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典當之策
沒出幾天,王嬤嬤果然帶著十三個孩子進來,七到十歲的年紀都有。
嚴青沒有多言,坐在上位喝了他們敬的茶,就讓虞簡修領著出去了,沒有個把月這些小孩耍不起來。
王嬤嬤是虞國公的奶娘,嚴青也就成親次日敬茶時見過她,她一直在國寺為國公府祈福。
嚴青給了她三分面子,讓她在矮凳上坐下了,與她敘了一個早上的話,主要是交接管事,以後王嬤嬤會先過一遍,需要她處理的再通報到她這裡來,這也是為了她能抽出身關注府外動向。
這消息來源一是出府,二當然是虞國公的書房。
嚴青第一天就出府去了酒樓,沒有選擇雅間,但也訂了二樓拐角靠窗的位置:“行了,你帶小桃去吧,這裡有紫蘭陪著我呢。”
紫蓮跺腳不依:“小姐你就會使喚奴婢,走了一路一口茶都沒喝上呢。”
後面上來的人進了旁邊的雅間,紫蘭身體一動,擋住了看向這邊的視線,其實她覺得世……夫人該進雅間,但主子自有主意。
紫蘭也不懂為什麼紫蓮一直稱呼‘小姐’,就算不稱世子妃,叫‘夫人’不行嗎。
嚴青趕忙親自給她斟茶:“是啊是啊,累壞你了,跟著我從樓下走上二樓呢,好累哦。”
紫蓮白眼一翻,灌下一杯茶,拉著不敢放肆的小桃走了,帶她去典當行轉轉。
嚴青讓紫蘭坐,別站著,但畢竟不是陪她一起長大的紫蓮,紫蘭沒敢逾越。
嚴青見狀也不強求。
關於典當衍生的不平和貪W事件,嚴青有想過多次,最後發現,這種事阻止不了的,只要有利益、有慾望,就存在賄賂,存在陰暗角落。
她沒想出頭緒來時,也會氣惱地想,【我為什麼要為這些人做主呢?她們簡直是在自取滅亡,不對,自食惡果。】
但看到時而機靈時而傻乎乎的小桃,又忍不住嘆氣,【只是極小部分人擁有被賄賂的價值,大部分人是因此受損,我如果要辦,發力點就是維護大部分人的利益,而且誰說她們罪有應得,外院小廝的小貪就是應當應分的,對吧。】
如此說服了自己,那就得繼續想解決之策了。
若有一招良計,比如丫頭能自由出府,典當行給蓋上印章……
但哪個是好容易辦到的?
就說印章,人典當行的公章那麼沒身份,隨便來一個丫頭賣兩幅平常首飾就給她一張蓋有公章的價值憑證?
都不夠人家的硃砂和憑證條的材料費呢。
要麼就是府里也提拔一個專責管事,集齊一定數量再拿到典當行典賣,並拿公章憑證。
這個怎麼說呢,成本就轉嫁到公中上了,這是當家主母解決問題的態度?不會自己當家幾天把國公府賠了個底朝天吧?
嚴青莞爾一笑,忙喝了一口茶,還是有些樂不可支,就聽旁邊一聲喝道:“楚舉人!不帶你這樣的,你到底是真心找岳家還是溜著我老劉玩的?這都三個月了,秋試都結束了,你還擱這兒挑呢,拋繡球的姑娘都比你利索!”
後有壓低的聲音說和,剛剛的喝聲才緩和下來,但火氣未消聲音還是稍大:“楚舉人,是在下煩躁了,家裡老娘老妻吵鬧,在下給你賠罪。但你也給準話,是不是真的想找個准岳丈?”
嚴青心裡哇哦一聲,眼睛咕嚕一圈,丟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裡,不費腦了,聽八卦。
但沒有聲音了,就在嚴青以為他們已經轉為密語時,靠向走廊這邊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了,嚴青與一青衣男子雙目對上。
“這位……夫人?牆角好聽嗎?”婦人髻、又是‘小姐’,所以什麼身份。
“不好意思,煩請幾位再大聲地多說一些,我才好給評價,不然三言兩語的,本夫人不才,不好妄下論斷。”
楚詞挑了挑左眉梢:“既然如此,不如請夫人入座?”
以為她不敢!“需要給茶水費嗎?幾何?”
“……夫人敢聽,那必有妙語連珠,以作聽資即可。”上京果然人傑地靈嗎,連女子都一副尖牙嘴利樣。
嚴青心裡哦豁一聲,那不是妙語連珠就得另付了是吧,到時漫天要價她豈不是要虧死!
當然!以為‘故事’那麼好聽的!“夫人?”怕了?
嚴青喝口茶,嗯,窗外風景真好。
“……夫人?”什麼意思!
紫蘭垂下頭,啊,突然好尷尬。
嚴青兩眼放光,誒,樓下那個人會吐火誒,好棒好棒!
楚詞黑臉,果然長見識!“哐”關上了窗戶,沒想下樓結賬時掌柜樂呵呵地說:“客人,有一位夫人替你們付過茶水費了,您只需再付雅間的賬即可,一共四兩加三十個銅板。”
楚詞臉徹底黑了。
嚴青這時也皺眉了。
憨憨直直的小桃,帶著她賞賜的鐲子典當,第一家還傻乎乎地興高采烈,第二家有些恍惚,第三家就有些畏縮底氣不足了。
因為什麼。
報價不同,人家多問她幾句,她已經慌了,這還是她入府沒有多久的情況,人在一個環境待久了,突然出去一個新環境,並不是誰都能適應良好的,有些會覺得很不安。
虞國公下朝回來,見到的就是她拿著刑法在翻:“怎麼了看這個?你還要判案嗎。”
嚴青看著他自己脫下朝服,挽了袖子洗手,說:“你說自古貪官W吏就少不了,無論如何重典刑罰也無法禁絕,那要怎麼辦呢?”
虞國公接過毛巾擦擦手:“你這個問題千古難解,說點具T的。”
嚴青嘟嘟嘴,把典當的事情說了,然後額頭擱他背上道:“我一開始想,如果丫頭也能自由出府呢?是定期出府,與你們休沐一般,但這就跟簽長工差不多了。
而我們這種府里,別說長工不能近身伺候了,最不會要的就是賣身契不在自己手中的下人了,多不放心。
況且,若他們與家裡來往多了,感情漸深、私心漸重,無法為我們賣命怎麼辦?
且還沒說丫頭出去可能帶來的不好的影響呢,比如被調戲了?與外男私通了?但我覺得這種風險,跟小廝可能存在的比如賭博、逛花樓等帶來的影響相抵,所以不能成為丫頭不能出府的緣由。”
虞國公喝了一口茶,才轉而把她抱到膝上,自己歪靠在軟塌里。
“最重要的你沒說。”虞國公提醒,而且很多她避開不談了。比如丫頭若在外面壞了身子,敗壞的就是內院夫人、小姐的名聲,這和小廝逛不逛花樓、賭不賭博是性致完全不同的存在,畢竟對男子,還有古話‘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PS
一樣,還有一章中午這樣發~
節奏好像放慢了,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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