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聽得趙靈兒到最後已是聲如蚊吶,他雖然疑惑,可宿醉不清,又想到自己昨日恍惚的經歷,現在身上還沾滿了難聞的酒氣,又怎不明白是自己做下了何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對於木已成舟的事實,他本性倒是洒脫,只是“嗯”了一聲,便獃獃的坐回在了床邊,再沒有解釋什麼。
兩人誰都沒有提起昨夜之事,彷佛一場幻夢一般……少年少女的情愫就是單純,也許是命運安排好了一切。
趙靈兒見李逍遙獃獃的樣子,忽的記起昨日自己那浪蕩的表現,也不知是真是幻,模煳中還記得自己似是曾說過要給逍遙哥哥戴上許多頂綠油油的帽子那般無恥的話語,更是臊紅了臉,就差將小腦袋埋到被子裡面去了。
再聯想到昨日日間被張阿四玩弄身子的事情,她反而也不敢正眼去瞧李逍遙了,只能將模煳記憶中“逍遙哥哥”對她做過的一些奇怪的事情深深的埋在了腦海之中。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綺念就如同那邪惡的種子一般在趙靈兒的心海里生根,等待著將來發芽的那一刻。
又過了許久,兩人始終相對無言,等到水月宮的侍女在門外輕喚了幾聲,二小才回過神來。
“靈兒……我記得你昨夜說過……”李逍遙彷佛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可又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又思量了半響才磕磕絆絆地道:“我……我是說,我想回去看看嬸嬸的病好些了沒,然後問過她之後,再回來接你……” 趙靈兒聽到這話心裡沒來由的一澀,半晌才拖著癱軟的嬌軀,悉悉索索的起身,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有些悵然若失般坐在床上,悠悠的又哼起了昨日的小調:“今夕何夕……” 李逍遙在旁邊默默地聽著她唱完一段,也是莫名的難受,但他終究不敢留在島上,怕的是昨日那水月宮主再次回來,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抱著身子縮在被子里的靈兒……………………海浪拍打著船頭,海風吹拂過少年的臉,回望視線里逐漸變得淼小的仙靈島,昨日的經歷彷佛幻夢一般,各種支離破碎的片段在他的腦海里回蕩著。
李逍遙立在船頭,已是換回了自己的衣裳,對艄公的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
張阿四見狀倒也沒多想,他昨日卻是舒坦,日間輕薄了趙靈兒一番之後,後來又尋了個地方,和兩個嬌媚的侍女快活了一夜,這才早早在碼頭上歇息了,直等到姍姍來遲的李逍遙。
看到少年一肚子心事的樣子,彷佛換了個人一般,張阿四識趣的沒有問他求葯的事兒落得怎樣,也沒問他如何一日未歸,只顧搖著櫓,隨便說些旁的事兒解悶。
一直行到快到盛漁村時,便遠遠瞧見李大娘已是叉著腰站在碼頭上,巴望著李逍遙的歸來。
就在這一刻,李逍遙彷佛放下了心底最後的擔子一般,突的腦海里一陣天旋地轉,莫名其妙的從船頭栽倒了下去,直接落入了冰涼的海水之中……一章完 仙劍綠傳(2)波盪漁洲晚2020年6月1日盛漁村,李家客棧。
遠遠就聽得李逍遙的房內傳來一聲驚呼。
“兀那鬼婆,哪裡跑!?”緊接著‘咣’的一聲,還在睡夢中斬妖除魔的少年便被自家嬸子用鐵鍋重重的拍在了腦殼上面! “可惡!啊?!嬸嬸?怎麼是你?”李逍遙茫然間,便被李大娘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弄得激靈一下清醒了過來。
“臭小子,你可算醒了!”李大娘雖然對逍遙怒目而視,可眉眼間還是流露出一絲關心的意味,她心知逍遙此番去仙靈島冒險為自己求葯,頗是費了些功夫,可畢竟有些事情真的到了近前,難免有些傷神。
李逍遙不知嬸嬸心思,長時間養成的習慣讓他對嬸嬸的話也不得不聽,本想著就仙靈島上發生的事情解釋一番,可話到嘴邊,卻不知為何腦海中一片混沌,除了些模糊的片段之外,竟是將此前的經歷遺忘了大半。
只得期期艾艾道:“嬸嬸,我……我記得……” 李大娘見他這副模樣,又想到之前那人過來時候說起的事情,自是對前後的過程瞭然於心,也沒有怪罪李逍遙的意思,轉而吼道:“你記得什麼你!還不去把門口的酒鬼給老娘打發走!” “啊?哦……”李逍遙這才隱約想起來,這幾日間客棧里除了那些打扮古怪的苗人之外,還有個醉道士總是來討酒,他去仙靈島前曾給了那醉鬼一些摻了水的桂花釀,當時便聽他說著些胡話,說是看他天資不凡心地善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以自身所學御劍之術傾囊相授云云。
後來因嬸嬸病的急,李逍遙便將這事兒拋到了腦後,此刻聽得嬸嬸說起那醉道士又過來討酒,隱約間想起仙靈島上似是見過劍仙一般的高人,頓時起了性子,此刻哪還顧得上嬸嬸嘮叨,當即飛奔下樓去了。
留下李大娘在房裡看著他飛奔而去的背影,不禁嘆息出聲:"唉,這都是孽緣啊……” 李逍遙下樓時,正巧碰上之前那幾個打扮怪異的苗人,他還隱約記得為首的那人曾指點過他去仙靈島求葯的事,還想開口感謝一番,就見那苗人首領沖他神秘一笑道:“小兄弟,可曾求得靈藥?” 李逍遙被他問得有幾分茫然,腦子裡一陣混亂,一時沒有應他,苗人首領也不在意,領著手下和李逍遙錯身而過。
等他們上了樓李逍遙才回神,看著那幾人中還有人背著個大麻袋,也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要緊物事,他不願多事,低聲嘀咕了幾句,轉而進了廚房取了些酒水,這才到了客棧了門口,果然就見那醉道士正斜倚在客棧門外,似是在等著他一般。
李逍遙覺得今日里諸事都透著古怪,可他畢竟年少,見到醉道士想起之前他說過要傳自己劍術的事情,轉眼便將那些苗人還有嬸嬸的異樣拋之腦後了。
“小兄弟,你來啦!酒帶來了嗎?”醉道士也沒睜眼看李逍遙,咕噥地說著。
李逍遙早有準備,拿出剛才順手取的桂花釀,這回倒是沒有摻水,可剛拿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那醉道士出手如電,在李逍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將那壺酒奪了過去,脖子一揚,大半壺的酒便順著他喉嚨落進了肚中。
一邊喝還一邊稱讚道:“好酒,好酒!” 他這般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李逍遙咋舌不已,前些日子不知這深藏不露的醉道士為何沒露這一手,如今李逍遙又怎不知道,他確信自己遇見了高人,正待詢問之際,那醉道士沒等他開口竟是縮地成寸般,三兩步就離開了客棧好遠,唯有一道餘音迴響在李逍遙的耳邊。
“小兄弟,你我有緣,我也不白喝你這幾壺酒,便在土裡坡等你一柱香功夫……” 後面的話李逍遙雖然聽得不甚真切,可心下明白自己此番確是奇遇了高人,哪還顧得上猶豫,恨不得立即飛到那土裡坡去拜師學藝。
看了看天色,此刻距離天黑還有些光景,依李逍遙對村子周圍的了解,一柱香的時間到那土裡坡倒也來得及,無非是來不及回去給嬸嬸交代了,當即也不耽擱,直接順著那醉道士離去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