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電光幻影[娛樂圈](GL)(完結) - 第249節

葦庄也不是想通過這份禮物去挽回什麼或者表達什麼,只是單純地想她開心,她會喜歡嗎? 她在那導演的劇組裡,會開心嗎?已經適應了新的劇本了嗎? 她們身邊的助理都說那導演在調戲她,是對她有意思的,葦庄以為自己不在意,可她隔天就讓Alex寄了禮物……結果比她預料的要糟糕多了。
葦庄的胸線略微起伏,將視線從口紅收了回來,現在的小園讓她覺得太陌生了。
鏡子里倒映出葦庄沉思的臉。
葦庄覺得工作就能帶給她所需要的一切成就感,滿足她所有應需的大部分的慾望,至於所謂上生理的需要她向來很寡求,可小園給她帶來的感覺很特別很新奇。
她欣賞小園對事業的熱忱和野心,欣賞她的勤奮和堅毅,在內心深處,她甚至挺欽佩她在演戲上的天賦。
除此之外,她也受她的外形條件吸引。
很奇怪的是,葦庄在見到小園的第一秒就有感覺,向來寡慾的生活使她對自己的感覺非常敏銳。
最初她以為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後來隨著每次的偶遇,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是在其他的異性和同性身上都沒感受到的。
所以她才會和她簽約。
遇到小園之前,她覺得性事也就那樣,乏善可陳。
直到遇到了她,原來與人親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且每一次都很愉快,漸漸發酵成“沒有就會想念”的存在。
小園像一汪純澈澄凈的水,像陽光曬過之後的雲被,也像迷幻魅麗的夢境,靠近的時候,滑潤的水珠盈滿了她的指尖,溫暖清香的氣息包裹著她的呼吸,而她一次又一次想要去探索,沉浸,欲罷不能。
她們之間是悸動的,洶湧的,是不可隔斷的探尋,她沒想到自己不會覺得厭煩,不會覺得膩歪和厭倦,還逐漸卸下了自己的提防,與她相互體認。
葦庄的私人日常里從沒有人如此接近她的生活,與她打電話,視頻,與她吃飯,與她擁抱,溫存,與她睡一張床。
在自己的生活空間里辟出一大塊去容納另外一個人,她從最初的不適應,本能地排斥,很快就習慣了。
與小園相處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她從來沒有與人建立如此親密的聯繫,在自己面前,她多數時候是孩子氣的,愛撒嬌的,眼中盈盈發閃地注視著自己,而她也有成熟體貼的一面。
葦庄相信自己在她心裡是特別的,難忘的,自己也是喜歡她在自己生活里的。
工作回家,或者在疲憊的時候,能見到她的笑臉和睡顏,是一種很舒適很溫暖的感覺。
這個認知本來已經足夠了,也許,還能再相處更多的時間,也許她能夠忽視自己內心對她演員身份的抵觸。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目的就好了,自己只不過是她試驗的工具。
原來她的內心也有一盞天平,她感到失衡,感到極大的憤怒,霎時間就清醒了,決定不再讓這人牽動自己的情緒,當機立斷地結束。
過後有一段時間,葦庄內心都盈滿了怨忿,而她又因自己的怨忿更加怨忿,於是她避開了小園,可她做不到在小園陷入困境的時候不伸手去幫助她,做不到不心疼她,可她又很不忿小園與她生疏,內心久久不得平靜。
這種脫韁的陌生感讓她不可置信,讓她慌張,雖然別人看不出來,雖然她不會讓別人識破,可她知道這些情緒都蟄伏在她的內心。
她以往都可以忽略,直到今晚,她想與它們面對面,剖析它們,不讓它們折損與磋磨自己了。
要不就到這裡了吧? 夜深人靜,葦庄側躺在床上,黑暗如潮水瀰漫開來,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所有都化作一隻暗蟄在床頭的實物,觸目驚心,無法躲避。
她在生意場醒來是殺伐決斷,絕不拖拖拉拉的人,在向小園身上已經投注了不少時間和精力,自己能做的也都做了,是該結束了吧。
這應該也是小園想要的吧? 她已經不回自己的信息,不要自己的禮物,不再理會她,想必已經將自己當做是過去式。
就這樣吧?到此為止吧。
她以後也會如從前,讓飛翼繼續保持良好的運轉,讓小園有 一個輕鬆自由的環境去成長,這是她覺得自己該做的,而且就只會做這一項,其他的她不會再管了。
葦庄閉上了雙眼,在這一瞬,彷彿有什麼重物砸了下她的心,一下子就砸出了窟窿,來自不知處的寒風穿刺進來,她被一種巨大的力拖住,往下拽,狠狠地擰。
她忍無可忍,直接坐了起來,燈光隨她的動作亮起,女人的臉有種一眼可見的直白的脆弱感,這種脆弱感並不被旁人所見,是隱晦的,也是孤獨的。
她王脆起身,換了身衣服,找到了車鑰匙,出門。
她從車上找到自己的眼鏡,一路開向了君悅苑,夜虹的光影蕭瑟地映著她一言不發的神態。
她按了34樓的電梯,解碼進門。
燈光伴著空寂應聲而亮。
她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時間的維度在此刻拉得無比漫長,舊夜與新日來到了交界處。
她緩慢地走入。
大半年她避開了這處地方,此時一走進來,竟有種恍惚的感覺。
客廳,廚房,餐廳,她的卧室。
屋內有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薰衣草香氛,床褥王凈整潔,她坐到了床邊,掌心緩緩地一寸寸拂過床單,斂下了眼,卸出了幾分無力的疲態。
沒有什麼不能面對的。
她靜坐了一會兒,任由記憶將自己的內心深處沖刷,修剪,歸置。
過後她起身,拉開了床頭櫃。
沒有。
她這才想起,小園在她身邊的這幾年,她已經沒有在床頭櫃了放安眠藥了。
她想了想,起身去了浴室,打開了鏡櫃,拿備用的安眠藥,端著水杯回到了床邊,吞下藥,躺了下來,黑暗很快重新將她籠住。
即使吃了葯,她還是睡得不太安穩,夢裡的時間線全部都紊亂了。
好像二土歲出頭,她在國外讀書,枯燥且充實的生活,她抬眸望著窗外的同學,他們三五成群,像水族館里七彩繽紛擁擠的魚群。
好似與她隔著一層玻璃,她在這邊冷冷旁觀,他們在那邊熱鬧嬉笑。
好像土二歲,她跑到了母親的家裡,使勁地敲門,大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沒有的,沒有發生,她沒有去找她。
還是有? 好像三土歲,某個應酬的場合,那些男人圍著她,捧著她的場,那些半打探半輕視帶著顏色的目光在審視著她。
背後他們講:“一個女人能有什麼作為?她是怎麼上位的?” “要不把她娶了,萬一離了也能分到橦華的一半股份,她還是很有資本的,長得不錯,能力也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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