眾多人潮紛紛湧向情樓,人潮還在不斷聚集擴大,自然引起京兆府的注意,已經派人前去探查,調兵去維護皇城治安或者鎮壓可能的暴動。
而調兵肯定會驚動到皇城裡的主子,有人彙報到皇帝那裡去的時候,王貴妃也在,她當然不能放任不管,讓她的家人,淪落成為軍妓!
情樓這邊,群眾的怒火也灼燒起來。
情樓必須出這個銀子!既然戴了大義的頭銜,沒道理得了名氣卻不付出!不然就是沽名釣譽!Pǒ⒅t.cǒм()
情姨是情樓的主事人,自然是對外當仁不讓的第一人。她看向嚴青,見她微微點頭后,才走出二樓。
隔著g欄,居高臨下看著底下瞬間聚集而來的上百近千人,或激憤,或茫然,或旁觀看戲,紛紛攘攘地圍堵在樓下,遠觀還可以看到正在不斷聚攏過來的黑壓壓人群。
“眾位圍聚我情樓何意?”
……給錢!比著情樓這次出錢,下次她就不敢不給了,不然以後家裡婦人也沒了收入怎麼辦,這可關乎他們的切身利益!
況且情樓也欠教訓,竟然敢不讓男子入樓!
“各位父老鄉親錯了,相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贍養照顧烈士家屬,不是我情樓的責任。”
……不管!綁架也要綁情樓一直出這份錢!有那錢給育嬰堂,應該也不介意散錢給他們,不多要,管夠孩子的零嘴就行!
情姨說出背好的話:“我們情樓現在傾囊相助也行,可金山銀山也吃不消這等慷慨,不出兩月將只能關樓倒閉,到時候,奉養烈士家屬的人又該誰來負責呢?可是各位接過這份大義之舉了?”
人群瞬間無聲又統一地倒退了一步,卻因為圍得水泄不通的人潮,無法再退。
剛剛一直倒喝彩的聲音也慢慢消了聲,不想平攤贍養烈士家屬的費用。
而國公府里,卻被人攻了進來。
府里人對胡虎並無防備,所以突然的,大白天被外人攻入,胡虎裡應外合的時候,措手不及卻也反應迅速,但人手被大批調往情樓。守備欠缺是事實。
文竹院的廝殺最為慘烈,開始的激烈,結束的也迅速,火滋啦燒了起來——
“我們可以!我們從小是好心人養大的,如今能掙一口飯了,今後也會盡最大的努力,回報父老鄉親!”艾氏人站出來喊道。
也有些人稀稀落落跟著喊了幾聲,卻都無法像之前的聲討一樣,連成一片。有些更義憤填膺,這種反被比迫的感覺,惹惱了他們!
情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姐簡直面面俱到!她是真的很喜歡育嬰堂出來的這幾代艾氏孩子的,個個機靈勤快,手裡還都有一兩個拿手的好本事。
“但是,諸位誰家裡不是有老小,跟我們情樓一樣,養家糊口總缺那麼一筆銀子,做生意的也總有手頭緊缺的時候……”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不願意給錢了!”有人高聲打斷了,不斷向前擁擠,激憤道,“大家跟我一起往裡沖,遠的我們先不提,今天必須比她們出這份錢!”
有人響應,如洪水的人群向攔護情樓的人擠壓過來,暴亂只在千鈞一髮之間。
情姨見慣了大場面,什麼人物沒有接觸過,凶神惡煞的也沒少見,但這一次不同,人太多了,她有些緊張,回頭看了一眼。
嚴青就站在幾步之外,沉穩堅定地對她點點頭。
情姨深吸一口氣,高聲道:“今天這份錢肯定是給的,大家稍安勿躁,和氣生財。我們情樓也在想辦法,給當然要給,但是怎麼給,拖垮了情樓,誰來接手?說實話,我們也很為難,如今有一策……”
情姨把虞望箐的屬事說出了一部分,非常有誠意:“……但這也只是勉強周濟幾次,想讓出征的將士背後遺親吃飽穿暖,是……無法做到的。”
她誠意十足,娓娓道來,考慮的周到全面,確實沒有糊弄,人群里也能心平氣和起來,只外圍處有人想衝進來,滿身帶血。
最前面聽得清楚的人群里,有人發出真誠的感慨:“……要是像育嬰堂一樣,有專門的地方,專門的人照顧就好了。”
荀久眼眸深邃,恍然的深思中滑過一抹笑意,有意思。他看向二樓處,有人在裡面沒有出來,或許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人群漸漸齊了聲兒:“對啊!要是像育嬰堂、善堂一樣……”
“但是得官府來出大頭吧,可是育嬰堂善堂都快經營不下去了……”
“那要怎麼辦?”
先前皇城上下吵成一片的話題就被帶出來了:“官妓!那些犯了大事的當官的後代,之前爭論她們服務女子有不妥的地方,讓她們照顧烈士遺親總沒有錯了吧!不管做綉工賺錢,還是下地g活,給莊家打工,反正都由她們來!戴罪立功!”
“對!官妓,犯人!讓他們做苦工掙銀子照顧!”
“可如果他們虐待烈士遺親怎麼辦?”
“都是大人了,被虐待不會說出來嘛!還有我們呢,我們可以定期去看望,誰敢欺負!”
……
眼見人群里最前面的人的討論進入了正題,消息也波浪似的向後傳遞,收到消息的京兆府頭都要禿了,虞國公府被不明勢力攻入,擄走世子,放火燒府,他現在不得不在現場救急。
聽聞情樓那邊的暴動,剛要懷疑情樓的別有居心,卻聽說情樓並沒有參與這個探討。反而讓大家先平靜下來,當場評選第一場最需要捐助的人,現在已經在樓外開始搭建檯子了。
鬆動的人群終於讓報信的府衛衝到了樓前,浴血嘶聲道:“府里出事了府里出事了!”
其實不用他多說,也已經看見皇城權貴之地處,翻滾而起的烈火濃煙——
而此之時,虞簡言隔著人山人海,看不見裡面的人,但她就在那裡。
“虞世子,人太多了,世子妃我們帶不走的,我們該走了,不然就出不去了。”
虞簡言如刀削的側臉不動,一直望著情樓,深邃的眸子沉沉的,叫人看不出其中的底細。
胡虎一咬牙:“我去!我佯做進去報信,帶出世子妃就打暈帶走,你們先出城!”
嚴青這些日子以來過得很好,一點兒也沒有擔心虞世子的樣子,胡虎不懂,為什麼虞世子出來后,要求必須帶上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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